他在笑,依舊溫柔如水,淡若春風,平靜的讓我以為剛才那一瞬間隻是我眼花了。宮離昊一步一步的走遠,而他的容顏也一點點的在我的視線中模糊,我終是收回了視線,埋首窩進了宮離昊的懷中。“晚兒。”頭頂響起了宮離昊優雅無比的聲音。我抬首,靜靜的望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他和我對視了良久,歎了口氣,卻終是沒有開口,“你累了,進去再説。”一夜未睡,甚至還得擔心被那人看穿我的偽裝,身體和神經都繃的緊緊的,現在一放鬆下來,整個人反而顯得疲憊了,於是乖巧的點了點頭,任由他一路抱到了他的寢宮。溫柔的把我放在床上,宮離昊笑著道:“先休息會吧。”他為何對我……心底微微歎了口氣,我溫順的頷首,本就累了,那就先休息下吧。閉上眼睛小憩良久,我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卻見他一直在床邊看著我,心裡頓時覺得一暖,朝著他淡淡的笑了。他寵溺的摸著我的臉頰,然後笑著問道:“頭痛好點了嗎?”我微微頷首,心中琢磨著該不該問起那件事情,躊躇了良久,終是開口問道:“昊,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問?”“問吧。”“剛才遇見的禦風逐浪可是你的侍衛?”我斟酌良久,如此問道。他優雅的笑了,似乎明白我想説什麼似的,幽幽的説道:“是朕的侍衛沒錯,但忠於誰就難説了。”他知道?伸手把玩著我散在枕上的青絲,他笑的越發的燦爛,“晚兒可是來提醒朕,注意他們的。”我點頭,隨後又問道:“他們可否知道你對他們有所懷疑?”“在外,我不過是個風流的天子,他們應該不會懷疑。”他俯首凝著我,突然正經的問道:“晚兒,你為何會知道?”我問出口的時候就知道勢必要麵對他的疑問,心裡早就想好了對策,於是笑著説道:“剛才無意之中聽到他們的談話,才心有懷疑。”他也沒説什麼,隻是把我輕輕的帶進了他的懷中,“晚兒對朕的心意朕明白。”“或許有朝一日,你可以反過來利用他們。”我在他懷中淡淡的説道。“朕也這麼想。”“昊。”我低低的喚了一聲,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心裡想問他為何如此相信我,卻又問不出口。他俯首溫柔的凝視著我,“什麼事?”我搖首,“沒事,隻是想喚你一聲。”他淡淡的笑了,明媚如春光,“朕喜歡聽晚兒如此喚我。”“王上,雲貴妃在門外,説是有事找王上。”一個宮人突然進來道。雲貴妃……水溪雲,大將軍水商之女,是我進宮之前最受寵愛的妃子。景禦王朝的兵權分為三塊,宮樓颯統領的正衛軍,水商統領的左衛軍,還有就是宮歌珞手中的右衛軍,明裡是由將軍陸唯秋在統領。宮樓颯和宮歌珞都和宮離昊不合,而且他們都有登上王位的資格,但水商不同,他是宮離昊唯一能獲得兵權的人,寵水溪雲勢在必行。宮離昊看了我一眼,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起身走進了簾帳後麵,“王上傳雲貴妃吧。”他不能得罪她,而我想要勝也勢必有用的到她的地方。宮人帶著水溪雲走了進來,以前雖然有過幾次碰麵,但今日我才看仔細了那個榮寵一時的女子。她很美,是屬於那種嫵媚型的女子,和我的外貌完全相反,她也很驕傲,但她也確實有驕傲的資本,不管是家世還是容顏。宮離昊迎了上去,把那女子擁在了懷中,聲音優雅不變,“雲兒找朕有何事?”剛才擁著我的懷抱現在卻被另一個女子占據,我淡淡苦笑,幸好我不是真的要留下,不然我定受不了這種要與人分享的生活。做完想做的事情後就離開,然後和這個地方的人徹底的劃清界限。水溪雲媚聲而語,“王上最近都不來找雲兒,雲兒隻有自己來找王上了。”“朕最近有些忙。”宮離昊笑著回答。“忙著和雲若晚風流快活。”水溪雲諷刺的説道。我素來認為驕傲是一個人必不可少的東西,但驕傲過頭那就隻是高傲,水溪雲無疑是高傲的,畢竟我也是丞相之女,但她卻在王上麵前直喚我的姓名。宮離昊往我藏身的簾帳瞄了一眼,然後低首凝著懷中的女子道:“晚嬪他畢竟是丞相之女,朕當然也不能虧待了她。”“丞相之女怎麼了?王上你彆忘了,你要依仗的是我父親的兵權。”水溪雲高傲的説道。宮離昊臉上閃過一絲慍怒,但很快就掩飾了過去,漫不經心的説道:“雲兒,朕幾時説過對你父親的兵權有興趣了,朕隻要美人在懷就行。”説話間他支起了水溪雲的下頜,“雲兒切莫誤會了朕對雲兒的一片苦心。”“可是爹他……”後麵的聲音被他的吻所打斷,水溪雲滿臉的不願也慢慢的轉化為愉悅。真是愚蠢的女人。她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價值,可偏偏把那個當作了籌碼,妄圖想利用權利而得到想要的男人,可是偏偏犯了最大的忌諱。男人他絕對受不了這樣的威脅,即便他現在虛假的逢迎,日後必定會反擊的。宮離昊顯然對他的話很是不悅,現在對她的逢迎,日後他權利在握之時,絕不會再憐惜她一分一毫的。她的結局已注定是個悲劇。如果是聰明的女人,她會擅於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利,會讓那個男人離不開她,不得不愛她,而不是明裡的逢迎,暗裡的憎恨。所以她不足為懼,即便她對我敵意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