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我上前一步扶住了他。他臉色蒼白,痛苦萬分,揪住心口的手微微的顫抖著。我正要喚人,一道白影閃過,從我手中接過了宮離昊,然後拿了一顆藥放在了他嘴裡。“王爺……”來人正是宮風陽。看著宮離昊發作時的症狀,我突然想起了書上所寫的東西,難道宮離昊中的也是破絕?宮風陽轉首,對上了我的視線,眼眸裡閃過一絲複雜,隨後又恢複了平日裡的淺笑,“昊他中了毒。”毒嗎?果然該是破絕吧?隻是這下毒的人就是宮風陽嗎?“怎麼會中毒?解不了嗎?”我掩去心底的種種疑問,裝作毫不知情的問道。“破絕,天下第一毒,無解。”他幽幽的説道,依然滿眸子的笑意。但這笑卻讓我冷的發顫。他臉上的笑容淡淡斂去,看著昏迷的宮離昊道:“景禦王室還真的專出情種。”“是你下的毒,對吧?”他似乎並不想掩藏什麼,或許也無須掩藏。他毫不在意的頷首,“的確是我,我也不怕讓你知道。隻是……”他頓了一下,又輕諷出聲,“隻是宮離昊這個癡情的男子,偏偏不願你扯入這一切,千方百計的掩蓋真相。他似乎寧願你誤會他,也不想讓你去追查關於我的一切。”因為這樣,他才不讓我和鳳墨淺有單獨談話的機會嗎?但既然這樣,他又為何硬要把我帶回景禦?他好似能聽到我的心聲一般,幽幽的笑道:“不想你扯入,卻偏偏硬是帶你回來,你是否想不通?”沒等我回答,他又繼續説道:“因為我會滅了雪舞,而他不想你喪命,所以硬是逼你跟他回到這裡,即便你誤會他,他似乎也甘之如飴。”竟是這樣嗎?明明覺得自己再也不欠他什麼,真相卻又偏偏這樣?是否我注定要欠他一輩子?“你就是魔族的後代。”我望著他,冷冷的説道。他把玩著手指上的玉扳指,輕笑出聲,“原來你知道了,看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我就是現任魔族的族長,也將是滅掉雪舞的人。”“那你為何不殺我,任憑宮離昊他把我帶出雪舞?”既然是魔族的族長,最想殺的便是雪舞的城主吧。他的眸子裡有一份朦朧,如迷霧一般覆蓋住了他虛偽的笑容,“因為你像一個人。”“顏姝莞?”我脫口而出。他頷首,眼底竟有一份哀傷的沉重,“就是她。”為何又會牽扯到她?看他的樣子,他似乎喜歡她。“你愛她?”我淡淡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他勾唇,揚起一抹自嘲,“是的,曾經很愛她。無怨無悔的愛。但她或許早已將我遺忘?十六年前,我以為她死了。十六年來,我從未間斷的去看她,哪怕隻是保存在冰洞裡的一具遺體也罷,隻是到最後,蒙在鼓裡的隻有我一人。我十六年來撫過千萬遍的麵容竟是假的。”他的語氣裡帶著一份淡淡的哀,可以看出他的確很愛顏姝莞。冰洞裡的遺體該是指那日我見到的那具女屍吧,難不成十六年來,他都會去看那具女屍?“你現在還愛她。”雖然他説曾經,隻是眼底的情愫偏偏依然不受控製的湧現。“是吧?或許我自欺欺人。”他幽幽輕歎,卻在下一瞬間又完全變臉,“隻是不殺你,不是因為愛她,而是因為恨她。你是她的妹妹吧?”他竟然連這些事情都知道了。“是又如何?”我微微嘲諷,“她並不知道,所以即便你對我如何,她也不會在意,而且她也不會知道你曾經如此愛她,你的愛還真是悲哀。”我句句刺中他心中的痛,讓他的眼底燃起一道火焰。“彆以為我不會殺你。”我淡淡一笑,“請君自便。”我一直以自己的冷靜沉著為傲,隻是現在卻偏偏失去了冷靜,刻意的惹火了眼前的這個男子。或許多了牽絆以後,人也變得不理智了。但因為他,本該平靜的生活再次掀起巨浪。和鳳流刖的分彆,對宮離昊的虧欠,全部都是因為他,這個説要滅掉雪舞的男人。他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隻要一用力,或許我就會氣絕。此刻,一雙手拉住了他欲折斷我脖子的手,“王叔,你答應過我什麼?”宮離昊不知道何時醒了過來,適時的阻止了宮風陽。宮風陽放開了手,斂去了眼底的怒意,恢複了冷靜,“我知道,隻是以後記得管好你自己的女人。”眼冷冷的斜了過來,宮風陽臨去的時候對我説道:“你很聰明,可是不夠理智。逞口舌之快卻忘了激怒敵人的後果。雖然你這張臉,讓我狠不下心來殺你,但如果你越過了我的界線,我也絕不會手軟。因為你終究不是她。”他説的很對,今日的我的確不夠理智。隻是我也會累,偶爾不理智一下也好。一直都活得很理智,知道如何進退,也懂得眼觀大局,冷靜的沒有一點感情,或許現在的我多了幾分人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