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黑的。周圍的一切都是黑的。偶爾有殘缺的飛舟漂浮過, 恍若幽靈。什麼聲音都沒有, 什麼生靈都沒有。謝冰判斷, 這應該是在地底。或許,是一處新的秘境。讓她覺得詭異的是, 這裡遍布黑色的濃霧,有殘留的修士哀嚎著, 被吞噬到了無窮無儘的黑暗中。這裡就像是沒有光源的墓地。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的書, 發出來瑩瑩的光, 暈染了一小片光明。當初小黃書的夜光功能還被她吐槽,沒想到在這種靈氣全都受到限製的情況下,她的書竟然成了極為方便的光源。最為重要的是,她的小黃書還在, 先天法器還在,足以在地底密境中保全自己。她提著心, 小心翼翼的控製小黃書光芒變得克製, 僅僅照亮前方的路。——隨著她修為的提高, 夜光小黃書越來越亮, 暈黃的光芒越來越亮,簡直可以說是黑暗中的燈塔,誰知道會召喚來什麼, 還是低調為好。這裡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半座城池都徹底淹沒,南宮無寐真的毫無感覺?他究竟在發什麼瘋?他的思想不是用正常人的思維能夠想明白的, 謝冰索性的放棄了思考。魔尊應該就在這裡不遠處。當時他扯著自己掉了下來,然而在即將落地的時候,消失了蹤跡。她不知道魔尊的意思,無非是還要殺她,謝冰十分謹慎地捏緊了手中的冰霜靈劍,往落下的反方向離開。空蕩蕩的空間裡,全都是巨大的黑石,偶爾有參天怪石嶙峋,衝天而起。一路上,到處蹦出來匪夷所思的殺招,正道的招式,修魔族的招式,冥修的招式,看不清前路,被各種殺招照亮出前路。謝冰冷著臉,走一路殺一路。怦濺的血液生生將身上黑裙濡濕。幽幽昏黃的光照亮著前方,謝冰一步一步往前走。眼睛越來越適應周遭的黑暗。忽然間,她隱約看到前方有人。有人也不打緊,反正總會被吞噬,這裡被吞噬了太多高階修士,要麼就正麵對決,謝冰的戰鬥力,足以稱得上“強大”。在這裡,幾乎可以橫著走。真的是人,還是活人!謝冰看到那裡的最深處角落,麵對麵坐了兩個人。其中一人身著黑袍,看上去極為熟悉。先下手為強!她手中冰霜靈劍不停,直接祭出來,劍招發出去,冰霜色劍意殺意凜然!然而落下的劍招被黑色魔氣輕描淡寫的吞噬。謝冰:!!!這麼強大的黑色魔氣,不是南宮無寐就是南宮潛!本想趁你病要你命,看樣子中氣十足,魔氣不減,怕是不成。謝冰當機立斷,拔腿就跑。那人袖袍一抬,便直接產生一股可怕的銀色絲線,雷霆般向著謝冰而來!腳踝被絲線死死捆住,謝冰“啊”了一聲,反手便用冰霜靈劍斬斷絲線,然而天羅地網,直接將她的手束起來,小黃書驟然飛了出去!穿著黑袍的那人,伸手撚住了小黃書。小黃書乍然與謝冰失去聯係,被刻意壓製的光亮驟然一亮,燈塔一樣大放光明!——砰!光芒揮灑大地,袒露無疑!她噗的趴在地上,抬頭就看到了一張森白的麵具。南宮無寐慵懶的坐在一塊平坦的大石頭上,一身黑袍,銀絲暗墜,明明什麼話都沒說,自有一種截然不同於普通人的凜冽煞氣。這是身居高位,屍山火海裡淬煉到骨子裡印記。纏繞在謝冰手腕上與腳踝上的絲線分毫未動。南宮無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視線冷然,涔然不語。魔陰玄靈縛!輕輕鬆鬆切割成碎渣渣,毫不費吹灰之力那種。上次謝冰看到魔陰玄靈縛,還是南宮無寐溫柔的將這玩意纏在冥寒蝶脖子上。謝冰:……乍然大亮的光芒裡,謝冰心頭冷然:她發現——剛才隱約看到的人,不見了!那個人,分明坐在南宮無寐對麵,極為親密貼近的距離。現在小黃書像是3萬瓦電燈泡,所有的一切都無所遁形,唯獨缺了對麵的那人。四周不遠處,散落著一些不成人形得屍首,顯然在剛才,有人闖到了這裡,自然脫離不了被炮灰的命運。而她,謝冰,一個標標準準的非洲人,小黑手。一個標準的炮灰女配。她一定又撞破了南宮無寐的秘密。謝冰直覺,南宮無寐自己身入局中,搞這麼一手的原因,跟剛才驟然消失的東西,脫不了關係。南宮無寐的殺意,她再清楚不過。遲遲沒有放開她,這是真的要殺人滅口。謝冰眼睛一閉,大喊一聲,“魔尊大人饒命!我是你暖床的那位啊!”南宮無寐麵具下,眸子幽幽看著她。銀色絲線扯在他指尖,霜雪凝固般,僵立不動。是生是死,眨眼間。謝冰動也不敢動,這魔陰玄靈縛鋒利無比,隻需一顫,她四肢都被切割了。謝冰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道,“魔尊大人,你帶我一起跳下來,不是要殺我的吧?不如,鬆開我再說話?”南宮無寐沒動,麵具下,他涔然的目光越發深暗。謝冰心頭一咯噔,心知遇到的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還要棘手……她怎麼就撞上來了呢?????居高臨下看著謝冰的南宮無寐手指沒有鬆開,反而從無數閃著寒光的絲線中分出一縷。那寒光,直接繞緊了謝冰纖細的脖頸。謝冰脖子涼嗖嗖。心也涼嗖嗖。完蛋了。不論來的是誰,南宮無寐,一直在滅口。即便是謝冰,也不例外。冰霜靈劍瘋狂砍過去,卻被一抬袖擊落,落在一團濃密的黑霧中。銀色絲線收緊了。謝冰脖子被迫往上仰,露出一截白皙瘦弱脖頸。銀色絲線將肌膚勒出一點點淺痕,隨即不可聞的一聲悶響,皮膚驟然割開。鮮血流淌出來,瞬間與謝冰身上血汙融合。她眼睛一閉,心裡狂念係統,沒有回音。謝冰心頭恨意驟然迸發,麵上卻轉了表情,哀婉道:“魔尊大人,你不是人,我對你仰慕已久,你卻連暖床的都殺!”“到現在我還未能與魔尊大人好好相處,你等著,我便是死了做鬼,也要來找你!”做鬼也要殺了你!連冥主冥寒蝶都無法擺脫的魔陰玄靈縛,謝冰還未想出脫困之法,南宮無寐的手,忽然停下了。自己的粗喘聲在耳邊作響,謝冰不顧脖頸處的疼痛,霍然睜眼,看著南宮無寐。他身形依舊未動,終於沙啞著聲音開口,“……怎麼老是你?”how are you?how old are you?怎麼是你?怎麼老是你?謝冰也想知道!她總覺著,他聲音裡已經因為過於紊亂產生了放棄自我的無力。“你真的想給我暖床?”“真的。”真的想殺你。謝冰無法點頭,隻能用真摯的目光看著南宮無寐。她眨了眨眼,表示比真金還要真。銀雕麵具下,看不出來他什麼神色。纏繞在謝冰脖子上的銀色絲線驟然收攏回他的指尖。刹那間,手腕腳踝處的絲線也不見了。謝冰小心翼翼開口,“魔尊大人不殺我啦?“你本來就不好看,做鬼太難看了些。”謝冰坐起身來,一手摸到自己脖頸上,摸了一手的血。她麵上不顯,指尖卻緩緩收攏了。謝冰感激涕零,“魔尊大人的恩情,我永遠記在心裡。”“不必了,”南宮無寐似笑非笑的聲音傳來,“你……”他想要說什麼,聲音卻越來越低。謝冰直覺不對,用手撐起來身體,緩緩地站起來。她默不作聲的環視一周,附近的死屍全都是絞殺,並且距離甚遠,南宮無寐根本沒打算讓人近前,也沒打算讓人活著。他在掩藏自己的行為。包括殺自己。而現在,他終於撐不住了。謝冰的靴子在濕潤得地麵上微踩,一下一下走向了南宮無寐。他略微垂著頭,沒有聲息。“魔尊大人?”謝冰小心翼翼地喊。沒有回答。“魔尊大人,你怎麼了?”依舊沒有回答。謝冰的手指頭,小心翼翼地碰到了南宮無寐的肩頭。這樣的力度沒有得到回應,謝冰換成手掌貼過去,微微用力。手掌觸到微涼的衣裳,他的身體顫了顫,便側倒在一邊。竟然是昏迷了。直至這時候,謝冰這才看到他的後背與身側都是泅染的血跡。他的背後,竟然插了一把劍!那劍光魔氣森寒,直接湧進南宮無寐體內,極為可怖,剛才他竟是絲毫沒有露出倪端。那劍柄上,一枚黑鷹標誌,是大長老南宮潛的配劍!南宮潛法力強悍,在魔宮縱橫數百年,連魔尊南宮無寐都不放在眼裡。這次與冥主冥寒蝶聯手,便是借用大陣威力殺魔尊。沒想到,隻是刺了魔尊一劍,魔尊並未身死。可是這大陣威力也不好受,所以南宮無寐才會昏迷。怪不得南宮無寐會見一個殺一個,見一雙殺一雙。他本就自身難保。謝冰的手指顫了顫,捏緊了手中的冰霜靈劍,蹲在了南宮無寐的麵前。她看不到銀雕麵具下他的表情,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然而她隻知道一件事情:這是他最虛弱的時候。這也是殺南宮無寐最好的機會!握劍的手指上,還有剛才未愈合傷口處的血跡。謝冰眸色漸冷。隻要殺了南宮無寐,就再也不用擔心會被他殺了。做傀儡的人都死了,她便永遠都不會是傀儡。謝冰拿劍的手,直接便要刺穿他的心口!側躺在黑石上的南宮無寐,寂靜無聲,周身血跡,從未如此羸弱。電光火石間,謝冰忽然想,修仙界,你殺我,我殺你,本就是一個固定的輪回。所以南宮無寐殺她,是理所當然的。所以她殺南宮無寐,也是理所當然的。謝冰麵無表情,瞄準南宮無寐的胸口要害。“噗嗤”一聲,刺穿……——刺穿了左臂???謝冰回過神來,抿了抿唇,極為冷靜的想:她果然是手生了,竟然連要害都拿不準!還是那個冷血無情的傀儡殺手嗎!一定是冰霜靈劍壞掉了!冰霜靈劍貫穿他的左胳膊,與貫穿胸口的那黑劍擱在一起,仿佛在嘲笑她蹩腳的殺人技巧。謝冰深抽了一口氣,想要拔掉劍。忽然間,頓住了手。南宮無寐,剛才已經是強弩之末,方圓十裡的活人已經被他清理乾淨,唯獨謝冰還在。大師兄……他最終還是沒殺她。她,還要殺他嗎?心裡的瞬間動搖還沒有過去,謝冰驟然間出了一身冷汗,南宮無寐……他是個怎麼樣的人?他即便是死,也會拉著自己入地獄,他會讓自己肆無忌憚的暈倒在一個正道中人麵前?正道中人,人人欲殺他而後快。他必然不會沒有後招。謝冰低頭,默默看著插在南宮無寐左胳膊的冰霜色靈劍。剛才要是刺穿他胸口,自己是不是才是真的涼透透?她現在思考一個問題:怎麼樣讓大師兄相信她不想殺他?謝冰這幾日閱覽過的無數書籍在她眼前劃過,她還沒想好怎麼辦,心頭驟然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快醒了。謝冰見勢不妙,冰霜靈劍瞬間順著心意幻化成絲帶,直接捆住了他的手。她一把掀起他的手,禁錮在頭頂。身體附過去,左手一滑,直接從領口往胸口滑了進去。掌心貼在微微隆起的胸肌上,魔尊胸膛震顫,終於抬起了頭。他想要抽離手,卻被謝冰死死按著,動纏不得。他再抽,謝冰再按。極為糟糕的羞恥場麵。謝冰慌亂道,“雙、雙修這才開始,你怎麼就醒了??”南宮無寐:???他忽然低低笑了。笑著笑著,似是覺著有趣,笑的胸膛都震顫起來。“謝冰,你還真是一心想要暖床。”謝冰小心翼翼地瞎胡扯,“人各有誌嘛,我尋思著,我還沒與魔尊大人共度**,怎麼著也不能殺了你呀。”“所以,你隻是刺了一劍?”他意味深長地說。謝冰:“……我隻是手滑。”南宮無寐笑的更大聲了。謝冰:??她現在覺著南宮無寐果然有病。知道自己想殺他,被自己捅了一劍,還笑的這麼開心。謝冰這麼想著,剛準備鬆開他手腕上的束縛,南宮無寐周身一冷,反身將她壓在身下。麵具下冷涔涔的聲音吐出,“你剛才,到底看到了什麼?”……兩個人身上,皆是血跡。血跡交互渲染。他的身上,還插著一把劍。謝冰被他按在石頭上,盯著那近在咫尺的冷意涔涔的銀雕麵具。胸口心跳被她刻意調整平靜,儘量無辜道,“我什麼都沒看到呀……”這倒是真的,她確實沒看到那人是誰。這麼黑,她根本不可能看清楚的。“哦?”他微有沉吟。“到底有什麼?太黑了,什麼都看不清,魔尊大人,是很重要的東西嗎?”謝冰裝傻。她裝傻功力一絕,南宮無寐卻不信,麵具幾乎貼在她臉上。清亮的眸子裡,黑白分明。沒有,還是沒有破綻。他終於道,“沒什麼,無關緊要。”謝冰:……無關緊要你殺了這麼多!……“不療傷嗎?”謝冰的小黃書自動墜在前方,點亮了前麵的路。謝冰不知道這是哪裡,南宮無寐卻似乎很是清楚,帶著謝冰往西北方向走去。“不必。”南宮無寐的聲音很沙啞,便在剛才,他自己混不介意的拔出插在體內的劍,隨後黑霧飆出,將傷口簡單治療了一下,便直接帶著謝冰離開。謝冰垂著頭,一直沒怎麼說話,南宮無寐沒有看到,臨行時候謝冰眸中的震驚!臨走的時候,謝冰看到石縫裡的黑鷹墜飾,若非小黃書光芒太盛,她根本看不到這樣渺小的東西。身為魔宮中人,她認得那黑鷹墜飾,那是權勢滔天的大長老南宮潛的東西!剛才寂靜無聲坐在南宮無寐對麵的人,是南宮潛!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南宮潛不是借陣篡位殺魔尊,為何留下劍,自己坐在南宮無寐麵前,自己也不見了?剛才,南宮無寐是一定要殺她的。隻是因為她可能看到了南宮潛。不對啊,南宮潛一直在魔宮與魔尊不對付,日後還與幽都勾結,讓魔尊很是頭疼,怎麼會與南宮無寐坐在一處?謝冰心頭一震,浮現出一個自己都覺著瘋狂的想法:——南宮潛,真的還活著嗎?——那個後世她認識的南宮潛,真的是在亂葬崗她見到的南宮潛嗎?——或者說,前世的傀儡王,隻有她和邪靈童子兩個嗎?……謝冰現在就是很後悔,非常後悔。她當時就該距離魔尊十萬八千裡,不該撞到他的槍口上。跟魔尊同行,可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更何況,她似乎又撞進了什麼重大曆史進程。不過,南宮無寐受傷比想象中嚴重,一路上都是謝冰在出力,魔尊似乎並不想殺她了。等走了半天之後,謝冰累的受不了,直接坐下來休息,“不行了,我走不動了,在這兒休息。”這裡有一汪清澈的泉水,周遭依舊是黑漆漆的。黑色的,奇形怪狀的石頭,在空中幾乎交織成了拱形,沒有天際,什麼都看不到。謝冰隨手將小黃書一扔,便落在正中央,漸漸發亮的燈光將這片天地撐了起來。兩個人身上都是一片血汙,看上去極為狼狽。她蹲在清澈的泉水旁,用泉水洗了洗臉,她想洗洗澡,將身上臟兮兮的黑裙子換掉,隻是……跟在她身邊的這位,可是魔尊。她不確定換衣服會不會換出來什麼事故或者故事。正在遲疑間,身後那人一把揪起她的脖子,扔進了清澈的泉水中。“洗乾淨。”謝冰在泉水裡:???好熟悉的對話!她在泉水裡撲騰著,扭頭去看南宮無寐,便看到他坐在旁邊的石塊上打坐療傷,“魔尊大人,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謝冰前世不曾來過這樣的地方,更不知道焚天大陣通往何處,這裡幽深死寂,什麼人都沒有,連光都沒有,魔尊帶著她去的西北方,到底是什麼地方?隔著銀雕麵具,南宮無寐幽幽道:“焚天大陣借助的是天地之力,這終點,在深淵峽穀,這裡,是深淵峽穀的最深處。”又來了!這個名字,謝冰已經聽過無數次,深淵峽穀不是一個峽穀,而是極為神秘的,縱橫交聯貫通整個修仙界的峽穀,從最西北方的幽都三州,到西南方的魔界,中部的仙都勢力範圍,到一海之隔的東部妖都五州,皆有裂縫貫通,統稱為深淵峽穀。那他們所到的,究竟是哪裡的最深處?南宮無寐受傷不輕,他喘了一口氣,“幽都。”謝冰“嘶”了一聲,“我們要從深淵峽穀一直走到幽都?”南宮無寐說,也差不多,焚天陣法貫通的是深淵峽穀的最深處,這裡沒有彆的出口,除非從這裡走到出口,然而出口很遠,這一路上還會遇到數不儘的噬人黑霧,誰也不知道會遭遇什麼。謝冰看著他,感覺他雖然身受重傷,卻一點都不擔心。隻要南宮無寐不殺她,兩個人肯定是能走出去的,謝冰這麼想著……她悠哉哉洗了澡,躲在一邊換了一身黑裙,還將身上傷口重新包紮了一下。身上的綠色藤蔓自發地在傷口縈繞了一圈,謝冰覺著脖子處冰涼涼的,一摸,已經結痂了,而手腕處的貫穿傷也快好的差不多了。等她收拾完轉身出來,發現南宮無寐也換了一身衣衫,根本看不出來被她和南宮潛刺了一劍,一人對抗焚天陣法,又搞定南宮潛,看樣子對他沒有什麼影響。子夜,小黃書懸浮在空中照明,在冰霜靈劍的護衛下,謝冰進入到睡夢中。直至她驟然驚醒,發現一件恐怖的事情……南宮無寐身體蜷縮著,身上冒出來涔涔的冷汗,而他身體的靈氣在潰散!謝冰剛靠近南宮無寐,他身上的護體魔氣便飛濺了出來,殺意凜然。謝冰冷靜地蹲坐在一旁,抱膝看著。這不像是受傷,這像是……反噬。作者有話要說:二合一加更,晚上沒有啦!都早點睡!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