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傀儡(1 / 1)

無儘的黑暗顫顫著。幽都冥修數百人, 至少都是分神期的高手。噴湧可怖的死氣足以讓任何高階修士恐懼, 失去抵擋的意誌:沒用, 冥修讓修仙界恐懼的一點便是能不停的奪舍,他們修的是魂魄, 求的是短時的強大。想象一下,麵對這麼多恐怖的冥修, 不僅被冥修殺死,即便是死前殺了一個冥修, 轉瞬間便被剛剛殺死的冥修奪舍。敵人占據了自己的身體, 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這也是為何千萬年間,冥修始終被猜疑警惕,被正道中人殺之而後快,潛伏在西北三州的原因。南宮無寐一人抗衡數百名冥修與數不清的怪人, 銀雕麵具下看不出來神情,然而已經廝殺了整整小半個時辰, 饒是南宮無寐, 出招的速度不免慢了下來——他受傷之後從未休息, 甚至還耗費龐大的神識與靈氣翻閱了至少四十萬冊書, 尚未來得及休息便與追殺而來的冥修廝殺,維持這麼久,已經是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魔陰玄靈縛閃爍著森冷陰寒的光, 交織成成片成片的網,將目之所及再次收攏,絞殺!層層疊疊散落在地上, 碎肉殘骸。終於有冥修突破了那道恍如死神收割機的銀網,巨大的鐮刀向著南宮無寐砍來!魔尊身形一錯,手中黑色靈劍魔氣呼嘯聲將周圍空間都扭曲,整個眼球一片純粹的黑!——轟隆!砰砰砰!周遭黑山震顫,巨大的石頭嘩啦啦落下來,砸出來一片又一片的深坑,劍光殺意交織。殺戮的屠場。無數的殺意,對著一人。謝冰站在南宮無寐身後不遠處,漠然看著這一切。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南宮無寐漸漸不支。任他再可怖的靈氣,他也始終隻是一個人。是人,總有精疲力儘的那一刻。很快,南宮無寐就會支撐不住。冥主冥寒蝶陰邪可怖,他算的很清楚,他就是要留下南宮無寐的命。謝冰的視線,落在了南宮無寐的後背黑衣上,那裡,沁出來深色的血跡,而他的左肩上,也是濃厚的深色。快了。再這樣下去,消耗了所有靈氣與神識的南宮無寐,會死在追殺中。這一路上,南宮無寐謹慎的殺人,消除痕跡,都是為了不被追殺的人發現。她想要殺南宮無寐,便可借助冥主冥寒蝶的手。她想要殺那些冥修,同樣不需要出手,南宮無寐會在死前將他們殺死。此刻,剛剛好。她可以,坐收漁翁之利。謝冰微微閉目,珍而重之的將手中捏緊的紙張碎片收進儲物錦囊中。她左手拿出小黃書,終於出手。……遮天閉目的黑暗中,驟然出現閃著微光的寒雪。雪花晶瑩剔透,在令人窒息的空間裡漫漫飄落。這樣的雪,大到充斥整個空間,大到不可思議。這裡沒有天空,又怎麼會下雪?深淵峽穀深處,還有什麼,能將目之所及全都籠罩上寒霜?有冥修不由自主的抬頭,白意染了滿頭。雪花依舊隻是溫柔安靜的雪花。貼在臉上,絲絲微涼,甚至會消融。有冥修將目光落在了謝冰身上,那異常,無非是披散著頭發,瘦弱到弱不禁風的女修所為。這樣的招式,除非給自己的葬禮多添了一分意境,又有什麼必要呢?猖狂的冥修已經掌握了必殺之局,他們已經想到了今晚的慶功宴。有酒,有女人。而一身血跡,站在眾人中央,始終沒有露出半分退後之意的南宮無寐,抬起手,擦了擦唇角溢出的血。血跡與手背落下的雪花交融在一起,略微的涼意。他看著漫天遍野的雪花,眸光微深。終於極輕的笑了一聲。……滿天的雪,落在滿地的血中。泅染,散落。在第三層雪花終於鋪滿的時候,天地間,終於徹骨的冷。殺意!冥修瞳孔一縮,下意識便覺著不好,這是一股極為恐怖,極為恐怖的殺意。想要躲。卻根本躲不開。因為天地間,全都是殺意!有冥修嘶吼著,“快退!!”適才勢如破竹的冥修微不可見的一頓,退?往哪裡退?退無可退!更令人恐怖的是,他們隻感覺到殺意,卻根本感覺不到這殺意究竟從何而來!無從觸摸的殺意,往哪裡去躲?恐懼。恐懼到無可複加,卻根本找不到恐懼的源頭。無從探知的恐懼,這比恐懼本身更為可怕。天地間,死氣魔氣交織牽扯,唯有妖冶的雪花紛紛揚揚而下。雪花?雪花如何是產生這般可怖的殺意?“南宮無寐,你已經是強弩之末,究竟在搞什麼?”為首的冥修一臉死氣沉沉,冷笑著看著南宮無寐。即便是魔尊,那又如何?他太年輕了。然而,冥修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冷笑中,帶著一股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緊張。太過於年輕的魔尊大人低低一笑,麵具下的聲音莫測難明:“這,可不是我搞的鬼。”不是他??這樣可怖的,幾乎摸不到頭腦的殺意,這樣無差彆的雪花籠罩,竟然不是他?不是魔尊大人,還有誰?冥修瞬間明白過來,那個始終被大家忽略的女人。那個明明一點靈氣都沒有的女人,他們當時剛追殺到這裡,便已經從極為默契中明白一件事: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或者說是,廢人。可是,能讓飄雪無儘,殺意凜然的女人,絕對不是廢人!死氣轟然的鐮刀向著謝冰砍去,無窮無儘,連綿不絕!經過與南宮無寐廝殺還能站著的,無一不是冥修中的絕對強者。對付任何一個正道中人,足以。“殺了那個女修!”“快,弄死她!”然而……南宮無寐飛身半空中,衣袂微微蕩起。他手中魔陰玄靈縛輕輕鬆鬆的擊爆冥修的頭,蕩出一片片氤氳的血霧。他低沉地笑了笑。對付謝冰,便要在一開始製住她,等她發完大招,整片天際都是雪花的時候,已經無人能在她手下全身而退。南宮無寐略帶著些遺憾,吐出來兩個字:“晚了。”……兩個字,仿若一錘定音。呼——滿天的風雪寒花,終於變了!“六月飛雪冤殺計!”無差彆攻擊!沒人在一開始阻止這場雪,積累足夠多的雪花,這些雪花,成了最恐怖得絞肉機器!無儘的殺戮!血肉,殘肢。被放進了天地籠罩而成的絞肉機,沒有人能躲開。躲無可躲。最為可怕的是,這雪花無窮無儘,殺意也無窮無儘,這雪花殺,竟然讓人無法阻擋,根本無法抗衡,這意味著,施法的人功力要比他們高數個等級!“這是什麼!”眨眼間,便都是一身血汙,冥修陰沉著臉,“沒有靈氣的法修?”隻有法修,才能操控如此強大的冰係靈氣。然而,整個修仙界中,能控製漫山遍野高速旋轉的絞肉機器的法修,又有幾個?無論幾個,都絕對不包括眼前這個過分年輕的女修。鐮刀將雪花擊飛出去,沒有用,強撐著突破雪花陣殺過來,眨眼間便成了殘肢斷骸。冥修從來不怕死,各種奇形怪狀的身體向著謝冰而來,就像是一部低劣的恐怖片。“你便是法修又如何?”一連絞殺數人,為首的那人才終於借勢突圍到謝冰麵前,他身上全都鮮血,臉上猙獰無比:“法修攻擊蓄力時間很長,威力確實很大,可惜,你被我近身了,你,必死無疑!”當一個法修被近身的時候,便是法修的死期。這個女人剛才的招式那般殘暴,然而前期的蓄力期太長了,這次爆發之後,隻需要穿透雪花大陣,到她麵前,便可輕輕鬆鬆被殺死!法修,沒什麼了不起。冥修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猙獰的笑,手中長長的鐮刀高高揚起,他仿佛已經看到了一顆頭顱被砍落——他殺了太多法修。謝冰手持冰霜靈劍,腳尖微點,提縱術向上飛起,身輕如燕。她舉劍向著冥修斬去。冰霜靈劍帶起來絢爛瑰麗的冰霜之色,將她素白的臉暈染出清淺的光暈。她聲音極為冰冷,帶著些微的嘲諷:“誰說我是法修?”“我,是書修。”動書修書者,必死。劍光乍然,冥修的瞳孔霍然睜大:怎麼可能?法修怎麼能修劍?這劍意,龐大可怖,躲無可躲。他竟然愚蠢到,生生將自己送到了他的劍下!沒有人能在一個強大劍修的臉前安然無恙的逃走,除非他一開始就跑的夠快。冥修慘叫一聲,“你怎麼又是劍修!”你為什麼不按照套路來!!!欺負人!“撲哧”一聲,菊花殘劍意無法抵擋,冰霜靈劍直接洞穿胸膛。謝冰纖細的手握劍,直接旋轉絞殺,飛濺出血肉。與此同時,無儘的雪花順著劍意湧進了胸膛,在龐大的身體裡肆虐。從內及裡,直接將人炸成了煙霧!謝冰眸光漸漸染上了一層深色。一劍一劍。血肉陳列。滿目蒼夷。……南宮無寐衣衫被割的襤褸,血肉被切割出血跡,他淡淡揮手,便打落凜冽的雪花殺。極為清脆的落地聲。那些雪花,終於不再向著他圍攏而來。南宮無寐的周遭,出現了一片雪花真空地帶。……直至有人按住了她的胳膊。謝冰疲憊地想要舉起手刺去,那人手中黑色魔氣驟然出手,死死鎖住了她的手,她想要抽離,卻沒有了分毫力氣。謝冰終於抬頭,便看到一張森白銀雕麵具,南宮無寐的聲音低沉而清楚。他低聲道:“謝冰,夠了。”謝冰的手,終於茫茫然垂落。冰霜靈劍從她手中自然脫落,懸浮在半空中。周遭靜悄悄的,再也沒有任何聲響,到處收集殘肢斷臂,到處是血汙屍體,除了兩個人,沒有人再站著。沉寂。沒人說話。魔尊大人不說話,謝冰更不會說。直至謝冰的眸中徹底清明,她抿了抿唇,輕聲道:“放開我。”南宮無寐看著她,手指一抬,黑色霧氣眨眼間便不見了。謝冰冷著臉,隨手將冰霜靈劍收了起來,她走了兩步,蹲在地上,指尖劃過地上一層一層的碎紙。沉默無聲。從南宮無寐這裡看去,就看到她腰脊挺的筆直,走了兩步便蹲了下來,因為太瘦,肩胛骨有些微微的突起。她身上新換的裙子,早就被血跡濡濕了,就那麼孤零零地蹲在在一邊,什麼話都沒說。南宮無寐欲言又止,他垂落著手,指尖滴滴答答落著血,卻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大長腿微抬,走了幾步到了謝冰身後,他想要說什麼,便聽到她一片一片地撿起來碎書,咬牙切齒嘟囔道:“碎書之仇,不共戴天,阿彌陀佛,早日投生……”南宮無寐:“……”他嗤笑一聲,轉身便走向了另外一邊。……謝冰蹲著拚書,蹲著蹲著jio麻了,身上裙子染上了血汙,索性直接坐在地上,她身體微傾,認真地一頁一頁對著書籍。大片的書被染上了血汙,然而字跡依舊清晰,還是能辨認出來原本的紙張和內容。她平心靜氣,開始善後。被毀壞的書大約在十萬冊左右,根據戰鬥空間分布情況,有的書籍損害嚴重,有的書卻還能苟存大半。謝冰要做的,就是分布整理。首先將整個巨大的空間分為十個區域,書頁的範圍不會太遠,最多橫跨兩三個區域,在既定範圍內先行尋找,從易到難開始拚書。她先從1區開始,騰出來一塊乾淨的區域,將保存最完整的書籍找出來攤開,接下來再去找殘損稍微嚴重一點的書籍……直至最後剩下碎成渣渣的書籍,這些謝冰暫時不動,開始進行劃分出來的2區區域。一片一片,她垂著頭整理。書籍太多了,饒是她漸漸摸到了訣竅,卻根本無法整理完畢,再者……這些書,已經碎成了碎片。在整理碎書的時候,上麵躺了太多礙眼的屍首。謝冰眉頭都沒皺,將屍體搬開,隻凝神去尋找被壓住的書籍。三個時辰後,謝冰霍然抬頭,驟然一驚:她看到了一件極為驚悚的事情:僅僅幾個時辰沒有關注南宮無寐,魔尊大人的身側便站著一行“人”。說是人,是因為他們有著人的外表,說他們不是人,是因為他們不是活人。這些“人”僵立在牆壁邊,筆挺地站著,臉上多數沒有完整的,黑色的絲線將他們的五官縫補起來,拚湊成青白一片的臉,五官似笑非笑,無端的多了幾分詭異可怖之情。謝冰咽了一口吐沫,這是傀儡。魔尊大人善製傀儡,低級傀儡數量龐大,皆聽命於他。在不斷的殺戮中,低級傀儡受到煞氣滋養,等殺的人足夠多,便會開啟靈智,從一品傀儡進階,一層一層,傀儡殺的人越多,便更有可能成為傳說中的傀儡王。然而魔尊大人這個人冷情冷心,對於傀儡,永遠隻是當做傀儡消耗品,饒是有品級的傀儡,在他手中不過是死屍而已,從不例外。至今為止,除了邪靈童子之外,並未有第二個傀儡王誕生。魔尊大人更為變態的是,想要殺他的人太多了,落在他手中之後,他會將人製作成傀儡,受他驅使,死有怨言。這樣的他,簡直比變態還要變態,正道中人對魔尊和冥修都是一樣的態度,欲殺之而後快。而眼下,他便是這些被殺死的冥修,製作成受他驅使的傀儡。他的麵前,癱倒著堆積成山的屍首,南宮無寐大長腿愜意地伸展,微微垂頭,蒼白的手指拿起來一隻胳膊,在麵前的屍首上比了比。他略有些遺憾地道:“好像不怎麼匹配。”手指微的一張,他信手便從屍山裡拉出另外一條胳膊,比劃了一下,大小適中,這才將胳膊按了上去。至此,眼前的傀儡便做成了。麵前的傀儡身上閃過一道凜冽的黑色魔氣,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它僵硬著身體爬了起來,緩緩站直身體,對著南宮無寐躬身施禮,周身都在說明一個詞彙:懼怕。之後,便像是之前製作的傀儡一樣,安靜地站在一邊,不發一語。南宮無寐看也不看那些傀儡,低頭挑選著麵前的屍首。目光繾綣。謝冰發誓,比看著活人的時候溫柔多了。垂在袖子中的手,死死捏緊,在發抖。謝冰看著那些亂七八糟堆起來的血肉,喉頭湧上一股惡心,她瞬間乾嘔了幾聲。她無法想象,前世的自己便是這樣被他製作出來。饒是她是高級傀儡,無非也是這樣的程序。南宮無寐的手指頓住了,他坐直了身體,側身看向她,“不想看到?”謝冰擦了擦嘴角,往後退了一步。“沒有。”她的聲音很是冷淡,“魔尊大人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沒有我想看不想看的道理。”南宮無寐低低笑了笑,“等我一下。”……???謝冰眉頭緊皺,南宮無寐究竟在想什麼?什麼叫等他一下?她沒空。謝冰懶得理做傀儡的變態南宮無寐,她繼續根據殘缺書的字跡,來一頁一頁添補書籍。半柱香後,南宮無寐站起身來,走到了謝冰的身後,一把揪著她的領子提了起來。謝冰驟然懸空,心頭火起,踢著腿大吼:“我現在不走,我要書!”南宮無寐提著她,一步一步往峽穀深處走去,謝冰看著距離碎書越來越遠,眼圈都發紅了,“我不走!你放開我!我死了也不走!”“南宮無寐你個變態,你殺了我吧,你把我帶走跟殺了我一樣,你還不如把我殺了!”頭頂上又穿來一聲嗤笑,“書比你的命還重要?”“當然!”謝冰被他揪著後脖子往峽穀更深處走去,她氣的臉都紅了,“書在人在,書亡人亡!我不走,你帶我去哪裡?”魔尊沒有理她。忽然間,謝冰福至心靈,驚恐道:“你要對我做什麼???”媽的,難道鮮血滿地到處屍體的場麵刺激到了魔尊變態的心理?更恐怖的事情被謝冰想了起來,就在剛才,魔尊一個人可是翻看了幾十萬本合歡宗藏書,難道兩相夾擊下,現在終於要拉著她這個暖床的進小黑屋履行義務了?謝冰倒抽一口冷氣,竭力想要掙脫南宮無寐的鉗製,可是卻像是被人類捏住後頸皮的貓一樣,根本無法掙脫。謝冰一不做二不休,想乾脆跟南宮無寐拚了,便在這時,南宮無寐的手微微用力,一下子將謝冰扔到了溫泉裡。……溫泉?這裡又有溫泉水?謝冰落在水裡,滿頭的血汙被泉水衝刷。小黃書懸浮在空中,發出盈盈的光,將泉水照的清瑩剔透。這是一汪活泉水,泉水被染上紅色之後,便被漸漸衝刷成清透的淺色。南宮無寐居高臨下看著她,“你一個人拚湊書,要拚到何時?”謝冰有些懵逼,“什麼?”他歎了一口氣,雙手一拍,“啪”的一聲,視線儘頭,那些臨時製作起來的傀儡聽到南宮無寐的號令動了起來。它們沒有殺人,也沒有拿劍,而是略微僵硬著身體,分布向四麵八方,蹲下身,認認真真地撿起來碎片。南宮無寐隨手抬了抬手指,純粹的黑氣將謝冰的小黃書扔在了更高處,沒有限製的光亮將整片空間照耀的極為明亮。幾百個傀儡,戰戰兢兢,兢兢業業,開始拚湊書籍。謝冰卡殼了半天,小心翼翼道:“你……你做傀儡,是為了幫我找書?”南宮無寐嗤笑一聲,搖了搖頭。“雖然將他們全都殺了,但是冥寒蝶已然知道我的位置,下一波追殺的人,會更為可怖。製作這些傀儡,讓他們自己人相殺,豈不妙哉?”他話語涔涔,帶著十足的惡意與變態。謝冰聽的心頭都發毛,製作傀儡一定要有魂魄在,冥修死亡會逃脫魂魄,南宮無寐殺了他們,卻能將他們的魂魄留下來,永生永世禁錮在傀儡的身軀內,並且與自己人相殺。然而,謝冰忽然沉默了:現在,對於魔尊來說,最好的方案,絕對不是製作什麼傀儡,而是立刻離開。他受了重傷,靈氣耗儘,下一波來的人是什麼?誰都無法預料,在原地等待是最愚蠢的決定。可是,她的書……這是她借的書,她不能就任由這些書散落在深淵峽穀,再也不見天日。再者,還有近在眼前的考試。儘管碎成了碎片,她也要找到她要的參考書。一片一片,拚也要拚出來。……謝冰霍然抬頭看他,“你就是在幫我。”魔尊的傀儡,從來隻是殺人,她比誰都了解!南宮無寐垂頭看她,沒有言語。謝冰低頭,半晌,咬牙道:“……謝謝。”江湖兒女,恩怨分明,南宮無寐幫了她,她自然要道謝。頭頂上,沒有回答。“噗通”,溫泉入水聲。南宮無寐聲音近在咫尺,極為慵懶:“怎麼謝我?”作者有話要說:二合一加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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