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冰搖頭, “我不要劍法。”孔逸仙說,他一心潛世隱居,再也不會露麵,不論謝冰是如何來到這裡看到他的, 希望謝冰守口如瓶,作為交換, 他會傳授給謝冰他的頂尖劍法, 醉劍。沒有人能拒絕醉劍仙的醉劍。謝冰拒絕了。不論如何,在修仙界中, 但凡有師徒之名, 亦或者是師徒傳承, 那麼就意味著絕對的不可違抗與尊崇。謝冰並未有從孔逸仙處學得劍法的打算。一個顧莫念就夠了, 她不想再多一個師父。再者, 她是聞所未聞的書修,學的技法在修仙界中人看來, 是從書中參透而來, 但是謝冰卻知道,她與眾不同, 傳劍根本不可能。“哦?那你, 想要什麼?”孔逸仙清朗的眉目中,是淡淡的殺意——毫無疑問, 他是正道中人,不會輕易殺同門,可是, 當他想要保守的秘密重要到大過他的生命呢?謝冰執意不肯與他做交易,他便不會手軟。謝冰一笑:“前輩,我想聽故事。”“什麼故事?”孔逸仙的神情很淡,似是謝冰初見他的那抹灑然,謝冰卻知道,若她不能給出滿意的答案,她怕是不能出隱居之所了。謝冰的眼眸,澄澈分明。她的視線,轉向了孤寂的白色枯骨:“我想知道,這位不知名前輩的故事。”……呂初小麥色的臉都嚇白了,“大師兄,我們都找遍了,一點影子都沒有!”殷倦之麵色微沉。謝冰為了萱瑤師妹,倒真是掏心掏肺,竟然跑到深淵峽穀邊緣來了,這裡極為凶險,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無影無蹤。“她不會有事。”殷倦之一雙桃花眼裡冷淡涔然,看向不遠處的紅色流星火,是紅蓮妖火。蘇肈,為了找尋驟然消失的謝冰,將一直克製在體內的妖火釋放出來,尋找那一抹本命妖火。他身形瘦削,一襲白衣雷紋隱約,而他的身後,赫然是九條白色的狼尾!九尾白狼。殷倦之第一次見到蘇肈完全形態。他知道蘇肈自打能控製神智之後禁錮便再也不是禁錮,修為在突飛猛進,卻不知道,蘇肈竟然是傳說中的災星異主,九尾白狼。怪不得,妖都妖太子姬亂芒要殺他。殷倦之一身風光霽月,眸中卻恍如黑蓮綻放,他微微閉眼。龐大浩瀚的神識,驟然以他為中央蔓延,一股強烈的威壓赫然出現。呂初瞳孔一縮,這是何等強大的神識!神識以謝冰消失地點,以圈向外擴散。便在這時,不遠處的一道霜色的劍光忽而掠過。殷倦之霍然睜眼,“謝冰?”……謝冰慫慫的站在殷倦之銀劍之上,跟著殷倦之回去。她也沒想到,呂初竟然將殷倦之又找來了——在呂初眼裡,她大概跟殷倦之擺脫不了關係了。殷倦之麵上看著關切無比,話語卻十分寥寥,謝冰頓時覺著,他現在好危險。她謹慎再次開口:“大師兄,我真的不知道我去了哪裡,深淵峽穀委實太過邪門,我走著走著便不見了,走著走著,便又出來了。”她的說法,至少呂初蘇肈他們都信了,可是,殷倦之似乎並不信。在地底之墓,孔逸仙告訴了謝冰藍滄然的故事。當然,他並不知道謝冰知道藍滄然是何等人物。孔逸仙一身枯瘦,他靠在枯骨旁邊,仿若行屍走肉。飲了一葫蘆的酒,用滄桑低啞的聲音,講述了一個簡單的故事: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修仙界中,萬物有靈,各自有各自的修仙法門。儒修便是其中一種修仙方式,他們修身養性,閱遍書籍,豐富涵養的是精神力,也就是神識海,除此之外,並無半分攻擊之力。他們的身體,與尋常修士的身體一樣,隻是更難晉升而已,然而,他們飛升的數量,卻比劍修等數量要多。這不得不說是有舍有得。也許閱遍詩書,他們俱都聰明非凡,他們不善於與人爭辯,也許是將他們涵養提高到一個很高的閾值,自顧自的修行,又無傍身所用的攻擊手段,隻有法寶防身,災難很快就來了:儒修總是被修士sha're:n越貨,亦或者被魔修冥修拖去煉製。儒修的人數在減少。就像是赤、裸、裸的羔羊,沒有鋒銳的利爪和凶狠的殺意,總是被人瞄準欺辱。儒修依舊如故。千年過去了,有一個儒修,驟然醒悟——為何,還要堅持正道?任人宰割?那個儒修,在參悟這件事情之後,便再也不受祖訓束縛,專修神識海,硬生生從名門正派,變成了sha're:n如麻的冥修。他到了幽都,帶著那些與他一樣,不甘被欺辱的冥修,成立了一個門派,叫做“織夢派。”……謝冰:臥槽!織夢派!原來,藍日暖所說的祖宗,竟然是藍滄然。而藍滄然,謝冰知道的,那便是南宮聽雪的丈夫。謝冰使勁兒擼了半天線索,才大概擼出來:藍滄然最開始是個總是被欺負的儒修,這個時候認識了南宮聽雪,南宮聽雪是整個修仙界的萬人迷,白月光,各方大佬都在爭搶。那藍滄然肯定爭不過啊,他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怎麼可能爭得過?然後南宮聽雪也不知道怎麼就愛上了藍滄然,勢在必得的聖子一看南宮聽雪竟然愛上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冥修,這不就是打臉嗎?然後就剝奪了南宮聽雪第一美人的身份,開始施壓……謝冰看到過有關於南宮聽雪的過往,時間線索紊亂不清,大概能拉出來這個時間線……然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藍滄然一不做二不休,乾脆突破祖訓黑化了,儒修天生的強悍神識海讓他順利轉變成了冥修,開宗立派,成立了織夢派。再然後就是一對苦命鴛鴦……都死了。謝冰當時就肅然了。她對藍滄然很是無感,可是她有一個技能,是傳承自“織夢派”的,便是“入夢蝶”。這是她十分重要的技能,自打從藍日暖手中得到後,發揮了很大的作用,那麼她的修為功法若是認真論起來,便是傳承自藍滄然。當即,謝冰恭恭敬敬的給“藍滄然”施禮三拜。孔逸仙僅僅給謝冰講述了儒修的故事,畢竟,任誰看來,都隻會覺著枯骨是一個人。他眯著眼問謝冰這是何意,謝冰冷靜的說,她聽了這個故事,隻是敬佩這位前輩罷了。這三拜,可謂是拜師禮,也可謂是恭敬之意。……殷倦之神情懶懶:“下次不可再如此莽撞,我已經收到消息,萱瑤已然安全回來,師父自當會照顧好她。”謝冰點頭:“我知道。”當她離開的時候,她已然想通了所有的事情,萱瑤得到劍法,是原書中十分重要的一件事情,甚至可以說,整個門派大比便是為了她揚名立萬而設定的,那麼必備道具,自然會被她所得。她唯一念念不忘的是,在她被孔逸仙送走的時候,她若有所思的扭頭看了一眼藍滄然。她看到,曾經在泉眼裡出現的銀色小魚,赫然消失在白色枯骨的指縫間。殷倦之一雙桃花眼眯著,看著謝冰發呆。隻要一提起師父,謝冰便是魂不守舍。他冷笑一聲,銀色靈劍往下壓去,終於抵落在無音宮。“明日有師妹的比武,師妹還是好生歇息,免得在師父麵前誇下的海口無處可兌。”謝冰看著殷倦之拂袖離去:???……第二天的抽簽,謝冰懷著沉痛的心情看了一眼自己抽到的號碼牌,果然,小黑手重出江湖。她的運氣,從來沒有好過。她要跟金丹期後期的蘭若寺和尚比武。玉明和尚衣著簡樸,深褐色簡樸衣著,手持佛珠,低聲道:“舊聞道友是亙古未見的物修,一直未能親見,今日切磋,真是有幸。”謝冰對修仙界的拽文其實也不是很擅長,也隨機躬身道:“彼此彼此!”在她與玉明和尚對戰的時候,台下,來了不少人。讓謝冰覺著驚詫的是,在一眾因為她與大師兄緋聞而來看笑話的女修中,還有不少的外門派道友,她甚至還看到了合歡宗宗主邱妙芙——一介宗主來看謝冰比武,這麵子太大了!更讓謝冰疑惑的是,她在人群的最外圍,看到了幾個沉默寡言的儒修:他們俱都身著淡藍色衣著,恰似山間浮雲,不刻意去尋找,根本找不到他們的存在。謝冰的第一場比武,贏得毫無懸念——她的小黃書技能彪悍無比,吊打同段位對手,玉明和尚跟謝冰一樣是金丹期,自然擺脫不了這個規律。當玉明和尚被謝冰打敗的時候,他吐出一口鮮血,默念一聲佛號:“果然如此,書修,名不虛傳。”“小僧敗了。”謝冰的第一場戰鬥,結束的很快。等她跳下來比武台的時候,一陣香風就迎麵而來。邱妙芙笑吟吟的將謝冰擁住,鼻腔裡頓時香香軟軟,胸口處頓時香香軟軟。“妹妹,你瞞了我好多,瞞的我好苦!”謝冰有些尷尬,掙脫開邱妙芙:“之前的事……情況特殊嘛……”她小聲說:“我跟大師兄的事情,你不要說出去。”若是被女修們知道她跟殷倦之又是假扮夫妻,又是同床共枕,又是幽冥情花……她還要不要活了?邱妙芙的手掐在謝冰的腰上:“誰要跟你說這個啦?我合歡宗的千萬冊書籍殷兄雖然都還給我了,可是都有破損的痕跡,你竟然都看完了?”謝冰:“……”她愕然看向邱妙芙身後,一道銀色劍芒從天際而下,大師兄怎麼來了?“沒有沒有……也沒有看多少……”她連忙阻止邱妙芙:“這件事不提了!”“看都看完了,你們試了多少種,快告訴姐姐!”邱妙芙渾不在意謝冰的阻止,隻覺著悵然若失:“殷兄最喜歡喜歡哪種姿勢,你告訴我,日後自然用得著。”“你可不能反悔,當初你可是答應過姐姐的,等你死了便讓姐姐睡一睡殷兄。姐姐還拿著愛的號碼牌呢!”“噗——”咳咳咳!!謝冰冤枉:我沒有!作者有話要說:隨機戳100紅包~林鹿呦呦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