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緣驚慌的望著歐陽若淩,希望歐陽若淩不要認出自己,而歐陽若淩那淩厲的雙目隻是靜靜的望了惜緣片刻,便帶著波瀾不驚的神色緩緩的離開了惜緣看來他沒有發現自己,惜緣慶幸著,偷偷鬆了口氣,看來現在發現自己的隻有自己的哥哥斬生吧,甚至連歐陽若曦都不曾發現自己“把她帶我的營帳裡來吧”歐陽若淩神情冷冽的命令著,所有的人都默不作聲,而斬生和歐陽若曦也再做堅持已經七年沒有見了,歐陽若淩已經儼然變成了一個君主,他的身上少了一份驕傲,多的是一份霸氣,他不再是當時那個隻會為情而堅持的傻小子了,他的目光帶著帝王少有的無情,彼時澄澈的目光已經消失殆儘,多的是一份嗜血的渾濁七年了,惜緣告訴自己,歐陽若淩應該將自己完全的忘記了吧?現在的他是乕國的王,他至高無上無所不能,又怎麼會再記得那個曾經的沈惜緣?而對於文德皇後的追封可能也隻是對彼時情誼的一個證明吧想到這裡,惜緣的心情有些放鬆,現在自己容貌儘毀,連歐陽若曦都沒有認出自己,那麼,歐陽若淩也定不會認出自己“走”兩邊的士兵嗬斥著,惜緣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歐陽若淩,慢慢的跟著走了過去當惜緣絲繡的鞋踩上剛剛死去的女子的屍體的時候,惜緣有些驚慌,她慌忙中低下頭看著腳下死去的女子,她的眼睛驚恐的睜開著,眼中透著一絲的絕望,她本是二八妙齡女子,可是,卻因為這無情的戰爭而白白的送了命,她本應享受人生最美好的時刻,卻因為這殘酷的戰爭而終結了一切所有,都是歐陽若淩和新皇的錯!惜緣想到這鼓起勇氣跑到歐陽若淩的身前,擋住歐陽若淩的去路“大膽!”歐陽若淩身邊的護衛嗬斥道,用手中的利刃將惜緣和歐陽若淩隔開,淩厲的寒光直逼惜緣醜陋不堪的臉頰,侍衛眼中泛起的殺意讓所有的人都為惜緣捏了把汗“皇上”惜緣對歐陽若淩大喊道,歐陽若淩聽見惜緣的呼聲,輕輕揮了揮手,命令侍衛將手中的兵刃撤下去“我要跟你談一筆交易!”惜緣說著,看著歐陽若淩那冷漠的目光,心中居然有些忐忑,如此冷漠的歐陽若淩會記得自己嗎?麵對如此醜陋的自己,自己的條件歐陽若淩會答應嗎?惜緣想著,卻沒有退縮,她抬起頭,醜陋的麵容讓所有的人都為之驚心,在場的所有人,或擔心,或恐懼,或無奈,或譏諷,或擔憂,都有著各代迥異的神情變化,唯獨歐陽若淩從始至終都是那樣的冷漠如千年不化的冰山“嗯”歐陽若淩輕輕點了點頭,示意惜緣繼續說下去“放了他們”惜緣揚起頭,看著被歐陽若曦捉住的俘虜,冷冷地對歐陽若淩說道歐陽若淩沒有說話,而是依舊表情平靜的看著惜緣。而所有的人都緊張的凝住了呼吸,惜緣攥緊雙拳,等著歐陽若淩的回答。可是,歐陽若淩自始至終卻沒有說過一句話,他不再是那個會溫柔的對著自己的歐陽若淩了,此時的他是乕國的皇帝,他擁有的是至高無上的皇權,他的後宮有三千的佳麗,對於文德皇後,也已隨著時間而漸漸的忘記就如同歐陽若淩的父親,在失去管貴妃後,他依舊可以有藍貴妃,有惠婕妤,又新的皇後。而此時的歐陽若淩也是如此,他眼中的冷漠已經說明了一切,而麵對這樣的歐陽若淩,他會聽已經容貌儘毀的自己的嗎?惜緣想著,握緊雙拳,依舊鎮定的看著歐陽若淩“我是靖國王爺安陵王的女兒,我也是靖國的安貴妃,放了他們,我來做人質!”“哈哈哈…”歐陽若淩身邊的將軍放肆的笑了起來,他輕蔑的看著惜緣那張長滿瘡疤的臉,不屑地指著惜緣“你長得這樣的模樣,你會是靖國的皇妃?我看,除非那個皇上瞎了眼了!”“哈哈哈…”其餘的侍衛也紛紛笑了出來,他們輕蔑的看著惜緣那張醜陋無比的臉,臉上帶滿了歧視惜緣沒有因為這樣的笑聲而退縮,她站在歐陽若淩的麵前,目光高傲的望著眼前的歐陽若淩,她的臉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容貌,所以,此時的她必須鼓起自己所有的勇氣和高傲來打敗眼前的人“好”歐陽若淩答應了惜緣的請求,嘴角卻泛出了稍有的笑意。他揮了揮手,士兵紛紛將俘虜的手銬解了下來“你們可以走了”斬生站到他們的麵前對所有的俘虜說道“可以走了”有些人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臉上帶滿了劫後重生的喜悅,他們相互擁在一起,幸福的笑著,對這大難不死表示著難以言語的喜悅“真的可以走了!”其中的一個人鼓起勇氣試探的問著身邊看押自己的士兵“還不快走!”士兵沒好氣的說道,口氣中帶著不滿,自己辛苦抓來的俘虜就這樣被輕鬆的放走了,心中多有些不快“那麼我們就走了”俘虜開心的說著,恍然間目光望到了惜緣“對,對,對,我們要謝謝郡主!”一個人慌忙中才想起自己隻所以能獲救多虧惜緣所賜,他的眼中帶著感激,跪倒在地對惜緣磕著頭“謝謝郡主”其中一個人感激地說道“謝謝郡主!”剩下的人也紛紛的跪下,對惜緣磕著頭“帶走!”歐陽若淩並沒有給惜緣跟眾多俘虜惜彆的時間,而是自己獨自向前走去,順便對身邊的守衛吩咐道“我們一定會告訴王爺的!”其中一個俘虜對將要離開的惜緣喊道“不要讓他們來!”惜緣說著,被手下的士兵推推搡搡的向歐陽若淩的大營送去而另一邊靖國的邊境處,安陵王站在高高的城樓處,神情自若的望著一群靖國的俘虜乕國的大營興奮的跑了出來,雙手微微的握緊“你在擔心?”一抹青色的身影掠過安陵王,安陵王依舊麵無表情的望著遠處奔走的俘虜不語“這是她的命”管萇順著安陵王的目光望去,“當年管雅阻止不了,現在你也同樣阻止不了”“禍國妖姬?”安陵王終於啟齒說道,目光有些遊離“順其自然吧”安陵王想了片刻,歎了口氣轉身離開城樓“謝謝你”安陵王背對著管萇,輕描淡寫的說道“這是我答應管雅的”管萇說著,忽而風氣,管萇輕輕地閉上眼,慢慢的浮現在腦海中的是管雅那張天真無邪的臉————————“管萇哥哥!”管雅走到管萇的麵前,坐在管萇的腳下,緊緊地捉住管萇的手“管萇哥哥,你怎麼都不會老,那麼可不可以等到小雅老死的時候,保護小雅的孩子呢?”管萇沒有說話,管雅是弟子界最聰明的弟子,她本是最純真無邪的女孩,但命運卻選擇了她,讓她遭受那麼多坎坷,而這對她是幸還是不幸?“管萇哥哥,你答應小雅啊!”管雅撒嬌的搖晃著管萇修長的手管萇看著眼前天真純潔的小雅,眼中泛出寵溺的笑意,允諾地點了點頭————————“已經好久了”城樓上淡淡的剩下管萇一個人,清風吹起管萇的衣衫,吹散管萇紛長的頭發,一縷晶瑩潔白的發絲從管萇的頭上緩緩的落下,管萇伸出手接住這縷晶瑩的發絲,目光溫柔的看著手上的發絲,臉上抹出一抹淒厲的笑“已經走了好久了”管萇喃喃自語道,眼中顯出的是管雅那甜甜的笑意“久到我也開始變老了,管雅”寂靜的城樓,沒有一個人回答。管萇將手展開,手中銀白色的發絲隨風而奏,帶起的是一陣少有的孤寂與落寞跟著歐陽若淩走了之後,惜緣並沒有再見到歐陽若淩,而是見到了曾經太子府裡管事的大娘,現在是宮中主事嬤嬤的李大娘,李大娘對身為俘虜的惜緣並沒有客氣,她將所有的粗活與累活都壓在了惜緣的身上惜緣拎著桶穿梭在軍營之中,李大娘要她今天打夠十桶水才可以休息,惜緣拎著碩大而又笨重的桶到軍營百米之遠的水井處,一次次的將水從井中打出來倒到自己的大桶中,冰涼的水從桶四周濺了出來出來,弄濕了惜緣的鞋,讓惜緣感到一陣刺骨的涼惜緣想要撲乾淨自己的鞋,可是水已經完全滲進了自己的鞋中,怎麼弄也弄不乾淨“很辛苦?”斬生靜靜地站到惜緣的麵前,麵無表情的看著惜緣“身為郡主的您能受得了嗎?”惜緣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做著手中的活計,她第十次提起手中的桶的時候,身上已經完全的虛脫,手中已經沒有了一絲力氣,隻感覺自己的手一鬆“哐!”桶倒了下來,桶中的水灑了滿地,濺濕了身邊斬生的衣服“該死的!”李大娘嗬斥著,跑到惜緣的麵前,揚起手中的鞭子準備要收拾惜緣“夠了!”一個細柔卻略帶憤怒的聲音想起,惜緣聞聲望去,不由的瞪大了雙眼!林凡燕跟著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款款的向惜緣的方向走來,而這個衣著華麗的女人不是彆人,正是自己曾經的妹妹沈芷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