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麵炎黃大陸,北京市。炎黃會,成立於1996年,坐落於西城區西單絨線胡同51號(其地點本身是清朝親王的舊府邸),是一家炎黃國內頂級私人會所。其每年的常駐會員入會費為高達15000美元,它和長安俱樂部、京城俱樂部、北京美洲俱樂部、雍福會、香港馬會等,被稱為炎黃國內十大頂級私人會所。這十大頂級會所,每天出入者非富即貴,屬於炎黃13億群體中的金字塔尖部。不過,雖都是頂級會所,卻各有側重:長安俱樂部偏向李嘉誠、霍英東、楊元慶這樣的世界商務名流;京城俱樂部側重商界精英人士、新興產業人士、使館工作人員;美洲俱樂部喜歡世界500強企業代表、企業高層、海歸派人士;而炎黃會的會員,則主要是國外王室成員、企業家、藝術家等。由於炎黃會所在地是清朝親王的舊府邸,院落本身就是炎黃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所以其本身就飽含炎黃傳統建築和文化的精髓,在這裡,炎黃會的眾多會員經常說的是:“炎黃會的一切都是古董,隻有人是新的。”來炎黃會的路上,王凡聽慕雲婷說,她閨蜜湯萍早先相當叛逆,不聽家裡人的婚姻安排,與一位藝術家私定終身,著實轟轟烈烈了兩三年,可是這位藝術家,在閨蜜費勁心思安排下出國深造後,就自此一去不歸,後來聽說更是改換國籍,成了某一發達國家的榮譽公民。經此打擊後,湯萍大病一場,身體差點垮掉。後來經過母親精心嗬護調養,總算是恢複了過來。不過因為她的過往經曆,使得她在京城大小家族內是人儘皆知,已經很難進入其他家族繼承人未婚妻的備選名單,再加上她還有個弟弟可以繼承家業,所以因禍得福,得以繼續自由選定自己的中意人。又經過一段相當長時間,湯萍選擇了一位歲數大她10歲的中年商界成功男士,可謂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此次湯萍和其丈夫譚甫仁從國外旅遊歸來後,聯係慕雲婷並把見麵地點定在炎黃會。四人見麵後,王凡看了一眼帶著金絲眼鏡的譚甫仁和頭發自發中到發根部位,全部染成紅色的湯萍,不禁心中嘀咕。按照他的第一眼印象,這個湯萍可謂時髦、個性十足。和慕雲婷的審美衣著實在是難有交彙點。她們會是閨蜜?按理說閨蜜應該具有相當的共同語言和價值觀。可看著穿著風格截然不同的兩人,王凡不禁臆想到底是湯萍的前男友把她帶偏了?還是慕雲婷原本也是個叛逆的女孩,隻不過現在回歸正常“象限”了?“婷婷,好久不見了,這是我先生,甫仁,你見過的。這是你男人?”湯萍看向王凡,雖已猜到身份,但是仍然開口問道,尤其最後一句,“雷”的王凡不輕。“瞎說什麼呢!他叫王凡,是我男朋友,離轉正還早著呢!”“你好,慕小姐,你好,王凡先生。”譚甫仁此時恰到好處的插話,移開剛才的話頭。“譚甫仁先生客氣了,如果不見外,大家直呼其名,好不好?這樣更隨意一些。”王凡邊答話邊建議道。“當然可以!”幾分鐘後。隨著四人聊天的逐步熟悉,炎黃會的特色私房菜,也開始依次上席。每道菜量不大,但款款精致,道道入味。“大家好,我是炎黃會的侍酒師黃遠,因為現在季節已經秋末冬初,所以今天給大家推薦的是法國的美緹克(cuvéemythique)。”一名帥氣身著職業裝的小夥子,右手半彎,護著一瓶寫著法文的葡萄酒走來。“美緹克?”王凡此時小聲的重複了一句。“是,美緹克是歐標集團的旗艦產品,它是全法國表現最精彩的vin_de_pay_s級紅酒之一,屬於nguedoc-roussillon傳統型,以多種品種混合調配;原料葡萄是來自條件最好的葡萄園的極老葡萄樹,因此可以表現出驚人的深度和集中感。其陳釀程序使用法國allier橡木桶,其中有三分之一的新桶;經過12個月的桶中陳年之後,再經至少6個月的瓶中陳年才會上市。”黃遠以為王凡在詢問和考驗自己的專業知識,解釋道。“嗬嗬,謝謝,謝謝!你讓我長了不少知識。真不好意思,我對紅酒知之甚少,隻看過電視裡每次吃昂貴西餐,都要什麼‘拉菲’、‘拉菲’的。”王凡解釋道。“您客氣了,向客戶解釋和介紹我們所用的紅酒,也是我們侍酒師的工作之一。像‘拉菲‘確實世界馳名。在法國1855年的列級名莊名單中,一級莊就有拉菲,剩下的是拉圖,瑪歌,侯伯王和武當王等等。”黃遠邊說邊給四位倒酒。看到桌上另外三人,都很姿勢優雅的舉起高腳杯,慢慢接近嘴唇,然後讓紅色液體緩緩流向嘴唇,並淺嘗輒止,而不是牛飲而儘。王凡也有模有樣的學著喝了一口。恩,好吧,你的說,不是甜的也不是辣的,而是透露出的一股酸澀味道。“怎麼樣?”湯萍問譚甫仁。“味道很正!”譚甫仁點評道。“王凡,你覺得呢?”慕雲婷也問道。“說真的,紅酒我品不出來。估計你給我‘三糖一水’勾兌出來的紅酒,我喝著也同一個味。”王凡搖了搖頭,笑著答道。“這酒給你喝,真是糟蹋了。”慕雲婷皺眉道。“咳,我的底細,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凡不介意的說道,他本就不是上層社會人,奇遇後,也多是和中下底層老百姓接觸,目標位麵同樣是和泥腿子出身的老mao、老朱等商討定策,大大咧咧慣了。當然說的好聽一點,這可以形容其為‘不忘本’。“婷婷,這回你找的人很有意思。”湯萍大笑道。“王凡,你彆誤會,湯萍的意思是你很真實真誠。”社會閱曆豐富,深知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的譚甫仁,接話解釋道。雖然王凡從開始表現的很不出彩,但是既然可以成為慕雲婷的男朋友,深知慕雲婷家境的譚甫仁,覺得對方不可能隻是個平凡俗子。“對,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本就是閨蜜,以前說話無有不談的湯萍情商並不低,繼續說道:“我隻是想起以前拚命追婷婷的方升浦,他可是拚命表現的有學識、有規矩、有教養,可真正底細,我們早就知道了。本質就是一個喜逛夜店的花花公子。王凡和他的對比太大了。”“我可以理解為這是在誇我嗎?”王凡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在主位麵實行鋪開,救濟民生的大事業大慈善、在第一位麵位麵消滅過以萬為單位的敵方軍隊、在第二目標位麵親手解決過巨型昆蟲生命的他,對於顯唄、炫富、炫耀,早已經從中脫離出來,因而此時更多的是一種風輕雲淡。不過,不在意不代表要受氣,如果有人的某些行為侮辱到自己、家人或朋友,王凡不介意動用自己背後的力量,或自己手中的實力,讓他們閉嘴認錯。“好了,不提這些了,他是真不懂。而且彆說他了,我父親也同樣不懂。”或許是女人天生的對自己陣線維護,慕雲婷還是潛意識在話語中,點出“慕懷仁不懂紅酒,照樣當海軍總司令”的意思,然後繼續問道:“湯萍,你這次去星條旗那邊有什麼事情?我記得你上個月剛剛過去玩了一趟。”“是這樣,我和老公過去,不為彆的,那裡的christies_new_york拍賣行(星條旗著名拍賣行之一),前幾天舉行了一場小範圍拍賣,其中有一副張伯駒的手跡,我先生甫仁最欣賞他,所以就去搶拍下來。”“張伯駒?”王凡突然接了一句。“怎麼了?”慕雲婷問道。“啊?沒什麼,隻是我也對他比較感興趣罷了。”王凡聽到慕雲婷發問,趕緊解釋道,他總不能說,一個多月前,因為對民國四大公子的興趣,他特意去找了一趟張伯駒,還一起吃了一頓飯吧。“王凡,你也對他感興趣?太好了!”聽到和自己誌同道合,一直表現穩重的譚甫仁,也禁不住有些興奮,立刻問道:“那你喜歡他哪點?出身、為人、才學?還是其收藏名人畫帖的軼事奇聞?”“這個嘛~~”王凡稍稍回想了那次吃飯的細節,答道:“都有一些吧,不過更多的是他的一種人生、機遇和態度。我知道張伯駒,是從民國四大公子開始的。張伯駒是美男子,軍閥世家出身,卻討厭槍械,喜愛古玩字畫,尤好戲劇。”“對,他常常為癡迷字畫,一擲千金!”譚甫仁接話道。“其實嘛,譚先生,如果單說他癡迷字畫,一擲千金,恐怕還有待商榷。”“哦?為什麼呢?”“我曾經看過一份私人日記史料。”由於不能說親耳聽張伯駒說的,王凡不得不繼續扯大旗道:“張伯駒從溥心佘處,購入陸機的《手複帖》,當時溥心佘叫價20萬大洋,最後他把家中4萬大洋一齊搬出,才勉強拿下;為了從玉池山房老板那裡,購入展子虔的《遊春圖》,他把弓弦胡同的一所疑似李蓮英舊居的宅院賣掉,還讓其妻子當了一副金首飾,才湊足對方要求的二百四十兩黃金;還有李白寫的《上陽台貼》、唐寅的《蜀官妓圖》、範仲淹的《道服讚》等等,均是自己變賣家產以購之。”“那他應該是為了自己興趣吧,也算有所得。”對於張伯駒不怎麼了解的慕雲婷插話道。“也是也不是。”譚甫仁接話道:“我記得建國不久,他把這些值錢知名的字畫文字,都捐給國家了。晚年他曾經寫過一句話‘予所收藏,不必終予身,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傳有緒’。”“沒錯。單論文學素養,其文思、才思、神思堪稱一絕。不過從社會工業化創造價值角度,花花公子張伯駒幾乎沒有什麼建樹。但從保護國寶文物和傳承文化上來講,他算個人物,隻是以後很難再出像他這樣的人了。”王凡接話道。“為什麼會沒有他這樣的人了?”因為跟藝術沾邊,湯萍很是感興趣道。“因為現代人,也就是我們,絕大多數最大的生活目標不外乎自我價值實現。繼之而來的事,便是如何經營推銷自己,實現目標。這其中包括精密的算計、有效的操作、小心的防範、合理的攻略、利益的謀取,以及心狠手辣。如此經營人生,屬於審美的、感性的東西,多數要舍棄。而這些恰恰又是炎黃傳統詩歌等文化的感性基石,這些沒有了,或者大環境消失了,炎黃自身的文化傳承自然就出現一些斷層。從生產力發展角度,這可能是古代‘慢’生活進入現代‘快’生活的必然結果吧。”隨著王凡的略帶哲學意味的話語,餐桌上一時間安靜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