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身世之疑因為……那是他心裡的一個‘結’,而且是個死結。他以為至死都不會解開了。可如今,卻有了渺茫的機會。“不是許久,而是十幾年來,姑姑從未寫過一封家書。”什麼?林赫有些吃驚,可是想到宮中那人,他又覺得這一切又在情理之中。讓她怎麼寫家書?突然間,林赫意識到了什麼?他看向暖玉,小姑娘眼神坦坦蕩蕩,不染絲毫雜質,便那麼任由他打量著。林赫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思緒,暖玉說的清楚,楚老夫人首先注意的是字跡,而不是信的內容,也就是說,楚老夫人生疑了,也許,不僅是生疑,而是已經發現了真相。畢竟自已女兒的字跡,沒有哪個當母親的會認錯。然後呢?“老夫人說了什麼?”暖玉搖搖頭。林赫心下微安。倒不是他多擔心暖玉,而是就像他以前說過的,愛屋及烏吧。他並不希望看到暖玉被傷害。哪怕那些傷害來自她的親人。“師傅,我母親叫什麼名字?”暖玉趁著林赫晃神的時間突然問道。“文涵。”林赫看向齊彥,那小子正因為接不到沙包而大發雷霆。暖玉可謂是乘虛而入,林赫說完瞬間回神,暗罵自己大意,暗自嘀咕暖玉鬼丫頭。“原來叫文涵,不過一個名字罷了。為什麼所有人都瞞著我?”林赫瞪她。“我怎麼會知道,有什麼不明白的,去問楚家人。”“祖父,祖母和我父親提起我母親來都遮遮掩掩的……”暖玉小聲嘀咕道。“那是你們楚家的事,和我有什麼相乾的。丫頭,你若是再趁我不備時算計我,答應給你的那幾件玉擺件我怕是雕不出了。”麵對林赫的威脅,暖玉隻是淡淡一笑。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玉器鋪子,如果衛宸真的有個好歹,她那鋪子還開來做甚。衛宸說,他做的一切都有為了她。而她,做的一切又何嘗不是為了他。她不過一張嘴,能吃多少用多少。便是楚家養她一輩子也不算什麼難事。她之所以要開那鋪子,除了和計家爭個高低之外,是為了置下一份產業,將來他們成了親,衛宸一心撲在仕途上,她總不好拖他後腿。開個鋪子,即能賺銀子,又能賺些聲望,在暖玉看來是一舉數得的美事。隻是這些的前提是,衛宸安然的呆在她身邊。沒有衛宸,沒有衛宸也便沒有玉器鋪子。“我思來想去,常言事無不可對人言。如今我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了,為什麼所有人說話還這麼吞吞吐吐的。母親和父親自幼一起長大,是表兄妹,還未成親便有了我。這說出去確是不妥,難免被人說三道四。可是事情過了這麼多年,我如今回到楚家……整個京城都知道楚小將軍多了個女兒。我這個女兒的出身已經注定被猜忌了。這個時候,全家人卻依舊瞞著我一個人?還有什麼意義?”暖玉與其說是在問林赫,不如說在自問。她也不等林赫開口,繼續輕聲說道。“全家人這樣做,在我想來,隻有一個原因。”林赫被暖玉的話吸引,不由得問道。“什麼原因?”“我的身世,還有問題。”暖玉說道。林赫麵色微微一變,不過很快恢複正常。不過以暖玉對林赫的理解,林赫不是個能輕意被影響到的人。他行事,有自己的一定之歸。他不想做的事,彆人怎麼求都無用。所以暖玉沒有去求林赫,而是換了個法子。這法子現在看來,還算初見成效。“你一個小姑娘,每天繡繡花,撲撲蝶,等著出嫁便是,整天的胡思亂想不嫌累嗎?”林赫斥責。林赫越是大聲說話,暖玉越是心如明鏡。她又不傻,難道看不出全家人有事瞞著她。以前從未往那方麵想過,自然也不覺得自己身世有異,可自從楚老夫人看信隻看字跡的神情中,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以前壓根不會深思的事。暖玉回想起當時林赫看到姑姑楚文謹,臉上一瞬間露出的震驚神色。林赫和姑姑是舊識,雖說楚文謹入宮,二人十幾年未見。可也不至於露出那種神情來。在暖玉看來,那可不像是乍見舊友的驚喜,反而像是出現在麵前的這人太過意外,而忍不住露出的驚詫。雖然後來姑姑解釋她和自己生母相像。可林赫難道不知嗎?順著這思路想下去,暖玉發現,她陷進了一團迷霧中,或者說,她的出身,整個便是一團迷霧。她甚至想,父親楚文靖真的是自己的父親嗎?如果真如她所想,為什麼人明明活著,可所有人都告訴她,生母已亡,如果宮中的楚文謹並不是她的姑姑,而是……那她為何入宮。他們已經有了她,為什麼沒有成親。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她的父親和母親為什麼最終選擇分道揚鑣。一個入宮,一個長年在外征戰。當時暖玉向父親楚文靖提起過,說是姑姑待她有些奇怪。對一個未見過麵的侄女,親切的有些太過了。當時楚文靖是怎麼回答她的。他說,她是楚家這一輩唯一的血脈,姑姑喜歡她也是情理之中。那時候順理成章的事,如今想來,也透著奇怪……去問祖父祖母?暖玉也想過,可這時候她對身世刨根問底,顯得實在太不知輕重了。既然所有人都瞞著她,那想必其中還有些什麼事情是她不便知道的。她去追問,除了讓祖父祖母為難,於此時情勢絲毫無益,所以暖玉選擇了林赫。“師傅,姑姑,她真的便是我的姑姑嗎?”暖玉突然間開口說道,林赫這下驚的不輕。他顧不得去看齊彥了,全幅心思都轉到了暖玉身上。“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實在是聽不明白了。”“……上次在棲鳳宮,師傅看到姑姑時,臉上的神情實在耐人尋味的緊。後來師傅喚住姑姑……姑姑解釋說她的模樣和我生母很像。可師傅難道以前不知嗎?師傅,姑姑再加上我母親,你們不是舊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