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峰始終在琢磨著袁女正這三個字,越品越有味道,卻苦於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而她姐姐,即殷浩的妻子,名字叫袁女皇!一聽就霸氣十足!在起名字這一點,雲峰不得不對袁耽的父親袁衝深表欽佩,的確很有水準。正尋思著,謝尚已陪著袁耽與袁女正走到近前,袁耽笑道:“雲將軍許久不見啊,嗬嗬,這次袁彥道可要叨擾幾日了。”“哦?”雲峰詫異道:“怎麼?袁彥道你也要去海門?”袁耽指向他妹妹,介紹道:“這是舍妹女正,舍妹聽文君提起海門有萬鳥飛騰的場麵,甚是向往,因此想同行一觀,畢竟舍妹年幼,在下放心不下,這便跟著過來了。來,女正,給將軍見禮。”“奴家見過將軍!”袁女正怯生生施了一禮。雲峰看了看袁女正,這一看倒多看了幾眼,長相尚屬清秀,和庚文君同一檔次,舉止也較為文雅,從表麵上看不出有被破了瓜的跡象。可是從形體臉盤來看,怎麼著也沒到十五歲,當即嗬嗬笑道:“本將與令兄莫逆相交,且與令夫情同手足,袁小娘子若不嫌冒味,今後咱們兄妹相交如何?”袁女正心裡一喜,雲峰出身極低,本沒資格與她結為兄妹,但雲峰情況特殊,即裂土封疆手握重兵,又給她哥哥帶來了滾滾財源,與這人結交對謝尚與袁耽均是有益而無害,於是也不猶豫。再次施禮道:“蒙阿兄厚愛,妹榮幸萬分,又豈敢不從?請阿兄受妹一禮。”雲峰哪能料到這麼小的女孩子會有這麼詭的心眼,也中規中矩的回了一禮:“妹子明年將與謝尚結為夫婦。為兄這裡先恭賀了,嗬嗬,事發倉促,未曾備下禮物,待從海門回返再補上,還望爀要見怪。”接著話音一轉,問出了心裡的疑惑:“為兄想多問一句,請問妹子今年芳齡幾許?”刷的一下。袁女正粉臉一片通紅,羞的說不出話來,多半想到了不該想的東西,謝尚亦是有些尷尬。連忙蘀她答道:“將軍,女正明年就滿十二了。”雲峰心道僥幸,不禁古怪的看向了袁耽,這人曾說過再有妹妹就嫁給自已,還幸好沒有!照這形勢看。即便有妹妹,也不會超過十歲,他不認為自已是怪大叔!袁耽似乎猜出了雲峰的心思,不屑的揮了揮手:“將軍可是感到意外?雖說女子十五歲及笄方可談婚論嫁。可我朝自衣冠南渡以來已無人理會於此,更何況年幼算得了什麼?養幾年不就養大了?”袁女正再也承受不住。跺了跺腳,不依道:“阿兄。哪有你這麼說話的?難聽死了!”說著,一轉身撲進了謝尚懷裡。雲峰暗暗咋舌,他覺得自已落伍了,虧得當初穿越來還裝個人模狗樣,恐怕姚靜那時候已不知把自已給暗罵過多少遍了吧?莫名的,一個很邪惡的念頭跳了出來,袁耽的妹妹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看的不是天上飛的鳥,很可能是謝尚揣兜裡的鳥,不過,這麼齷齪的話他可不敢公開說出,當下笑道:“袁彥道言雖俗,可理卻真,事實便是如此,嗬嗬,看這情形離出發還得等上一會兒,不如先回營帳暫歇,諸位意下如何?”荀灌娘點點頭道:“也好,外麵風挺大的,女正年紀尚幼,先進去暖暖身子,走罷。”說著,率先轉身而去,眾人也紛紛跟上。…,帳內燃著火炭,隔絕了外間的寒冷,眾人隨意交談著,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氣氛極為融洽,一直到接近正午時分,百姓們才收拾完畢,大隊人馬這才正式向京口開撥。建康至京口約一百五十裡,帶著這麼多百姓,足足花了三天功夫才抵達,當抵達京口江邊時,郗鑒早已命部將備好了船隻,因此立刻組織起了百姓們渡江,船並不是太多,約兩百艘左右,郗鑒手上隻有這麼多船,他沒有水軍,隻能分批分批的渡。京口江麵寬四十裡,一眼望不到對岸,清代顧祖禹撰《讀史方輿紀要》有雲:古來江南有事,從采石(安徽馬鞍山市)渡江者十之九,從京口渡江者十之一,蓋以采石江麵狹於京口也。顧炎武著《日知錄》卷三一江乘條亦曰:自古南北之津,上則由采石,下則由江乘(江蘇句容北),而京口不當往來之道。四十裡江麵、數萬百姓、兩百條船,整個渡江過程從日出到日沒總共持持了兩天才堪堪渡完,也使雲峰親身體驗到了顧祖禹與顧炎武發出的感慨,從狹窄處渡江的確要省時省事。過了江還有三百裡,又花了六天時間才抵達新立海門郡,此時已是十二月三日了,放眼望去,滿目荒蕪,寸草不生,彆說人,連根鳥毛都見不到!庚文君不滿道:“將軍,您大話放過頭了吧?您看,哪有鳥兒啊?虧得文君還信任您呢!”雲峰頗為尷尬,訕笑道:“這個....可能咱們呆的地方不對吧,或許附近就有。”“哼!”庚文君翻了個白眼,把小腦袋擰向了一旁,不再理會這個騙子!荀灌娘歎了口氣,勸道:“斷山,趁著天色還早,咱們往附近走走看看罷,說不定就能碰上。”其實,雲峰原打算一來就去江邊尋找修建船塢的合適地址,然後再呆個一兩天,看看王羲之在挖建鹽田方麵是否有疏漏之處,儘管他也沒挖過鹽田,但沒看過豬跑總吃過豬肉吧,作為現代人,這方麵的知識還是有一些的。海門的確荒僻的很,雲峰也不願意多呆,他隻想把正事辦完趁早趕回建康,諸葛菲主仆三人的放浪令他極為懷念。然而,敬愛的老師發話了,雲峰不好拂她麵子,抬頭看看天,此時的日頭還未掛至最高處,便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弟子明日再去江邊尋址。”荀灌娘又問道:“斷山,你可知往何處能尋到候鳥?”雲峰想了想,答道:“海陸交界處灘塗眾多,且水麵往往隻沒過腳背,其間常有被海潮衝上岸的蟹類、貝類、小魚小蝦等等,如果不出弟子意料,候鳥應是聚集在此處覓食。弟子以為咱們可以先向東行,至海岸線,再沿海岸線一路北上,運氣好應該能尋到的。”庚文君連忙轉回頭道:“好吧,文君再信您最後一次,您可不能再欺騙文君了,女正,咱們走。”荀灌娘哭笑不得,卻沒開聲,如今的她除了練功督促著庚文君,其他方麵都不管了,講了不記腦子,自已反而生氣。王羲之與謝尚雖然眼熱,但沒辦法,他倆身為海門郡一二把手,得先把百姓安置下來,隻能眼睜睜看著數十騎漸漸消失在了正東方向。馬蹄聲答答作響,根據日頭計算,應該奔了近五十裡距離了,可是一路上除了零零星星的海鳥之外,並沒有看到大規模的鳥群,雲峰心想是不是天冷的原因,鳥兒都飛到更南邊了?…,正暗暗納悶時,庚文君突然爆發出了一聲歡呼:“快看,快看,前麵是什麼?”雲峰抬頭一看,卻見前方約十裡遠的海岸線處,天空中一大團黑影時聚時散,搖擺不定,變幻出各種形狀。雲峰精神一振,大聲喚道:“走,前麵就是!”眾人均是興奮不已,紛紛快馬加鞭,把馬速催到了最大。隨著距離逐漸接近,可以分辯出數不清的鳥兒在海天之間盤旋飛舞,場麵尉為狀觀,片刻之後,數十騎在外圍勒馬停住,觀賞這生平僅見的盛景,每個人都被生生拽住了目光,鳥群中,天鵝、大雁、鴛鴦、丹頂鶴、白鸛等諸多大型鳥兒應有應有,還摻雜些體型稍小的海鳥,它們也不怕人,並未因不速之各的到來而一哄而散。庚文君似乎覺得遠觀不過癮,一個翻身從馬上躍了下來,撒腿就向鳥群中鑽去。“文君,你要乾嘛?”荀灌娘趕緊問道。“師尊,這些鳥兒真可愛,文君捉一對天鵝回來送您。”庚文君頭也不回的應了聲。雲峰卻想到了什麼似的,連聲喝止道:“庚小娘子,快回來!否則你會後悔的!”庚文君把雲峰的勸告直接當成了耳邊風,這麼可愛的鳥兒有什麼能讓她後悔的?很快的,她在眾目睽睽中衝入了鳥群邊緣,所經之處,鳥兒都亂飛亂撲,而她也開心的揮舞著手臂去撥弄著鳥兒,還發出了一陣陣的咯咯咯歡笑聲。荀灌娘搖了搖頭,向雲峰問道:“斷山,捉兩隻鳥兒有什麼好後悔的?難得文君一片孝心,又這麼歡喜,你為何阻止她?”雲峰嘿嘿怪笑道:“老師您過一會兒就知道了,弟子敢包保庚小娘子此生難忘!”眾人均是目泛疑惑,可雲峰卻不再多說,一臉的興災樂禍之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庚文君,無奈之下,數十雙不解的目光也跟著望了過去。漸漸地,庚文君跑到了鳥群深處,被她驚擾到的鳥兒越來越多,紛紛震翅在她四周盤旋。突的,“啊!”的一聲驚叫傳來,也不知庚文君踩到了什麼,竟一個失足滑倒在了地麵!(。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