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七章 拙劣的離間(1 / 1)

王含一瞬間爆跳如雷,當即咆哮道:“豎子欺人太甚!你欺老夫不敢可是?今日老夫非得把你拿下!”說完,轉頭大喝一聲:“來人,傳本將令,速開城門把此人捉拿回來!”錢鳳連忙攔住:“且慢!大將軍,丞相早有吩咐,不得手令不許妄動,請莫要衝動行事!”王含冷哼一聲:“哼!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寒門庶子也敢來攔阻老夫?石頭城究竟誰說了算?記住自已的身份,你錢鳳僅是丞相派來老夫身邊協助打理石頭城軍務,這裡還輪不到你做主!”接著,又大聲催促道:“還不快去?遣兩千軍出城捉拿此人!”“遵命!”一名將領無奈的看了眼錢鳳,匆匆步下了城樓。雲峰亦是大手一招,隨行而來的五百名女羅刹,除了留下一部分仍在引導女先生們上船,其餘的四百名均是翻身上馬,一陣馬蹄轟鳴,快速奔來了雲峰身邊。眼前衝突將生,百姓們頓時慌亂起來,紛紛作了鳥獸散,正在上船的拚了命向船上發足狂奔,還沒輪到自已的,則胡亂收拾起行李向著遠處奔逃,五兵都督府的軍士們也不見了蹤影,他們平時管理百姓還算得上稱職,真遇上戰爭,那就蔫了。誰都沒想到,不過幾句口角衝突罷了,竟然發展到了即將刀兵相見的地步。張靈芸與荀灌娘有些不解的相視一眼,她們搞不明白雲峰為何非得激怒王含?莫非打算引他出來,再趁機攻占石頭城?隨後立刻就排除了這個不著邊的想法。石頭城對彆人來說是座堡壘,相對雲峰而言。卻是個牢籠。一旦入了城,騎兵將再無優勢,反會被朝庭團團圍困,最後糧儘而亡。她們不認為雲峰會衝動如斯,不由得雙雙把疑惑的目光投了過去。王羲之直到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怔怔道:“斷山兄,勿怪羲之誹謗尊長,羲之那伯父凶暴貪鄙,睚眥必報,素來為人所不齒。居住在建康的兄弟叔伯很少與他來往,斷山兄倉促之下與他發生衝突,恐討不得好啊,不如把城外駐軍招來?如此也可增些勝算。”荀崧也走過來勸道:“仲少說的不錯,石頭城除水軍,尚駐有兩萬甲士,王含行事莽撞。不計後果,還是莫要大意為好。”雲峰微笑著擺了擺手:“中書令與仲少不必擔心,王含雖不堪,錢鳳卻是個明白人,若所料不差。必會阻止王含出兵,否則也當不得丞相的首席謀主。”見雲峰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樣,二人均是帶著狐疑看向了城頭。錢鳳此時惱火異常,目中寒芒乍隱乍現,這已與涵養無關,王含的責罵的確過份了些。他也認為王含能坐上這個位置,不過是王敦任用私人罷了。王含一無是處卻身居要職,自已滿腹經綸隻能為一濁吏。不禁大歎命運不公!但也毫無辦法,社會就是這種狀況,與他有同樣抱怨的並在不少。相比而言,錢鳳還算幸運的,至少能為王敦所器重。正暗自不滿的時候,“咯吱吱~~!”城門被推開的刺耳嘈雜聲傳入耳中。錢鳳心裡一驚,他明白必須得阻止王含出兵。否則將釀下滔天大禍。強壓下心裡的鄙夷,錢鳳急忙再勸:“大將軍請速關城門,丞相回返故孰前三令五申,嚴禁大將軍您私自出兵,更何況雲將軍在城東尚駐有四千多騎,轉瞬之間便能趕來,屆時我方出城迎戰的兩千軍恐無人能生還,若派軍增援,縱使最終擒了雲將軍,我軍亦將死傷慘重,而朝庭很可能突出奇兵搶攻石頭城!石頭城關乎丞相大計,一旦有失,大將軍可能擔待的起?不但將陷丞相於被動,還會影響到世子地位!請大將軍三思而後行!”…,錢鳳也是豁出去了,言語間不留絲毫情麵,他早就受夠了王含,他代表王敦進駐石頭城,王含也不敢拿他如何。而王含也被嗆的一陣陣怒火直衝心頂,勉強克製住才任由錢鳳說完。不過,錢鳳的最後一句卻打動了他,要知道,王敦得了天下,將來王應繼位,很可能把王含也追封成皇帝,在他看來,即使廟號不是祖,宗總可以吧?王含目中凶光直泛,一會兒瞄著錢鳳,一會兒又恨恨的瞪向城下的雲峰,好半天才不甘道:“關城!哼!今次饒你一回!下次勿要犯在老夫手上!咱們走!”說著,袖袍重重一甩,正要轉身而去。“哈哈哈哈~~!”雲峰突的爆出一陣大笑,笑聲中的輕蔑任是傻子都能聽的出來,王含不由得停下轉身動作,調頭看了過去,就在他與眾人都以為雲峰將反唇相譏,雲峰卻笑聲驟停,向錢鳳拱了拱手:“錢將軍,那日於東籬門與錢將軍暢談良久,本將獲益頗多啊!後來吳姓部曲來犯,以至忘了道謝,實是失禮之極,這裡先行謝過。自那日一彆,已數月未見,不知錢將軍可曾安好?”錢鳳心裡格登一下,偷偷看了眼王含,果然,王含目中閃過一絲猜疑!錢鳳暗暗頭疼,但隻得苦笑著回了一禮:“謝過雲將軍關心,末將倒無大礙。”雲峰似是打開了話匣子,繼續道:“石頭津距石頭城僅半裡,而百姓能於此登船不受乾擾,想必定是錢將軍嚴束軍紀所至,百姓雖暫不明實情,他日如能知曉真相,必會感念錢將軍你的恩德。”錢鳳不自覺的回憶起了前幾日剛剛出現難民潮的時候,王含還打算向過往船隻征稅呢,這麼多船,每一艘都滿載著百姓的家產,白白放過豈不令人心疼?幸好被自已據理力爭諫止,才免得惹來天怒人怨,不禁感歎道:“與雲將軍相比,鳳所為算不得什麼,不過儘份綿力罷了。說起來,雲將軍乃鳳少有欽佩的幾人之一,隻是他日終將對陣沙場,實是令人惋息啊。”說著,搖了搖頭,又拱手道:“雲將軍請保重,末將告辭。”雲峰神秘的笑了笑,揮手示意道:“對陣沙場?恐怕未必,本將期盼有與錢將軍再度把酒言歡的一天,好了,錢將軍請慢走,本將相信這一天不會太遠。”錢鳳差不多明白了雲峰的意圖,憑心而論,他認為這種離間計拙劣之極,稍有些頭腦的人都不會中計,可偏偏就能對某些人起到作用,果然,王含不悅道:“你和他羅嗦什麼?他又從你處有何獲益?莫非你真背著丞相與他所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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