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鄉 萌芽“我去軍亞他們家裡了，”李以明先對李經言道，“對了，阿秀，你要不要一起去？”“我？我還是不去了，記著不要多喝酒。”金東秀在他走前提醒道。“那好，我過去了，你在家作什麼？”李以明剛轉身忽然想起來。“我可以在家陪爸爸和媽媽聊天，還有曉梅和小東秀我能逗她玩的。”金東秀笑道，她明白李以明是怕她在家無聊才這麼問的。“你再在家耐心待幾天，過了這兩天我們就回去。”李以明知道她一直生活在優越的環境中，在自己家這種環境下不知她能不能在過完最初的新鮮感後還能那麼高興的再生活下去。“為什麼這麼著急著要走？”金東秀似乎從他溺愛的目光中覺察到了他的心思，“其實我很喜歡在這的生活。一想起要回到城市那個擁擠的環境心裡就忍不住想就這麼一輩子在這裡生活。”“你真是這麼想的？”李以明睜大眼睛看著她，想從她的眼神中看到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可是，從她的目光裡李以明隻看到了真誠。“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不過我真的是這麼想的。”金東秀希冀的看著他道。李以明轉身走出家門，他知道自己身後的金東秀一定在深情的看著他。沒有任何擔心，以前他怕金東秀和自己家人相處不好，或者金東秀會嫌棄這裡的環境天天給自己臉色，讓自己快點回上海。現在，這所有的擔心都沒有了，心裡隻有溫馨。後街的變化也很大，雖說前街是門臉，外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它，因此前街的裝修是最重要的。不過，那種方法隻適合於想蒙混過關的人，真想把一個地方變好的人不論是前街還是後街都會裝飾的一樣的好。這裡就是這樣，後街其實更為田園氣息一些。前街各家各戶門前僅僅是象征性的種植了一些花草，而後街整齊漂亮的花草布滿了整條街道。另一個比較有特點的就是前街各家門前並沒有安排固定的座位，幾個小木凳子隨意的擺放到門前提供給來往的人坐，等天黑了有的人家會把凳子再搬回去，有的則乾脆把它們放到了外麵。而後街是幾乎每家每戶前麵都作了一個石桌子和四張石凳子，就像李以明家在梧桐樹下作的一樣。李以明甚至還經過了一段有將近十幾米長的葡萄樹陰。因為李以明經常在外，對家鄉的人認的並不多，路兩旁的這兩家人他不認識。但是兩家人在路兩旁對著各架起了十數根粗木棍，上麵用繩子又綁起了為數眾多的橫杆，葡萄樹從兩家搭的架子上爬到架起的棚子上，形成了這個長十幾米的樹陰。“好漂亮，要是阿秀見到了一定會喜歡的。對了，到家自己也弄這麼一個樹陰。既能乘涼在下麵喝茶聊天消磨時光，又能吃到新鮮的葡萄。”李以明走過葡萄藤形成的樹陰心裡想著。可能是因為最近李軍亞，李軍輝兄弟經常有時間回來的緣故，它們家的門口裝飾的顯然比其他人家氣派了許多。門兩旁放置了兩隻氣勢洶洶的銅獅子，門樓竟然是整塊的大理石打磨而成。大門是特製的鐵藝大門，上麵是由各種不同形狀的鐵花構成。“來了怎麼也不進去？”李軍亞從側門出來，見李以明已經到了，好像在那有閒心在看他家的裝飾。“軍亞啊，我在看你家的門樓，挺氣派的嗎。”李以明轉頭笑著向李軍亞道。“哈哈，一般一般。來進去吧，對了那位金小姐怎麼沒有來？”李軍亞一邊往裡讓李以明一邊問道。“她說有點不舒服，在家休息一下。今天去地裡，可能是熱的吧。”李以明解釋道。“李先生，你總算是賞光，裡麵請。”林經理第一個從屋裡聽到他們的聲音迎了出來。其他人也陸續出來，在門口站了一排，眾人的臉色不一，可謂是一副小型的眾生相。其實林經理從李以明姥爺家回來時隱瞞了一點，他是說了李以明和金東秀是總公司的人，但是他們的真實身份林經理並沒有說。而趙經理是從屬於電子工業部的，仗著是目前總公司裡可以說是總紅的一個部門，在眾部門中可以說是很少賣他人的賬的。門前神色最為鎮定也最為傲慢的就是他了。“大家彆在門外待著先進屋說吧。”李應寧連忙向眾人道。在門前人魚貫而入，李以明跟在他們後麵，而林經理走在最後。趙經理很不滿意林經理為什麼非要把李以明的位子放在北麵的主位上，在他心裡能坐這個位子的在場的諸人中隻有他有這個資格。不情願的和林經理坐到李以明右手邊，忍不住試探的道：“李先生真是年少有為，年紀輕輕的就坐上了部長的位子。”“哈哈，那又怎麼能比得上兩位呢。我們那個遊戲部現在還沒有開始掙錢，先期的投入倒是花費了不少。”李以明打哈哈的道。“遊戲部？”趙經理驚訝的道，他知道那個遊戲部成立不久，但是上麵的文件說遊戲部的正副部長都不是一般人，如果下麵的人遇到了千萬不要得罪。他沒有想到今天遇上的恰恰就是自己目前最顧忌的人。“喂，林經理你怎麼不早點說他們是遊戲部的人，你想害死我們不成。”趙經理安下魂來悄悄的向林經理道。“哈哈，我想給你個驚喜。在這裡能遇上部長級的人物想必你肯定很高興吧？”林經理打了個哈哈，掩飾自己得意的表情。趙經理偷偷瞧了一眼李以明，見他沒有注意到自己和林經理的談話，正在和一旁的李軍亞他們說話。“林經理，那個沒來的女孩子又是什麼來曆？你就不必要隱瞞了吧，我已經領受到你的‘好意’，就說出來吧。”“趙經理不要見怪，其實那天我也是受驚過度，忘了告訴大家這些。”林經理趕忙解釋一下，他可不想再得罪了趙經理，“那個女的身份更為特殊，她是總公司金總的女兒。”“什麼？你怎麼不早說，他們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趙經理驚的聲音稍稍高了起來，看到在座的人都奇怪的看向他，趙經理尷尬的示意沒什麼事。“知道了，”林經理看到趙經理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忙補充道，“這也不能怪我，當時我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才說的。”“你知不知道這下你可害死我了。”趙經理苦笑的道，彆說總公司，就是自己的部長知道自己聽了遊戲部的部長來了而自己卻沒有絲毫表示那就糟糕透頂了。更為糟糕的是林經理不但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了對方，而且沒有告訴自己他們的真實身份。“大家也都見了麵了，還是讓林經理給大家介紹一下吧。”趙經理苦笑著等待著李以明可能責怪自己怠慢的話。林經理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他也知道自己這次是玩的有點過火了。“差點忘了。”林經理站起來開始向眾人介紹。“這位李先生是遊戲部的部長。”林經理道，除了李應寧和呂紅梅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遊戲部部長又是一個什麼職位，趙經理剛剛知道李以明身份外，在座的其他人都吃驚的喊了出來。“遊戲部？”那是個現今來說總公司動作最大的一個部門，而且他們這些位於高層的人都知道遊戲部正副部長都不是普通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在不知是不是能盈利的情況下在全國建立起如此多的網吧。“以明，你也真不夠兄弟，坐上了遊戲部部長的高位也不告訴我們一聲。”馮圖軍道。“這不能怪我，”李以明作了個委屈的表情，“我以為林經理已經把所有事情告訴你們了。”林經理隻有訕笑著裝傻，等眾人的目光不再望向他才鬆了口氣繼續為李以明介紹在座的他不認識的幾個人。“李先生，這幾位是我和趙經理公司的職員。他們是負責勘察的專門人員，軍亞他們四個就不用說了。剩下的一個是我的兒子林合文，一個是我女兒林藝娟。”每介紹一個李以明就點頭笑著示意一下，而趙經理在一邊卻是忐忑不安。幸好，李以明一直含笑著看著在座的人，對他沒有半絲不滿的樣子。除了李軍亞等四人和李應寧和呂紅梅外，其他人都一口一個李先生，讓李以明很是不適應。“你們也都彆叫我李先生，聽起來怪怪的。林經理和趙經理年長，其他人和我歲數都差不多，大家都叫我以明就可以了。”趙經理聽了他的話，心裡暗暗鬆了口氣，知道自己可能不會有事了。同時也暗中責怪林經理，說什麼總公司來的那個人脾氣很古怪，很難伺候什麼的。談話進行了一段時間，李應寧和呂紅梅相繼離開房間，李軍亞事前囑咐過他們說林經理會有話和李以明說。對於他們公司內部的事情，他們兩個不想知道，知道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對了，兩位經理，你們是不是都決定在此地建立分公司了？”李以明見既然李軍亞的父母都出去了，就提出了自己的真正來意。“我已經決定在此建立分公司了，趙經理認為他們公司現在還不適合在這裡建立分公司。”林經理在李以明麵前表現的永遠那麼積極。林經理的話又差點把趙經理氣死，他連忙分辨道：“我們不是不想在這裡建立分公司，隻是我們從事的是電子業，而我負責的大部分是計算機部分的，這裡的計算機才剛剛起步冒然在這裡建立公司說不定會虧本的。”“話不能這麼說，”林合文一向不太認同趙經理的話，“我們房產公司還不是冒險在這裡建立我們的分公司。農村人可能還不太會接受置辦那麼高價錢的房子，而計算機一台才需要多少錢？相比較而言我們才是冒險最大的。但是我想這些都是發展的趨勢，可能起先會有所虧本，發展一段時間就會盈利的。”“你這麼比較是大錯特錯了，房產是人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就是價錢再高，人們也會慢慢接受的。但是計算機不同，農村人接觸的太少，不懂操作，買回來當擺設嗎？雖然說錢是比不上一套高檔房子，但一個是給人住的，一個卻是給人當擺設的。你想想村民會接受哪個？”“你們都彆爭了，其實大家說的都很有理。不過就像合文說的，這是一個趨勢。誰能最先占領這個還沒有開發的市場誰就能搶得未來的先機。我想你們應該清楚，城市的市場幾乎飽和，再爭也不過是從其他人手裡把已有的份額搶過來。沒有什麼新的市場可以開發，大家爭搶的這塊市場遲早會枯竭的。農村市場不同，還沒有人插手過這塊市場。如果我們搶先得到了它，那以後對公司的發展有不可估量的價值。”李以明阻止住他們的爭吵，把自己心裡想的和盤托出，對他們的決定想必會有所幫助。“你的意思是支持在這裡建立分公司？”趙經理問道。“我沒有支持不支持的意思，那些隻是我的一些個人意見。要不要采用是你們的事情，和我無關，我隻管說出我的看法。”李以明微笑的道。趙經理似乎一時拿不定主意，林合文倒是先道：“我完全同意李……哦，以明的意見，因此我們不但會在此建立分公司還要加大投資的力度。這裡會成為我們進軍農村市場的一個跳板或者叫試點。”畢竟同時年輕人，沒有他們那些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多年後生出的諸多顧慮。趙經理想了想他的話，覺得也不是不可行。但一生行事謹慎的他，不能不想到失敗的後果，使得他顧慮良多。“好吧，我也決定在這裡建立一間分公司，想合文說的把它當做一個試點，如果真的能行我會加大投入的力度。”趙經理最終下定決心。“祝賀你們都決定在這裡投資建分公司，我今天來是有事相求。”李以明道。“有什麼事情我們能幫的上忙的，你儘管說，我們一定幫。”林經理連忙道，心裡卻想，隻要你不找我們麻煩說什麼都行。“這次要幫的話也是你林經理要多幫一點，等你們在這裡籌建大樓之後一定要給我們遊戲部留下最少兩幢，到時我自會通知金總給予你們一定的獎勵。”李以明道。“獎勵我是不敢要的，隻要你不為昨天的事情生我的氣就好了。”林經理借機趕忙把自己最為擔心的事情提了出來，要不然一直梗在心裡實在是擔驚受怕。林藝娟可能也為父親昨天愁眉苦臉的事沒有少擔心，今天見這個總公司的部長也沒有什麼可怕的，脾氣一直很好。聽他不再有怪責父親的意思，連忙向他敬酒想把他的話定死，讓他沒有後悔的餘地。“你和軍亞他們是從小的朋友，我敬你一杯酒，同時也算為我父親昨天的不敬向你賠罪。”“這個就應該是林經理昨天心裡想介紹給我的那個女兒吧，不過聽河磊和圖軍他們昨天說的好像和軍亞是一對，林經理真狠的下心拆散女兒的姻緣。”李以明看著林藝娟端起了麵前的酒杯，不敢多想，忙拿起自己的杯子，同時說道：“昨天的事情我早就忘了，林經理也不必老為它耿耿於懷。”一直梗在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而趙經理心裡更為踏實了。既然他們當麵發生的衝突李以明都能不計較，那自己隻不過是沒有迎接他而已，那更沒什麼了。“以明，你知不知道明天我們高中幾個班的同學要開個大型聚會，我同學通知我一定要去。怎麼樣，你呢？”李軍亞想起回來前同學告訴他的事情。“哦，這個我倒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告訴你的？”李以明聽到這個消息來了興趣，他也好長時間沒和高中的朋友們聯係過了。“我回來前得到的消息，”忽然低頭到他耳邊低聲道，“聽說好多人會帶自己的另一半到場的。”“哦，怪不得你那位這次也會和你一起回來。”李以明也低聲的開他玩笑道。“去，不和開玩笑，你到底去不去？”李軍亞竟然羞紅臉，不敢辯解。“哈哈，看情況吧，如果有時間可能會去的。你們四個都去嗎？”李以明正經的道。“當然去，你不想想高中朋友有多長時間沒見過了？說不定家鋒他們都會去的。”李軍亞道。“那好，如果他們去的話我一定會去看看的。”李以明想起高中的幾位鐵哥們，心裡不由熱起來。誤會解除了，李以明要辦的事情也算解決妥了，他還想回家看看金東秀婉拒了李應寧和呂紅梅要他在家裡吃飯的邀請。“明天，記著彆忘了。”李軍亞叮囑道。“放心，忘不了。”李以明最後向身後的人揮了揮手往自己家裡走去。“明天？不知道家鋒他們幾個會不會去，想想真的好長時間沒有見過麵了。自從那件事情後，一直沒有和他們聯係過，等想聯係時他們卻又換掉了電話。”李以明一邊走一邊想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