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氣溫零下56攝氏度,若沒有特殊的防護,一般人在這個高度跳傘是必死無疑。可是龍騎士還偏偏沒有攜帶降落傘,就穿著一身“龍將”戰術鎧甲在三萬多米的高度作自由落體。隨林默一同下落的還有一支四米多長的奇形長槍,儘管重量極輕,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槍尖卻一直保持著朝下,緊跟在他的身旁以同樣的速度,同步下落。“我敢打賭,這家夥一定是瘋了!”“上帝啊,又是新的空戰技嗎?這些瘋狂的航空兵還有什麼不敢做的?”“我賭5美元,賭這家夥摔死。”“那我賭他不僅活著,而且還會乾掉那4個大家夥。”“好吧,好吧,咱們開始投注!我做莊,炮兵營,機動裝甲連,後勤連都可以參加。”重炮陣地的指揮官和機動裝甲兵們通過數字式高倍望遠鏡看向從高空中墜落的人影,張大了嘴久久無法合攏。從飛機投入到戰爭那一天開始,就沒聽說過空騎士從駕駛艙裡跳出來作戰的,這可不是雜技,三萬多米高度也不是哪個雜耍團的大棚子。由於體重的關係,穿著“龍將”的林默並不會在下墜過程中突破音障,他正在頭朝下的高速下墜,外掛式增強型鎧甲激活了微型等離子體引擎,維持住他的下墜姿態。正因為下墜過程如此不同尋常,“裁判所”內部在起初的驚惶後,迅速鎮定下來。與眾不同的是。中國方麵的人從頭到尾連表情都沒有變過,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仿佛從林默縱身跳出駕駛艙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未卜先知般確定那根本不會有任何危險。一枚微型SEG核心單元再加上一副外掛式增強鎧甲。就算是一頭牛也摔不死,降落傘什麼的直接退散。“葛中將,我們之前的條件,您能不能再考慮一下。”沙赫曼主教似乎跟“有關部門”的葛中將卯上勁兒了,依然死心不改,他一直在關注著龍騎士在戰場上的表現。恐怕這位主教也是“裁判所”總部,除了中國人以外,少數依舊保持著淡定的人。戰天使麼,怎麼可能會摔死?!距地三萬多米。興許連天堂的台階都摸不到呢?這位主教的心思實在是迥異於常人,更對林默有著莫名的信心。“主教大人,軍方現役是完全沒可能,哪怕退役後,您也得先問問我國的航空設計製造單位才行。”葛中將不動聲色地將沙赫曼主教注意力轉移走,輕輕地把皮球踢給那些摩拳擦掌等待著龍騎士退役的航空器設計研究所和製造集團,這貨若是真得去找上門,豈不是作死的節奏?!那些老家夥們還不把這個主教給活撕了不可,就算再來十個主教都是白給。“”沙赫曼主教當場沉默了。他也不傻,一下子領會到了其中的關節,雖不中,亦不遠矣。從科研單位挖人。特彆還是從一群堅持唯物主義,高喊“馬列在上”的人們手中把那個年輕人搶出來,主教大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顫戰。歐美教區的科研機構裡都不太好挖。更何況是中國。看到沙赫曼主教的猶豫神色,葛中將臉上浮現一絲得逞般的微笑。航空設計和空戰技的國家級雙料傳承者這輩子根本沒可能脫離公職。社會主義牆角不是那麼好挖的!作為陸空兩用型數字化戰術鎧甲的重要組成部分,“龍將”戰術頭盔內的麵罩顯示屏上自動更新著高度數據。29000米,24000米,21000米平流層空氣稀薄,氣阻力較低,林默的下墜速度極快,再加上微型磁等離子體引擎,每秒鐘的下墜速度接近70米,但是隨著進入對流層後,氣壓和氣阻增加,速度將會進一步下降。一條藍白色粒子光束在1000米左右距離外擦過,漫無目標的射向天空,似乎給正在下墜的林默充當導引光束,但是他的瞳孔卻微微一縮。自己猜測的沒錯,對方果然賊心不死,這裡根本就是一處陷阱,專門針對他的陷阱。若非剛才“妖孽”變形翼戰鬥機在俯衝過程中的高度並沒有太低,對方的攻擊頻率又慢,說不定當場就會要了自己的小命。失之毫厘,誤之千裡,埋伏在沙丘中的另一名偷襲者想要再次重施故伎,卻沒可能精確擊中萬米高度之上,甚至比芝麻粒還要小的人體。麵罩顯示屏上迅速鎖定了這個偷襲者,通過此時正關閉引擎並懸空於40000米高度,機頭直指地麵保持最小彈著點截麵積的“妖孽”變形翼戰鬥機,將對方坐標發送給地麵的重炮陣地。如同之前的那個潛伏偷襲者一樣,轉交給地麵炮火如法炮製地收拾掉。粒子光束炮再次充能需要耗費不少時間,這兩個偷襲者在完成攻擊後,無一例外地立即拋棄了覆蓋在身上的天然沙子偽裝,撒腿就逃,反關節雙足在鬆軟的沙地上一點兒也不見得比堅實平地上慢多少。可是這些偷襲者明顯低估了大型電磁軌道炮的威力。打好提前量後,如同超大口徑臼炮般,400毫米口徑重型炮彈在十多米長的電磁加速軌道上毫不費力地推射出去,在空氣中帶著了一聲如虎嘯般的呼嘯聲。兩座沙丘中間白光一閃,一道扭曲的衝擊波環眨眼間向四周圍擴散而去,緊接著伴隨著巨響而來的揚沙和氣流撲麵而來。一枚400毫米口徑的無發射藥炮彈所造成的破壞力比起同口徑的發射藥推進炮彈更加可怕的多,以彈著點為中心,一片足球場大小的沙地成為死亡禁區。無處可逃的偷襲者直接灰飛煙滅,甚至連相鄰的兩座沙丘都被衝擊波削掉了小半個頂部。緊接著。155毫米口徑重型榴彈炮群舍棄了那四頭“伽藍”,向四周圍可疑之處輪流展開火力偵察。既然對付它們的人來了,自然可以轉移注意力。一枚155毫米口徑高爆炮彈足以摧毀半個足球場大小的地麵,再加上可以覆蓋近距離目標的100毫米口徑迫擊炮,搜索剩餘的潛伏者更是猶如牛刀宰雞般舉手之勞。哪怕沒有直接命中,巨大的震蕩和衝擊波也會將這些藏身於沙子下麵,見不得光的家夥們給震出來。根據“裁判所”的超級計算機進行概率推演計算,一座座沙丘轟過去,果然再次揪出了數名偷襲者。這些倒黴鬼一槍未放就被重炮轟殺至渣,完全確保了龍騎士在下墜過程中的安全。在某種程度上,第三紀元和聯軍之間,誰釣誰的魚,結果還未償可知。雖然不知道這位飛行員想乾什麼,但是重炮陣地和“裁判所”配合默契地執行著他的命令。墜落到10000米以下後,平流層帶來的低溫使“龍將”戰術鎧甲表麵迅速結出了一大片白色的霜華,甚至某些部位出現了晶瑩的冰殼。在晴空的陽光下,將林默渾身上下點綴成一片琉璃般奇妙的色彩,身上不時拉出細細長長的冷凝煙跡。似乎真得有幾分像從天堂降臨人間的戰天使。包裹住鎧甲的厚厚冰殼霜層完全對於林默卻毫無影響,戰術頭盔麵罩啟動了加熱模塊自動除霜,依舊視野清晰。當高度降到了2000米時,他忽然有了動作。利用一個側身擰轉的動作。增強型外持鎧甲背後的磁等離子體引擎將他的身體推向一同墜落的朗基努斯之槍。伸手一抄,4米多長的朗基努斯之槍落入手中,早已經開始激蕩澎湃的光戰氣毫無阻礙地灌輸了進去。“去吧!”林默毫不猶豫地全力一擲。在離手的一瞬間。槍尖處爆發出一聲清脆的炸響,朗基努斯化作了一道虛影激射而去。重炮陣地此刻已經岌岌可危。4頭“伽藍”距離不足1公裡,近距離戰防利器100毫米口徑迫擊炮、反坦克導彈和六管火神機炮傾泄著火力。儘管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可是陣地上的士兵們從開始就沒有一絲一毫放棄過。毫無征兆的,一頭正扒拉著六條節肢足衝向重炮陣地的“伽藍”突然停住了腳步,仿佛中了定身術一般,僵滯在那裡一動不動。“上帝啊!他成功了,就是現在!開火!”陣地指揮官揮舞著拳頭,發出暢快至極的吼叫。他看到了那頭“伽藍”軀體上突然出現了一支黑色的長槍,三股絞成一股的細長槍體貫穿了粗大壯碩的腹尾部,將它變成了一顆串在牙簽的櫻桃果子。似乎這一擊精確無比地破壞了它的能源節點,徹底將其癱瘓。兩門大型電磁軌道炮電弧閃耀著,兩枚200毫米口徑的貧鈾穿甲彈不分先後的呼嘯而出,被定在原地的“伽藍”所在位置被一團巨大的火球吞噬。伴隨著驚天動地的爆炸,就像一朵盛開的黑紅色大麗菊,無數碎片飛濺開來,拋飛向數百米高的天空。硝煙之間甚至可以看到一些奇怪的弧光竄動,毫無疑問的是,這頭充當本年度最佳活靶的“伽藍”被兩枚貧鈾彈生生打爆成了碎片。沒有了防禦罩,“伽藍”簡直就是重炮群最好的靶子。硝煙未散,一頭“伽藍”忽然舉起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槍,對著天空發出憤怒的嘶吼聲。一個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天而降,在險相環生的毫發之巔避開了刺向自己的朗基努斯槍尖,順勢撞了上去,一雙穿著戰靴的腳狠狠地踏在了它的腦袋上。巨大的動能完全釋放出來,猝不及防的“伽藍”趔趄了一下,頓時失去平衡。防禦罩可以抵禦各種打擊,卻無法消除全部的動能,從三萬多米高空墜下,林默就拿著“伽藍”的腦袋當作著陸緩衝踏腳石,刻意用磁等離子體引擎增加的衝擊力,使他的撞擊力量絲毫不亞於一枚炮彈。黃沙漫天之間,無論“伽藍”怎麼掙紮,也無法阻止自己的腦袋被一腳踏進了沙坑之中,若是有消化係統的話,它多半還得再吃上幾口沙子不可。不遠處的另兩頭“伽藍”帶著驚疑不定的目光看過來。被揚上天空的黃沙不住地落下來,林默緩緩站起身,“龍將”戰術鎧甲替他承受了近兩成的衝擊力,這已經是個了不起的抗荷載數據。剩下的都由龍騎士自身**力量、激蕩不休的光戰氣和瞬間全功率開啟的反重力場聯手硬扛了,他除了感到渾身酥麻外,並未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在踏上“伽藍”腦袋的一瞬間,林默使用了一個特殊的技巧,將大部分衝擊力轉嫁了出去,實際回饋到自己身體上的反震力完全在可承受範圍之內。看似在如此險境下能夠毫發無傷地死裡逃生有極大的可能性是老天爺保佑,實際上卻有不少可以利用的技巧和手段在暗中發揮著作用。若是墜落點是堅硬的地麵並且沒有用於泄勁的緩衝物,沒有開啟斥力盾或浮空法術的協助,龍騎士多半會當場活活摔成一灘肉泥,哪怕穿著“龍將”戰術鎧甲也不能幸免。趁著腳下那頭“伽藍”還沒能反應過來,林默趁機奪過了它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槍,無視對方覆蓋體表的防禦罩,反手徑自插進了它的脖子裡,雙手齊齊發力一絞。令人牙齒發酸的爆響和扭曲異響中,“伽藍”碩大的頭顱被龍騎士的怪力和朗基努斯之槍甚至沒能堅持多久,就被生生絞了下來,沿著沙丘斜麵骨碌碌滾了下去。重炮陣地上親眼目睹到這一幕的人無一不是抽吸著冷氣,這手段真心凶殘,無比可怕的“伽藍”居然連自己的腦袋都被絞了下來。對此早就習以為常的龍騎士跳下了依然兀自掙紮不休的無頭“伽藍”,腳下一蹬,背後的微型磁等離子體引擎再次亮了起來,配合著斥力盾的反重力場,撲向下一個目標。(……)PS:回想一下真心凶殘的午飯:白吐司抹豆瓣醬……就和當初為準備高考,參加補習班時的自帶中餐,高莊饅頭夾荷包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