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和大牙出去,我關好門,當時已經困得不行了,我還是沒敢睡,用力在腦門上掐了幾下,整個人頓時精神了。從金爺買來的凶刀在那放著,萬一我睡著了,突然有東西拎著過來,然後照著我的脖子來那麼一下,這輩子算是徹底毀了。我一直等到陽光落在窗台上麵,今天的陽光很足,我走過去盯著上麵看,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凶刀上麵沒有任何反應,這才放心。衣服沒脫,我直接躺在床上,拉了一下被子,還是忍不住往凶刀的方向看了一眼,這個東西一定要早點出手才行,留在這總覺得瘮得慌。我順手拿了符咒貼在脖子上,不是膽小,就是不想出事。我很快睡著,這幾天累壞了,就在我睡著的一刹那,外麵的天一下子黑了,原本還是陽光明媚突然一下子就黑了下來。天黑下來那一刻胖子恰好起來撒尿,胖子打開了客廳的燈,隻是看了一眼,迷迷糊糊的嘴裡嘟囔著往廁所走,可惜,這些我根本聽不到。一陣轟鳴聲在我耳邊響起,然後猛的震了幾下,我當時第一反應肯定是地震了,這下可壞了,我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就跑,突然,一下子被人給按住。“李二娃,再敢亂跑,老子斃了你。”耳邊傳出怒吼聲,不是胖子也不是大牙,而且老子叫李威不是李二娃。我睜開眼睛,靠,這是哪和哪,當時我趴在一個土坑裡,臉上、衣服上都是土,這不是關鍵,旁邊趴著一個人瞪著大眼睛看著我。“胖子,大牙。”我喊了一嗓子,那個人照著我後腦勺就是一下,這一下打得不輕,我當時腦袋嗡的一下,很疼,這不是做夢,我腦袋前麵的土不知被什麼東西打的四處亂飛。“連長,那些小鬼子讓咱們給圍住了。”“鬼子。”我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還有抱在懷裡的東西,一下子傻眼了,拿在我手裡的是一杆步槍,有點破。我對這玩意有點研究,這是典型的漢陽造,就是最普通的那種步槍,裝子彈的時候得用力拉一下才能裝進去,當初是德國人設計的,穩定性不錯,就是一旦操作不好容易炸膛。“這次是條大魚,那些鬼子裡至少有一個少佐,這次一定給他端了。”趴在我旁邊的黑臉漢子探出頭朝前麵看了一眼。這個人應該是個頭,那個人看了一眼之後,回頭問道:“看看兄弟們手裡還有多少子彈。”“都不多了。”那人歎口氣,“告訴兄弟們,都給老子上刺刀,一會一起衝上去,誰退後一步就是孬種。”我偷偷的往後縮,恰好被那個人看到,“李二娃,你是不是想當漢奸。”“老子不當漢奸。”“不當漢奸就上刺刀,跟著老子衝進去。”我當時還是有點蒙,明明是在床上睡覺,怎麼一下子跑到這來了,年代好像也變了,手裡拿著漢陽造,前麵是小鬼子,等於是一下子回到解放前。後腦勺很疼,我知道這不是夢,如果是夢,感覺不會那麼真實,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一定和那把軍刀有關,我知道不能死在這,如果真的在這種地方掛了,可能就真的回不去了。“我幫你。”旁邊過來一個人,把我手裡的刺刀掛上去,槍的上麵有槽,所以按在上麵不用擔心掉下來。“把手·榴·彈都拿好,我喊一二三一起丟過去,然後往裡衝,殺鬼子。”“殺鬼子。”“一、二、三。”我第一次看到這麼真實的戰爭場麵,隨著手·榴·彈丟過去,前麵空間瞬間炸開,塵土飛揚,其中夾雜著人被炸斷的身體。“殺。”我身邊的人開始往前衝,也就三十幾個人,不少人腦袋、脖子上往下淌血,我也端著槍跟著往前跑,前麵是一個被炸毀的堡壘,裡麵趴著幾個被打死的日本兵。我直接跳過去,前麵有十幾個鬼子,同樣端著槍,中間是一個軍官打扮的人,那個人手裡握著一把指揮刀。鬼子被圍在裡麵,端著刺刀衝過來,確實夠凶,不要小看這些家夥,彆看個頭不高,拚起刺刀來一點都不孬,電視裡演的那些都太玄乎,到了戰場上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我親眼看著前麵的一個同伴被鬼子的刺刀一下子刺中,雙手端著一挑,肚皮一下子就開了,那個鬼子看了我一眼,一臉凶狠的朝著我過來。我直接對準,手觸碰到步槍上的鉤子,當時不確定裡麵是否有子彈,那個人舉著刺刀奔著我衝來,我一咬牙使勁鉤了一下。槍一下子響了,我往回退了一步,槍的後座撞到胸口位置火辣辣的疼,那個日本兵就在我眼前倒下,從步槍裡發出的子彈直接把他胸口的位置打出一個血洞。我在身上摸了一下,子彈已經沒了,這是剩下的最後一顆,那個日本軍官揮舞指揮刀連續殺了兩個人,當時他的樣子很凶,嘴裡不停的喊著什麼,應該就是天皇萬歲之類的破玩意。“這個人交給我。”那個被稱作連長的男人跑過去,拚命的刺出去,那一刻那個日本頭目手中的刺刀架住指揮刀,這個時候拚的就是看誰夠狠夠幸運,在戰場上從來沒有常勝將軍,何況是這個時候,子彈和刀可是沒長眼睛。我們這邊雖然人多,並沒有占據太大優勢,那個日本軍官手裡的指揮刀揮舞起來更容易一些,連長雙臂往下按,兩人瞪大了眼珠子在那拚力氣,這個時候誰力氣弱了誰就吃虧。突然,那個鬼子軍官一下子避開,連長腳下不穩,整個人往前衝,我看著那個鬼子軍官手裡的指揮刀斜著掃了一下。“操你祖宗。”我看到連長掉進後麵的坑裡,當時不知從哪來的勇氣一下子衝過去,小時候我就淘,上房爬牆打架都在行,我一下子從土坑上麵跳過去,那個軍官還沒反應過來,我握緊刺刀一下子捅過去。當時確實有點急,一下子捅歪了,槍柄一下子被那個人抓住,那個鬼子歪著腦袋看著我,我抽了一下沒抽動,當時就想壞了。那個家夥右手拎著帶血的指揮刀,我當時想都沒想,一腦袋就撞過去,這一下來的挺突然,腦袋撞到上麵順勢腿抬起照著褲襠就來了那麼一下。這一下確實厲害,那個家夥嗷的一下子,當時臉都變了,生死時刻,哪管得了那麼多,何況是和鬼子,“操·你祖宗。”我罵了一句,其實罵人這種東西是很低俗的事,不知道為什麼,在那種場合下,如果不罵那麼一句感覺像是少了點什麼,我舉起步槍一下子刺進去。刺刀一下子刺進去,血濺到我的臉上,很涼,血怎麼是涼的,當時我愣在那,“二娃子,快趴下。”空中傳出震耳轟鳴聲,兩架飛機從頭頂飛過,一瞬間,眼前的地麵突然升高,一下子,所有人被埋在裡麵。我用力的爬,不停的爬,終於把腦袋上的土弄掉,吐了兩口,深吸一口氣,太他媽險了,差點就掛了。那是轟炸機,不曉得丟了什麼下來,反正眼前都是死人,那個隻見了一麵的連長,還有剩下的十幾個同伴都被埋在裡麵。我拚命的用手挖,碰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是那把指揮刀,依然死死握在那個人手裡,他動了一下,那個日本指揮官還沒有死,我用拳頭拚命的往下砸,直到他徹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