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為什麼所有人都不想我回來?”我當時嘴巴根本沒有動一下,因為是在水底,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和靈之間的交流和人並不一樣。王寡婦的影子越來越淡,她看著我笑了一下,“因為一個承諾!”“告訴我,是什麼?”我接近她,這是一個困擾我很久的謎題,那些莫名的提示,出現在樓下的神秘人影,所有的事都和天橋鎮有關。井下的水突然猛烈的晃了一下,那道虛弱的影子隨之消失,我再次從手裡探出頭來大口的喘氣。王寡婦的屍骨被我放進籃子裡,因為被水泡的時間久了,我從水裡往上拿的時候一下子屍骨就散了,我隻好一樣一樣的撿進去,最後是頭骨。我弄完這些,還是覺得不放心,答應彆人的事一定不能出差錯,尤其是靈,我再次潛進去,在井底找了一圈,確定沒有遺漏。“李毅,李毅。”我聽到唐豆豆在上麵喊,從我下來應該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上麵的人肯定是等急了,我用力拉了一下繩子,然後聽到上麵有人喊“拉!”我看著籃子一點一點往上升,升的很快,然後是上麵的驚呼聲,就算有心裡準備,畢竟籃子裡裝的是人的屍骨。那些白色的屍骨對人內心具有極強的衝擊力,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看到那些被殺死的豬和羊,想到的隻是它們的肉,如果我們看到死人就會一下子想到自己,其實在其他的物種的世界裡同樣是這個道理。“李毅,你沒事吧?”籃子升上去,我看到唐豆豆的腦袋從上麵探出來往下看,“沒事,放下來吧。”很快籃子放了下來,我小心抓住然後利用井裡的縫隙蹲到上麵。嘎吱,嘎吱,隨著上麵的繩子往上走,井口上麵的木架發出讓人害怕的聲音。我逐漸看到亮光,也就是接近了古井口的位置,那一刻,我終於鬆了一口氣。突然,哢的一聲,當時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就在我快要夠到井口的時候,上麵的木架子一下子塌了。“拉住。”我一下子抓住上麵的繩子,就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聽到上麵有人在喊,然後繩子緩緩的往上升。突然,繩子一下子停了,我突然感覺到下麵有一個東西拉住了我,我很肯定,王寡婦的靈已經散了,難道井下還有那種東西,如果真的有,為什麼我潛入水下的時候沒有發現。我屁股往後拱,從前麵露出來的空間往下看,就在我腳踝的位置出現兩隻手,下麵真的還有靈,這隻很聰明,知道躲著我,然後趁著我想要出去的時候突然從下麵拉住我。“放開。”我衝著下麵喊,這時聽到唐豆豆在上麵叫,“不能放,放開李毅就沒命了。”這件事後來想起來挺有意思,當時情況很危險,因為下麵的那隻靈的影響,繩子正在緩緩往下走。拚了,彆忘了我是乾什麼的,這個時候必須發狠,如果被他拖下去,想再上來就難了,我手裡有八卦鏡,所以我根本不怕。我先把鏡子朝上,利用井口的光,然後突然朝著我腳下的位置照過去,這東西確實管用,我看到下麵的那個東西身上開始往外冒煙,可能是被我身體擋住大部分光線的緣故,那個東西並沒有立刻散掉,我感覺到抓住我腳踝的那兩隻手正在拚命的往下拉。“怎麼這麼重!”我聽到上麵有人喊,其實靈自身是沒有重量的,應該是通過一些方法讓上麵的人感到拉著的東西分量在加重。我的身體在不停的向下移動,當時確實有點著急,我不清楚抓住我腳踝的是個什麼東西,在裡麵呆的好好的,怎麼偏偏和我乾上了。隨著身體向下,八卦鏡發出的光芒越來越暗,我隱約感覺到那雙手在一直向上走,從我的小腿一直向上爬,而且速度很快。這一下我反而不急了,那隻靈貼著我的身體爬了上來,他的樣子很醜,腦袋上幾乎沒有頭發。那隻靈瞪著一雙死魚眼睛看著我,我可以肯定,這個靈生前肯定不是天橋鎮的,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他。至於是什麼原因,什麼時候掉進古井就不清楚。“李威,你逃不掉的,這些都是你造的孽,遲早要還。”我看到那隻靈貼過來,張開嘴想要朝著我咬下去。就是這個機會,我等的就是他爬上來,其實剛才的過程還是挺惡心的,如果換了是其他人早就嚇尿褲子,一個東西順著你的身體爬上來,而且還是這麼醜的靈。我手裡有鏡子,就在它準備撲過來的一瞬間,我的手臂抬起,然後手裡的八卦鏡直接貼在那隻靈的臉上,一聲慘叫,我看到眼前的那隻靈瞬間消失。“動了,動了。”我長出一口氣,然後小心收好鏡子,隨著那隻靈消失,古井上麵的繩子緩緩拉起,而我,終於從裡麵露出頭來。“李毅,我還以為你….”唐豆豆一下子把我抱住,那種感覺就像是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我一樣。“能不能讓我先出來?”我當時還站在籃子裡,還真有點擔心那個籃子突然壞了,唐豆豆一下子反應過來,推了我一下退到一邊,“李毅,彆想多了,我是怕你死了,沒人幫我們。”我笑了一下,“知道了,唐總。”有兩個人過來扶住我,我終於從裡麵跳出來,腳著地的那一刻感覺特彆的好,心一下子就踏實了。“這具屍骨是怎麼回事?總不能一直放在這。”洛衫的臉色很難看,我看到剛才的屍骨被人放到一旁的袋子上麵。“埋在後山,這是死者的心願。”我歎口氣,王寡婦說要埋在朱伯墳前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她眼神中的那一抹淒涼。而我,同樣想起了發生在兩個人身上的事,因為我經常路過朱伯家的小店,所以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我很清楚,那一天,我偷偷蹲在王寡婦的窗戶底下偷聽,居然讓我聽到其他男人的聲音。我往回跑的時候恰好遇到朱伯,他好像看到我剛才蹲在那,我已經不記得朱伯當初問了我什麼,反正我支支吾吾半天沒說明白,後來我就跑走了。可能就是因為那件事,朱伯和王寡婦起了爭執,最後將其推入古井。這裡的人有設備,我們抬著屍骨往後山走,洛衫在後麵和唐豆豆說著什麼,一邊說一邊指著前麵的山,我們這些人已經快兩天沒吃東西。山腳下都是墳,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土包,前麵都立著一塊木板,上麵寫著名字,很多墳是放在一起,因為是一家人,我走過去,很快在一堆荒草之見找到寫著朱萬發三個字的墓碑。“就是這。”他們手裡有工具,開始還不情願,可能是因為忌諱,我從兜裡拿出一千塊錢塞給拿著工具的兩個人,“這個當紅包,萬事大吉。”這東西確實管用,很快挖好一個大坑,我把王寡婦的屍骨放下去,然後嘴裡念了一陣,其實就是一份心意,我站起來衝著那兩個人點頭,土很快填上,然後上麵弄起一個土包,人生這就這麼簡單。我的包裡恰好有一捆冥幣,我掏出打火機點著了,然後撒在上麵,算是儘自己的本分,這時,我聽到唐豆豆的叫聲。那一下很突然,而且聲音很尖,我跑過去的時候看到唐豆豆坐在地上,手指指著前麵的一個墓碑。我走過去,墓碑上赫然寫著,“李威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