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平靜的世界中,時間過得永遠是那樣的快,陳智就這樣守在宿命堂中,經曆了99天安靜的日子之後。在這一天,第一次占補的日子終於到了。按照他們曾經約定的,陳智不必再去長白山與玄臨見麵了。玄臨會采用一種千裡傳音的法術,將自己的影像從千裡之外的長白山傳遞出去,以幻象出現在陳智的麵前,與陳智交談。這有一點兒像現在的網絡視頻,但是這種視頻更加的真實,更加適合麵談機密。約定的時間是子時之末,在子時的時候,陳智已經在自己的房間內等候了。四周的窗簾是散著的,窗戶外開,夜風吹了進來。初夏的夜空非常寂靜,空中群星燦爛,像一堆眼睛在安靜的看著他。而在子時剛過的時候,陳智的房間中忽然出現了一抹光亮。那麼光亮,飄飄渺渺,就像是黑暗中鑽出來的魂魄一樣,但卻有一種攝人的壓力感。陳智輕輕的一揮手,窗戶封閉,厚實的窗簾立刻自動拉上了,屋子裡頓時漆黑無比。在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那團光亮逐漸放大了,漸漸的化出人形,最後清晰的出現在陳智麵前。玄臨封神之後,真的變了!周身上下完美無瑕,臉龐上的每一個細節都完美的無可挑剔,他的雙目閃光,那是一種神靈特有的光彩。而玄臨此時穿著的服飾非常誇張,那是最原始的薩滿教服色,毛皮巧做,色彩繽紛奪目,上麵掛滿了珍珠瑪瑙,就像滿清宮廷中的那些神服一樣,十分的華麗。他頭上帶著七彩的冠冕,手指上帶著長長的護甲,拿著赤金的法鼓,端坐在陳智的麵前。頓時,一種古老的女真薩滿教味道迎麵而來,那種感覺很神秘,甚至驚悚。而此時的玄臨,背後的氣場如見不到底的黑洞,龐大精深,讓人望而卻步,不敢褻瀆。“從現在起,我就是您的占卜者。”,玄臨雙眼閃著奪目的光澤,聲音平靜的像長白山天池中的水一樣,“我會回答您的問題,也會為您指路。但請您記住,當我戴上麵具之時,我傳達給您的就是天機。天乩之下,萬物皆同。您永遠不能質疑天機,也不能逼問,不能追根究底。天機願意說的,便是可說的!不願意說的,便是不可說的。這一點,您清楚嗎?”“明白!”,陳智非常肯定的回答了一句,隨後便端坐在玄臨麵前,“開始吧!”“那麼,您想好問什麼問題了嗎?”,玄臨聲音輕輕的,那完美的麵孔上露出一絲熟悉的笑容。看到那絲笑容,陳智就確定,這張麵孔,永遠都會是他的朋友。“我知道,您有很多的選擇!”,玄臨輕輕的說著,“這其中包括一個您最想知道的問題。您最好奇,但又最膽怯。但我提醒您,您最想知道的,並不見得是您必須要知道的!隻能問一個,神下建議您選擇最迫切的問題,因為有些問題,在你遵循自己的命運時,會自行解開,過早知道,並不一定是好事。好了陳族長,現在告訴我吧,您想要占卜什麼?從你口中提出問題之後,便不可以改變……”玄臨說完之後,便緩緩的閉上了雙眼,等待陳智的回答。陳智凝視了玄臨很久,在這段時間中,他所有的好奇心都在拚命的掙紮。但最後,他那冷冰冰的理智占據了追上風。“我的問題是:三年之後用什麼辦法可以戰勝地府中的冥後?請為我指一條獲勝的出路!”“神下知曉了!”,玄臨說完之後,便緩緩的垂下了頭,戴上了麵具。而在他將那銀白色的麵具,戴上的那一刻。一瞬間,無限青白閃耀的光芒從他身上迸發而出,在這黑暗的房間中,如鬼火般驚悚!與此同時,一陣奇怪的唱誦聲透過麵具,從玄臨的口中傳來。薩滿教的咒文是很奇怪的,聽起來讓人渾身不舒服,甚至毛骨悚然。那些文字的意思陳智聽不懂,但聽起來會有一種茹毛飲血的原始感。感覺那每一個文字都血淋淋的,讓人想起最原始的獸性。而隨後,玄臨的肢體都古怪的扭動起來,開始就地跳一種奇怪的舞蹈。這種舞蹈很古怪,那感覺就好像他的身體根本就沒有骨頭。就像是一副無骨的皮囊,在緩緩的就地伸展扭曲。在經曆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玄臨終於靜止了,但他並沒有摘下麵具,而是用戴著麵具的麵孔直視著陳智。在那一刻,陳智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真正的玄臨已經不見了,在那麵具後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玄臨冷冰冰的坐在那裡,抬起一隻手,直直的指向了陳智,用極其原始的華夏神文,緩緩說道:“長白山下所鎮之物,乃三神之側,身份貴重。薑氏庶子,身份懸殊。若想以下犯上,戰勝長白山下酆都之主。需踩踏你先祖蹤跡而去,仿其所得,仿其所失。”[什麼意思……],陳智的腦中即刻便產生了疑惑,但是他沒有問出口。這句話說的實在太籠統了,完全無法尋求其真實的意思。而前方戴著麵具的玄臨卻如此的陌生,他說完這句話後,忽然間僵住了,像失去了生命的屍體一樣,手臂吧嗒~~一聲落了下來。而他的身體也瞬間倒在了地上,就好像忽然猝死了一般!陳智坐在他的對麵沒有動,也沒有驚慌,隻是靜靜的看著玄臨。過了一會兒後,玄臨微微動了一下,隨後重新坐起來了。他這時將自己的麵具摘下來,露出了他本來的麵孔。玄臨的臉上有很多燒傷的印記,麵容十分憔悴,剛才的占卜儀式明顯讓他心力憔悴。但是他臉上卻溫暖的笑著,那感覺並不在意這些疲憊。“怎麼樣?第一次占卜的結果,你滿意嗎?如果感到疑惑,我作為您的友人,可以略略提點您一下。但是您謹記,對於天機這種東西,向來都是飄飄渺渺,無法抓住,但卻永遠也無法逃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