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雖然我心裡頭並沒有底氣,但是至少要給李遲他爹一個希望。正說著,我們已經進入了療養院,整個療養院的彆墅裡麵陰森潮濕,與外麵的環境大相徑庭,我剛想要仔細看看,忽然卻聽到了一陣哭聲傳來……我一個激靈,後退了幾步。老貓神色也是一變。大黃問道:“這是什麼聲音?誰在哭?李遲麼?”李遲他爸卻臉色很難看,搖頭說道:“不是……這……這不是我兒子的哭聲……”現在正是白天,而且又是下午,按理說是陽氣最盛的時候,雖然這棟彆墅裡麵很陰森,但是畢竟剛過了午時,再陰森的地方也有陽氣的蔓延……然而在這時,這個彆墅裡麵卻發出了這樣的陰測測的哭聲,聽聲音顯然是個男人,而且根本就不是李遲……我冷汗撲簌簌地流了下來,渾身如中雷擊。老貓看到我反應異常,低聲問道:“林楊,你知道這是誰在哭?”我靜靜地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對這個哭聲很熟悉,我跟浩然一起同窗了這麼多年,我對他的哭聲很了解……這就是浩然的哭聲,絕對不會有錯,這就是浩然的哭聲!我低聲說道:“是浩然,他的確在這個彆墅裡,這就是浩然的哭聲……”療養院的彆墅空間並不算太大,可能跟李遲家的經濟條件有關,進了彆墅之後是一條狹長的走廊,走廊裡隻有三個房間。一樓的房間一般都是家屬來住的,而李遲的房間在樓上,然而這哭聲卻並不是來自樓上,也不是來自一樓,而是來自地下室……這棟彆墅裡麵,在走廊的儘頭有一扇小門,而這個小門的下麵,就是一間地下室!李遲他爸盯著地下室的小門,整個人都有點愣住了,他呆呆地看著小門,低聲問道:“怎麼辦?李遲的同學……浩然的冤魂是不是現在就躲在地下室裡……”大黃也是臉色大變,說道:“臥槽,真是太他娘邪了,這王家的鬼還真厲害,看來王家在白家墳外地鐵隧道裡麵擺下的那個血祭大陣還真的挺有用。”我有點不解,連忙問道:“此言怎講?”大黃說道:“你看啊……浩然他的體質命數本來隻能做個尋常小鬼,在王家的血祭大陣之下,竟然變成了這麼凶的厲鬼……林楊,這麼跟你說吧,我跟老貓行走江湖也算是挺久的了,厲鬼見了不少,大白天的出來嚇唬人的真是從來沒見過……你說這浩然現在得變得多凶啊……”我本來就已經嚇壞了,被大黃一說,更是渾身冷汗直冒,我連忙問道:“那怎麼辦?咱們要不然趁著白天陽氣盛,先把浩然送走?”大黃還沒說話,老貓卻搖頭說道:“不行的,咱們現在雖然能夠聽見他的哭聲,但是未必就能抓得到他,厲鬼都很狡猾,估計咱們到了地下室,這浩然也會立即逃走。”我眉頭一皺,知道老貓說的不錯,可是畢竟白天是個好機會,就算白天不去,晚上也難免再要麵對浩然,我摸了摸手中的桃木劍,說道:“要不然咱去試試?”老貓無奈點頭:“試試吧。”說著我們三個也不管李遲他爸嚇得臉色蒼白,立即就朝著那扇小門走去。小門不過一米五左右高,一米來寬,我們三個大老爺們鑽進去還要貓著腰,一走到門口,裡麵浩然的哭聲忽然停止了。我摸著小門漆黑冰冷的表麵,手裡頭緊緊攥著桃木劍,低聲問道:“浩然?浩然?”可是叫了兩聲,裡麵一點回應都沒有。大黃眉頭一皺,問我:“林楊,你乾嘛?”我說道:“我想叫他兩聲,畢竟我們倆同學一場,萬一他看在老同學的麵上,肯就這麼離開呢?”大黃笑道:“林楊啊,你也太單純了吧,浩然現在變成厲鬼了,厲鬼你知道不?那可是專門害人索命的,理智都已經沒了,你還想跟他套近乎?”我一聽,似乎覺得自己的確有點傻,便乾脆不再叫了,用力推了推小門。一推之下,小門吱呀呀的開了,門剛一開,裡麵就吹出來了一陣涼風。彆墅的一樓並沒有開空調,所以空氣裡麵的溫度其實還挺高,但是小門一開之後,忽然一股如同冰箱裡的冷空氣一下子吹了出來,吹得我渾身一個寒戰……不光是我,我身後的老貓和大黃都一個激靈。大黃不由得回頭問站在遠處的李遲他爹:“我說,李叔,這地下室你們進去過麼?知道裡麵是乾嘛的麼?”李遲他爹估計是嚇得有點傻了,支支吾吾說道:“沒……沒進去過啊,我們隻不過是在這裡租的彆墅,除了一樓二樓,沒去過彆的地方……”大黃見問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乾脆就從背包裡頭掏出了手電,往小門裡麵晃了晃,說道:“得了,咱們自己看看吧。”然而就在這時,我忽然順著大黃的手電光芒看到了地下室裡麵竟然浮現出來了一張臉!那是一張慘白慘白的臉,隻是一瞥,我根本就沒有看的清楚,那張臉是男是女,是大是小,我都沒有看清楚,隻是輕輕一瞥,我甚至都懷疑我是不是眼花了。但是看到一張臉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驚悚,我不由得嚇得後退了幾步。大黃看我反應奇怪,連忙問:“怎麼了林楊,你看見什麼了?”我指著地下室裡深邃的黑暗,說道:“剛才你手電筒照到的地方……有……有一張臉!”大黃眉頭一皺,鑽到了我的旁邊,再次用手電筒照射了一遍,但是這一次卻什麼都沒看見。大黃勉強笑著說道:“林楊,我看你是不是緊張過度了,眼花了吧?”我隻能這麼自我安慰,的確比起真的看到了一張臉,我還是更願意相信是我自己眼花了。大黃說道:“得了,你也彆自己嚇唬自己了,有我跟師父在這,一般的厲鬼也傷害不了你,就算是浩然親自來了,咱們也有法子給他製服了。走吧。”說著大黃繞到我的前麵,打著手電筒,順著樓梯往下走。小門後麵是一條比較狹長的樓梯,樓梯是木製的,已經有點老舊了,踩上去吱呀呀的響。樓梯不過兩米來高,樓梯的下麵就是地下室的空間。這間地下室很大,幾乎和這個彆墅的麵積類似,也就是說,這個彆墅的地下一層大部分是空的,就是這間地下室。下了樓梯,我環視了一下,地下室裡麵的空間很大,擺放的東西也很多,除了一些柱子支撐整個彆墅之外,還有不少用大塑料布遮蓋著的東西。我不知道這些塑料布下麵遮擋著的是什麼,我也沒心情去看,隻是想看看剛才浩然究竟躲在了哪。我們三個緩緩地在地下室裡走著,因為這裡實在是太陰森了,所以我冷汗已經把後背打濕了。不過老貓和大黃顯然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兩人的臉色都很淡定。我跟在大黃後麵,走在老貓前麵,緩緩地朝前移動,大黃一邊走一邊回頭問我:“林楊,你剛才在哪看到的那張臉?”我指了指前麵一處偏僻的角落,說道:“就在前麵,那張臉好像是在前麵那個柱子的後麵……”話音未落,忽然“哐當”一聲,樓梯上的小門竟然突然關上了!我嚇得一個激靈,回頭去看,隻見地下室樓梯上麵的小門關的死死的,外麵的光線一點都照不進來,要不是有大黃的手電,我們現在已經置身於黑暗之中了!我心裡頭開始有些慌了,趕緊喊道:“李叔?叔叔?幫我們把門打開啊?!”可是喊了好幾聲,卻始終沒有人回應,老貓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算了吧,我看李遲他爹有點害怕這個地下室,肯定不敢過來的,門可能是風吹上的,關就關了,一會咱們自己打開就行了。”我不由得佩服老貓的鎮定,但是剛才我推開地下室的小門的時候其實已經發現,那小門可能因為年代久遠,門軸十分生澀,就連用手推開它都十分費勁,彆說風吹了。也就是說,那扇門一定是被一個很強大的外力關上的,而絕對不可能是風吹的,再說了,地下室在彆墅的儘頭,這裡根本就不通風,哪裡會有這麼大的風?我心裡頭雖然越想越害怕,但是還是儘量保持冷靜,我知道這個問題老貓肯定也是想到了,他沒有這麼說,隻是說明想要安撫我的情緒。想到了這裡,我連忙冷靜下來,跟著大黃的手電光線四下查看,地下室裡麵漆黑一片,似乎什麼都沒有。然而忽然,我隱約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低聲的在我的背後說道:“林楊……是不是你來了?”“浩然!?”我一個激靈,猛地轉過頭來,說道:“大黃,快照一下!”大黃的手電緊跟著過來,可是我背後空空如也,除了一根碩大的柱子之外,什麼東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