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我們三個已經每人喝了不少咖啡,老貓似乎並不喜歡這種洋玩意,一直皺著眉,說道:“真是服了外國人。怎麼能發明這麼難喝的東西,跟……燒糊了的黑芝麻糊一個味道。”大黃笑著看了他一眼,說道:“老貓師父,你可真是土鱉。現在喝這東西,那叫上檔次!”老貓白了大黃一眼,說道:“上個毛線的檔次,不就是豆漿嗎?隻不過一般豆漿是用黃豆,這玩意是用那黑不溜秋的咖啡豆……”大黃被老貓說的掩口無言,隻得沉默。通過大黃的敘說,我大略明白了他之前離家出走的原因。這家夥就是因為始終無法正式自己是鬼這個問題。總覺得跟我們在一起,是拖累了我們。然而好在後來他師父瘋道人及時趕到。這瘋道人簡直就是教父級的人物,三言兩語就將大黃的心結打開,還讓大黃找到了迷失已久的戾氣,這才可以讓他在沒有取下還陽玉的時候。就可以駕馭得了玄木劍。我不由得十分好奇,問道:“大黃,瘋道人到底怎麼跟你說的,你怎麼一下子就想開了?”大黃笑了笑,說道:“他倒也沒說什麼,隻是問我還記不記得當初說過的話。”我問道:“你當初說過什麼話?”大黃笑得神秘,望著窗外星星點點的路燈,說道:“我當時啊,年輕氣盛,戾氣十足,當時我師父將玄木劍送給我,告訴我說,這柄劍是個神兵利器,隻有出色的趟陰人才可以駕馭……他還說這天下高人層出不窮。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說到這裡,大黃又啜了一口咖啡,說道:“然後我就說了一句話,我說,總有一天,我要成為全天下最強的趟陰人。”老貓聽了這話,“噗”的一口將嘴裡頭的咖啡全都吐了出來,一邊擦嘴一邊說道:“吹牛逼吧你就,這麼小歲數,吹牛逼也不打個草稿?”大黃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可以恥笑我,但是不可以恥笑我的理想……”說了一半,估計大黃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有點幼稚,控製不住笑了起來。我看著大黃和老貓一副和諧的樣子,簡直又恢複了之前那種和諧的氣氛,心裡頭也是很欣慰。老貓放下咖啡,忽然說道:“對了,大黃,你說你寄給林楊玄木劍也就罷了,為什麼還給我寄了個硬盤?我什麼時候看過那些東西?”大黃嘿嘿一笑,撓著後腦勺說道:“你不看更好,反正那東西看多了傷身。”老貓無奈,歎了口氣,拍著大黃的肩膀,故作老成說道:“不管怎麼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大黃點了點頭,也是笑得淡然。我們久彆重逢,聊完了已經是淩晨六點多了,天已經大亮,我便告彆他們,往公寓回去。徐家的報複和白闌珊早晚都會找上門來,這一點我心中明白,但是現在好不容易眼前的事情暫且告一段落,我也不想惹出太多的事情來。上了樓,我剛要開門,忽然聽見背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回頭一看,隻見對門的老大爺正趴在門縫裡麵偷看我。我嚇了一跳,說道:“三爺爺,你大早上的就偷摸的躲在那看我,是不是心裡頭有鬼啊?”三爺爺嘿嘿一笑,說道:“什麼心裡頭有鬼,我看你一晚上沒有回來,大清早聽見你公寓有動靜,還以為來了賊,這才出來看看。”我無奈的指了指貓眼,說道:“您就不能躲在貓眼裡頭看看?非想要刷個存在感?”三爺爺連忙說道:“哪裡哪裡,我都這麼一把歲數了,還刷什麼存在感,你沒出事就好,唉,現在的年輕人,就喜歡夜不歸宿。”我聽他說的話裡頭似乎飽含深意,忽然覺得他應該知道些什麼,要不然不會在王白大戰之後顯得這麼關心我,我心裡頭盤算了一下子,忽然覺得這老大爺極有可能是八大高人之一,當即便問道:“三爺爺,您是八大高人?”老爺子一聽這話,臉上露出了迷惑表情,問道:“八大高人?你說的不是八大山人吧?哎呀,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屁都不懂,八大山人和八大高人都搞不明白,真是丟人,趕緊回去多念念書吧!”說著,老爺子哐當一聲關起了門,又縮回了公寓裡麵。我看他剛才臉上的表情,明顯不像是裝的,如果是裝的,那這老家夥簡直就是表演藝術家。難道我猜錯了,他並不是八大高人?我也懶得在想,先回去衝了個澡。因為咖啡喝得不少,現在我根本就不困,趁著夢筠還沒回來,我也懶得穿衣服,洗完澡了就站在客廳裡麵,一邊看早間新聞,一邊等著自然風乾。有些部位常年生活在陰暗之中,讓它們出來透透氣曬曬太陽也是好的。可惜還沒等著晾乾身子,我忽然覺得胸口一痛,然後從胸口開始,蔓延到肚子下麵,整個身體裡麵劇烈的疼痛了起來!我嚇了一跳,緊咬著嘴唇,猛地想起來了這是什麼情況!白天南的魂魄,我果然還是沒有消化,這是吞噬白天南的後遺症,而且比吞噬之前那幾隻厲鬼都要嚴重得多!我慘叫一聲,立即摔倒在地,劇烈的撞擊讓我渾身劇痛,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雙手變黑,然後黑色蔓延到了全身,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再睜開眼的時候,我感到有一個人正在溫柔地用濕毛巾擦我的額頭,我睜眼一看,隻見夢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來了,她蹲在我麵前,輕輕用濕毛巾擦拭著我的額頭,一臉憐憫的看著我。我嚇了一跳,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穿衣服,低頭一看,卻看到自己已經被一條毛毯遮住了。“不……不好意思啊,我裸睡來著……”我不好意思告訴夢筠我是洗完澡之後站在客廳裡麵自然風乾,這才想了個尷尬的借口。她看著我,心疼的問道:“你這是不是又吞噬了厲鬼?”我點點頭,一點頭,額頭上的冷汗就甩了下來。夢筠指著我的胸口,問道:“那你那塊血玉呢?不是說血玉可以幫助你消化這些厲鬼嗎?”我苦笑一聲,說都:“血玉啊,已經物歸原主了,現在不在我的手裡。”夢筠聽了這話,神色一變,我隱約覺得她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但是我現在隻裹著一條毛毯,有點不太方便說話,我連忙說道:“夢筠,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我先把衣服穿上。”說完夢筠短暫的回避了一會,我趕緊穿上褲子。穿好了衣服,我和夢筠坐在客廳裡麵,現在已經是中午十分了,我還是覺得腦袋裡麵昏昏沉沉的。夢筠看了我幾次,始終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心裡頭疑惑,不由得問道:“夢筠,怎麼我覺得你這一次回家之後,整個人就像是變了一樣,你是不是發現了些什麼?”夢筠支支吾吾,沒有明說,想了一會,忽然問道:“林楊,四大家族裡麵是不是有徐白王陳四個姓氏?”我點了點頭,說道:“對啊,就是這四個姓氏。”夢筠臉色漸漸變得蒼白,我看到她額頭上漸漸滲出了香汗,她聲音細若蚊蠅的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正好姓徐?”池上夾亡。我聽了這話,如中雷擊!的確,夢筠姓徐!這件事情我幾乎從一開始就已經忽略了。我猛地站了起來,問道:“夢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發現了什麼?你難道是徐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