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歌果然財大氣粗,不知道又從哪搞來了一個黑色金屬質地的香爐,之後更是插上了兩柱足有小孩胳膊那麼粗的檀香,就等著徐家攻過來的時候來個燒香驅鬼。陳玄策卻皺起了眉頭,說道:“你這麼做讓我和如君怎麼辦?小青怎麼辦?這種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最好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彆用。”徐長歌隻得無奈同意。然而這卻也暴露了我們團隊之中的一個弱點,那就是我們不光隻有敵人是鬼,其實我們的自己人也有厲鬼,如果采取極端措施的話,很有可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過好在徐長歌不是頑固不化的人,跟三爺爺商量了一下,又布置了幾個可以準確打擊敵人的陷阱。老貓則始終在和紅繩玩遊戲。上一次瘋道人的兩個陣法給了他很大啟發,再加上老貓本身聰明得很。活學活用之下,將整個三層的大樓裡都布置好了紅繩,一旦驅動紅繩,想必徐家的厲鬼可以很快受到控製。這一次布置完成之後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十點多,為了防止晚上精力不濟,我連忙讓大家快去休息。徐長歌又臨時從郊區請來了兩個趟陰人。這兩個一個叫賈兆軍,一個叫趙立豪,倆人一個來自平穀,一個是順義人,都在當地混出了點名堂。賈兆軍四十多歲,抽紅塔山,穿著一身破舊工廠製服,一口流利的平穀話讓我們幾乎都有點溝通障礙。不過短暫的交談之後,我發現平穀話其實就是把普通話裡的一聲全都變成二聲,而該讀二聲的字全都變成了一聲,這樣一來。不光溝通完全沒有問題。我甚至還學會了一兩句簡單的平穀話。趙立豪稍微年輕一些,隻有三十歲冒頭,據說五年前在順義機場的一次靈異事件之中鋒芒畢露。一戰成名,跟餘化龍那種頂級趟陰人顯然沒法比,但是肯定有些本領。這家夥沒有賈兆軍那麼外向,但是跟老貓的那種冷酷又相差很大,是個比較陰鷙的人物,看上去就很有心眼。徐長歌顯然給了這兩個家夥不少錢,要不然以他們兩個的性格,肯定不會來參加這麼凶殘的驅鬼活動。白天滿達爾陪著這兩位新人站崗放哨,我們幾個則倒頭睡大覺。不過老貓顯然對這兩個人都不太信任,因此始終沒有熟睡。我沒有老貓那麼多的心眼,一覺睡到了下午五點多,睜眼看了看外麵風平浪靜,撒了個尿,倒頭接著睡。朦朦朧朧似乎又睡了幾個小時,忽然感覺一隻冰涼的手在摸我的臉。我第一個反應是該不是在做惡夢吧?但是那隻手實在是太涼了,簡直給我摸得整個人都精神了,我連忙一個激靈翻了起來,果然不是噩夢,我的臉上果然有一隻小白手。我下意識去摸逐月劍,但是還沒動彈,那隻手按住我肩膀說道:“醒了?”我抬眼一看,這才發現那隻手的主人是陳小青。陳小青這崽子實在可惡,竟然跟我做這種惡作劇。來妖大技。“你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嚇唬我乾嘛?”我怒道,這時候才看到老貓也已經不見了蹤影,而外麵已經完全黑了。陳小青苦笑一聲,有點不好意思說道:“對不住,剛才喊了你幾句,你一直沒醒,晃了你兩下也是全無動靜,我想要是咬你一口你肯定會打我,所以就摸摸你的臉。”我瞪了他一眼:“這才幾天,就學會貧嘴了?”陳小青連忙靦腆一笑,說道:“沒有……沒有貧嘴。”我翻身下了床板,一邊穿鞋一邊問道:“老貓呢?你叫我乾什麼?”小青說道:“老貓去跟徐長歌他們商量對策了,對了,太爺爺已經找到了徐家的行蹤,這一次好像來了不少人。”我連忙緊張了起來,一出門,正好看到賈兆軍站在樓道裡抽煙,嗆鼻的二手煙味道彌漫開來,我一下子就清醒了。“頭兒,你醒了?”賈兆軍一張嘴,平穀方言脫口而出。我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醒了,他們呢?”雖然對賈兆軍“頭兒”這個稱呼不太適應,但是我也不好假模假樣的讓他直接喊我名字。這個平穀爺們給我的感覺很好,有一種自來熟的意思。我拐到了外麵,正看見陳玄策站在那裡向徐長歌、三爺爺等人說一些事情,我連忙湊過去,陳玄策朝著我點了點頭,說道:“林楊,剛才我已經告訴他們了,這次徐家來的人很多,上一次婚宴上的新郎徐長生也來了。另外還有兩個特彆厲害的角色,一個是徐瑞虎,外號生吃活人,顧名思義,這家夥的愛好想必不用我多說;另一個厲害角色,是你們的老朋友徐鳳先。”“徐鳳先也來了?”一聽到這家夥的名字,我心裡頭就油然而生一股怒火,這家夥不僅害死了大黃,還廢掉了瘋道人一身武功,再加上上次福壽嶺車站謀殺了徐家陽間的那個可憐人,徐鳳先的身上,可謂命債累累……而他現在顯然是我最恨的一個人,如果說這一次非要乾掉誰的話,那個“生吃活人”的徐瑞虎似乎都沒有徐鳳先這麼吸引仇恨。我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將近十點多了,我連忙問道:“陳老爺子,他們大概什麼時候過來哦?”陳玄策盤算了一下,說道:“快的話十幾分鐘之後就到了,慢的話半個小時也應該能到,他們按理說會坐著地鐵經過陳家林,所以一會會有人向我彙報。”我點了點頭,朗聲對三層裡所有人說道:“準備戰鬥!”賈兆軍最先反應,這家夥不管本事如何,至少是個聽話的人物,他拿出一個相當專業的望遠鏡,之後在鏡片上抹上了牛眼淚,之後蹲在窗口,一邊抽他八塊錢一包的紅塔山,一邊緊張地盯著外麵。而趙立豪雖然不愛說話,但是顯然也是踏踏實實乾事兒來的,他立即承包了另一個方向的窗口,同樣也是用一個鏡片上抹了牛眼淚的望遠鏡看著遠處,想必徐家的厲鬼一旦過來,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滿達爾上一次吃過了白河圖的虧,這一次不敢輕舉妄動了,他倒和徐長歌的大黑狗賁頭關係很好,乾脆就領著賁頭在樓道裡頭巡邏。而那個寫的一手好符籙的餘化龍則乾脆臨時抱佛腳,坐在會議室的大長桌子上不停地寫著符籙。老貓依舊在鼓搗布置在三層裡的紅繩;三爺爺則坐在凳子上,掏出來一把鎖魂釘,一個一個緩緩地擦拭。大戰在即,大家都是一副全身心投入的樣子。而這時候我忽然意識到如君還沒出來。我連忙走到如君的房間門口,因為爛尾樓裡還沒有裝上門,所以房間門口就用一張布簾遮擋,我聽裡麵隱隱約約有些動靜,連忙問道:“如君?如君?”“怎麼了林楊?”如君低聲問道,之後布簾掀開,如君走了出來。我連忙將徐家已經入侵的事情告訴了如君,如君點頭說道:“剛才我已經聽到了,我正在和浩然取得聯係,如果部署沒有問題的話,浩然他們應該回來支援咱們,雖然談不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但是肯定可以內外夾擊徐家。”我連忙點頭說道:“好,沒想到這一次還能和浩然並肩作戰。”如君卻忽然露出了苦笑,說道:“不過咱們也要先堅持到浩然趕來才行……畢竟徐家這一次的厲鬼實在是太強大了,徐瑞虎徐鳳先兩兄弟同時過來,再加上其他厲鬼……我和陳玄策不一定能夠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