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後有反骨,我最開始知道這句話是在《三國演義》裡頭聽諸葛亮說魏延的,至於這塊反骨長什麼樣子,長反骨的人又到底有什麼性格特點,我就完全不知道了。現在聽到如君這麼形容白闌珊。我多少有些感興趣,畢竟白闌珊八成是要和陳小青喜結連理的,萬一這家夥到時候結婚之後害了小青,可就是慘劇一件了。“如君,白闌珊這腦後反骨嚴不嚴重,要是日後跟小青結婚了,會不會背叛小青?”我連忙問道,非常急切的等著如君回答我。如君笑了笑,說道:“你還真會為小青操心。這兩個人能否走在一起還八字沒有一撇,現在就這麼著急,不嫌早了點麼?”“不嫌,我覺得白闌珊可能多少也對小青有了點意思了。”我低聲說道。如君笑了笑,說道:“其實我剛才說的不很到位,白闌珊的腦後反骨,體現在她不樂意久為人下,向她這種有野心有抱負的姑娘。是永遠不會屈居於彆人的光環之中的。所以他要殺掉白河圖,叫囂著讓徐家的厲鬼入贅給白家,甚至很有可能,在不久之後,她會希望自己的白家取代徐家成為陰間第一的家族……”我這才恍然,沒想到如君看白闌珊竟然看的這麼透徹。閒聊中我們再次來到了長椿街地鐵站,因為這邊停車並不方便,所以若水三拐兩拐,將車再次拐到了旁邊的下斜街一帶,這才停住。畢竟若水現在沒什麼戰鬥能力,如君讓她留下來看車,我們三個則背好裝備,往長椿街地鐵站走過去。從下斜街到長椿街地鐵站需要經過一條很陰森的小路。小路綠意盎然,但是到了晚上則恐怖的很。沒走幾步,如君笑著指了指遠處的一個角落說道:“陳老爺子和陳星河看來比咱們早太多了。”果然,當我們走到近前的時候,陳玄策帶著陳星河從陰影之中晃了出來。“過來了?”陳玄策笑著說道。“是有些慢了,但是應該還能趕得上等到徐家的人過來。”如君笑著說道。陳玄策和王如君說話的時候,我其實一直都在悄悄打量這個叫陳星河的男人。陳星河四十歲不到的樣子,看上去一派淡然,如老僧入定,但是唯獨當如君說話的時候,這家夥的呼吸速度變得很快,胸口也微微有所起伏。我知道這家夥很有可能對如君另眼相看。陳玄策之前說的陳星河對如君有一種“仰慕”之情也並不僅僅是仰慕。陳星河很有可能是如君眾多的追求者之一,要不然淡然如陳星河這種人物,是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呼吸紊亂的。老貓則站在我背後不停地抽煙,他知道如果一會進了地鐵站中,就不能這麼隨意抽煙了,煙灰、煙蒂都有可能成為他泄露身份的重要證物。彙合了之後,我們四個便朝著長椿街地鐵站鑽了進去,一切都和昨天晚上類似,但是卻又有所不同。昨天晚上我和陳小青白闌珊三個人雖然心懷忐忑,但是目的明確。就算不知道徐長生到底有強的實力,至少我們知道我們的對手是誰。然而今天晚上我們幾乎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這個人會是徐瑞虎?徐鷹揚?徐鳳先還是徐龍驤?我猜不出來,相信就算狡猾聰明如陳玄策,也未必就能猜得出來。我們五個緩緩走入了地下站台之中,今天晚上還是沒有任何人值夜班。豆醫餘扛。老謝很久之前就說過,其實地鐵線路裡的工作人員,不光有人還有厲鬼,我覺得既然徐家這幾天在地宮頻繁出入,肯定是跟站台裡的工作人員有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約定,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徐家的厲鬼則給他們彆的好處。我和老貓走在最前麵,陳玄策和如君走在中間,陳星河則跟在後麵,我們沒有多想,直接走下站台。地鐵隧道中陰冷無比,隱約可以聽到風聲傳來。陳玄策看了看幽深的隧道,低聲問道:“林楊,昨天晚上的情況你能跟我說說麼?徐長生是從哪裡出來的?”我指了指隧道,說道:“當時我們三個躲在外麵,然後聽見隧道裡有地鐵列車的聲音傳了出來,可是等了很久,一直等到那輛列車停住,我還是沒有看到地鐵到達站台。所以我推測在這條隧道的裡麵其實還有另一條隧道,而那輛地鐵停靠的則是另一條隧道的另一條站台。”陳玄策聽了這話,沒有急著多說,而是回頭看了陳星河一眼,問道:“星河,這種判斷有可能麼?”陳星河惜字如金:“很有可能。”陳玄策這才點了點頭,指著遠處深邃的隧道,問道:“星河,之前你調查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陳星河不緊不慢,說道:“其實咱們和徐家一起修築的那條東西走向的線路就是這樣,其實看上去跟一號線重疊,實則隧道、線路、站台全不一樣。而這條線路又沒有任何可以其他線路重合的部分,所以更應該是這種情況。”陳玄策又點了點頭,轉向如君,問道:“你怎麼看,咱們是在站台外麵等著,還是直接去裡麵等著?”如君則轉向了我,問道:“你覺得呢?”我想了想,說道:“其實既然來了,應該去裡麵看看,想必陳老爺子和陳星河也肯定想要看看這個地宮的出口是什麼樣子的吧?”陳玄策笑著說道:“小狐狸深得我心,咱們這就下去看看吧?”說著他第一個縱身跳下了站台。陳星河立即跟上,寸步不離地保護著陳玄策。如君看了看我和老貓,說道:“你們兩個要小心,地宮畢竟是整個四九城最神秘危險的地帶,我們四大家族的人平時都不敢輕易過來。”我點頭說道:“你放心吧,我們倆應該可以自保。”之後我們五個全都進入了隧道,根據我的記憶,我帶著他們朝著徐長生出來的方向走過去,在這條隧道裡,本來應該點亮的隧道上的照明燈全部都熄滅了,根本什麼都看不清。老貓拿出手電照明,我則靈機一動,拿出了那盞燈籠。不料燈籠一亮,陳星河立即神色大變,指著我的燈籠問道:“你這……燈籠是哪兒來的?”我不得已又說了一遍燈籠的來曆,其實燈籠的名字就足以代表它的來曆,他二大爺家金花的燈籠,是我從徐家搶過來的。然而我發現陳星河的神色有異,知道他一定對這燈籠有所了解,所以我連忙問道:“你之前見過這盞燈籠?”陳星河點了點頭,說道:“大約五年之前,我還在研究雍和宮這條線路上做調查,當時一直在雍和宮蹲點,曾經看到過三五個人手中提著燈籠,從隧道裡朝著深處走去,那時候我想要跟蹤,但是後來卻被那些人甩脫了,我沒有看清楚那些人的長相,但是卻看到了他們手中的燈籠……”之後陳星河指著我手上的燈籠說道:“跟這樣的燈籠一模一樣。”“哦?就是之前你告訴我的那幾個千年厲鬼?”陳玄策似乎知道陳星河口中所說的那次事件。“是的,那幾個厲鬼的陰齡少說在一千五百年到兩千年左右,目前咱們陰間地宮之外,沒有這麼厲害的厲鬼……”陳星河低聲說道。“一千五百年的陰齡?這就是千年厲鬼麼?現在陰間最厲害的是誰?”我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