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黃說出這句話的一刹那,我忽然覺得很難受,本來應該是我去安慰大黃,而不是讓大黃來安慰我。我看著大黃,緩緩問道:“大黃。你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現在的身體竟然虛弱成了這樣,你還有恢複的可能麼?”大黃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因為我這具身體在冰櫃裡冷凍了太久吧,所以現在已經嚴重損壞了。因為笑麵佛前輩提前離開了,沒人能夠解釋這樣到底是為什麼,也沒人能告訴我我是否能夠恢複……不過我師父那瘋子倒是看得很開,說這是我的造化,也是我的機遇。”我歎了口氣,忽然又想抽煙了,大黃看我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了一支香煙。撓著頭笑道:“林楊,怎麼我這麼幾天沒回來。你也被老貓那家夥給帶壞啦,對了,老貓呢?”說著,大黃連忙去尋找老貓的身影,然而老貓已經不見了。無論大黃再怎麼找,老貓始終都不見了。如君他們麵帶猶豫之色,看著大黃,欲語還休。大黃似乎意識到了不對,連忙看向我,低聲問道:“林楊,老貓去哪了?老貓去哪了?”我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大黃,你不在的這些日子裡,真的發生了很多事情。”說著我將這些日子的事情簡短地告訴了大黃,大黃越聽越驚訝,到最後嘴巴長得很大,都已經合不攏了。“原來你們竟然和徐家都進行了這麼多次交手了,唉……聽得我好不甘心。對了,你剛才說徐鳳先還活著?”大黃激動問道。我點了點頭,大黃笑著說道:“不錯,林楊,你還知道將徐鳳先留給我……”說到這裡,大黃忽然戛然而止,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低聲歎了口氣。大黃的身體,現在已經不行了。我拍了拍大黃的肩膀,說道:“沒關係,大黃,咱們慢慢來。既然活了,你就有恢複的可能,而且還有進步的可能。”大黃笑著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這時候我隱約聽見原青江低聲問法華:“法華師兄,他難道是黃庭軒麼?”法華低聲說道:“好像是的啊。”原青江再度問道:“可是黃庭軒不是那個天賦異稟,潛力最強的趟陰人麼,為什麼現在成了這個德行?”法華低聲說道:“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十年的時間,足夠讓一天個天才變成廢物,也足夠讓本來平庸的人變成天縱之才……”原青江似乎被法華這一句話點醒,緩緩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而我看到遠處的蘇洛白忽然眼眶微紅,渾身顫抖著朝著大黃走了過來。“你是黃庭軒?瘋道人前輩的徒弟?”蘇洛白緩緩問道,聲音有些發抖發顫。大黃一愣,看著麵前這個比自己大了四五歲,但是依然可以談得上是花容玉貌的姑娘,問道:“你是……誰?”蘇洛白笑了笑,說道:“你肯定不認識我,我叫蘇洛白,十年前我就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角色,我記得那時候你已經是名震天下的趟陰人新秀了,而且……大家都說你將來肯定能夠成為天下第一的趟陰人。”說到這裡的時候,蘇洛白的臉上還洋溢出了一抹笑容,看得出來她就算現在還對當年的大黃很有好感。大黃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眼神之中飽含深意。兩人沉默了片刻,大黃這才說道:“嗯,我是黃庭軒,不過我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黃庭軒啦,現在的我,連這個不算太重的化肥袋子都扛不動。”蘇洛白顯然早已經明白了這一點,我看到蘇洛白的嘴角牽動,似乎內心很難受,她緩緩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這十年都去了哪裡?又為什麼變成了這樣,我想幫你……我真的想要幫你……”大黃輕輕一笑,說道:“謝謝,有時間咱們再說吧,今天最重要的人物,失去把老貓救出來。”大黃現在身體根本還沒有複原,本來我並不想要讓大黃參與這件事情,可是看著大黃堅毅的眼神,我知道我無法拒絕他。就算現在的大黃連玄木劍都拿不起來,但是我不能拋下他,我,老貓還有大黃,我們三個是永遠的鐵三角,誰都不能因為任何理由被我們拋下。我將大黃的行李送上了公寓,之後連忙下來和他們集合。陳玄策找個機會,低聲問道:“大黃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太適合跟咱們一起行動吧?到時候會不會再受到什麼傷害?”我知道陳老爺子也是一片好心,但是還是搖頭說道:“放心吧,一會我會隨時保護他的。”徐長歌帶著他的趟陰人一輛車,而我們則坐在如君的車裡,朝著達官營方向而去。因為想要去到徐家的據點的話,那麼就必須要上那個詭異的地鐵線路,所以我們不能直接開到達官營,而是開到那條線路離開地宮的一站,長椿街。一路上我幾乎是瘋狂地給大黃補習我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包括射天狼組織和徐家的這幾番爭鬥,包括我們犧牲了哪些趟陰人,當然,還包括我和老貓之間的進步,幾乎除了我在地宮裡的遭遇沒有告訴大黃之外,其他的事情全部都讓大黃知道了。大黃重生之後,不光身體素質下降的很嚴重,好像腦袋也不是很靈光,聽這些事情反應極慢,到最後我也搞不清楚他究竟弄明白了多少。不過大黃卻來來回回隻念叨著一件事情,就是我和如君的發展怎麼樣了。叼女狂劃。因為如君就坐在前麵開車,而且她的耳力顯然可以聽到我們的談話,所以大黃一說到這個內容,我就滿臉通紅,恨不得打他一頓。可惜看到大黃瘦弱的樣子,我哪裡還舍得去下手。差不多等到半夜十二點之前,我們便一起趕到了長椿街地鐵站,刺殺徐長生的時候我們來過一次,埋伏徐龍驤的時候我們又來了一次,這是我們過來的第三次。大黃和徐長歌他們對這裡比較陌生,因為他們都是第一次過來,而我們幾個則熟悉的很,輕車熟路,已經帶著他們鑽進了地鐵之中。不知道是不是還是因為徐家的原因,現在的車站之中,始終都帶著一抹陰沉和壓抑。裡麵的電燈不算太亮,正好將夜間地鐵車站的氣氛弄得更加詭異,我剛準備帶著他們走下站台,忽然看到控製室裡竟然坐著一個穿著製服的年輕男人。“今天晚上,竟然還有人值班?”我低聲說道,詫異不已。雖然按照常理來講,每天晚上地鐵裡麵都應該有值班的工作人員的,但是前兩次並沒有,這一次突然看到了工作人員,讓我不由得有些奇怪。那年輕男人看上去不過也就二十歲出頭,跟我年紀相仿,長得濃眉大眼,挺正派的樣子。我們進來的時候,他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手機,手機的聲音很大,整個地鐵站內都能聽見聲音,好像是某檔綜藝節目,裡麵的女嘉賓正瘋狂的尖叫著,年輕男人看得不亦樂乎。“咳咳。”徐長歌也不客氣,連忙大聲咳嗽道,想要喚起這家夥的注意。年輕男人聽到聲音,抬頭看了我們一眼,剛想繼續低頭看手機,忽然一愣,然後扔掉手機,站起來指著我們說道:“你們是……你們是誰?!”我微微一笑,說道:“你彆害怕,我們不是壞人,這樣吧,咱們先來做個自我介紹,我們是給這個車站驅鬼來的高人,請問你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