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宋紅山,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尷尬的,我並不好先開口,我開口的話,讓我說什麼呢?不好意思。我揍了你?我並沒有不好意思啊?或者說你知錯了麼?這豈不是另一種找茬?所以我還是保持沉默好了。我背後的大黃也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低聲對我說道:“林楊,這家夥是誰,看起來跟你有梁子啊?”我低聲對大黃說道:“大黃,看見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了麼?我揍的。”叼估介圾。大黃聽了這話,臉上先是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即又露出微笑的表情,用胳膊肘推了我一下,說道:“可以啊林楊,你這小子本事長進的都快的啊!”我笑著說道:“怎麼樣。沒給你丟人吧?”大黃嘿嘿一笑,點了點頭。這時候徐長歌走過來說道:“林楊。這樣吧,你們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一些,不管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這次算是宋紅山不對,我讓他給你道個歉。你們兩個各退一步,咱們握手言和好了?”我一愣,沒想到宋紅山竟然是徐長歌出麵給找回來的,這讓我很意外,因為徐長歌平時對那些趟陰人都沒有這麼重視過,當初原青江出手不凡,但是最後為了逃過徐家的追殺,徐長歌還是說拋下人家就拋下人家,對於徐長歌來言,那些人不過是價格昂貴一點的保鏢罷了。可是現在一個實力不如原青江的宋紅山被我弄跑了,徐長歌竟然親自出麵給他找了回來,這的確讓我覺得有些蹊蹺。難不成這宋紅山跟徐長歌還有一些彆的關係?還是徐長歌轉了性,現在忽然意識到了這些頂級趟陰人的可貴?再要不然就是陳玄策的離開以及如君今天晚上的缺席讓徐長歌心裡頭沒底,所以就乾脆忘了我和宋紅山之間的個人恩怨。乾脆來個相逢一笑泯恩仇?不管什麼原因,反正現在徐長歌又把宋紅山給找回來了,而且還甩在了我的麵前,讓我原諒他。這樣的局麵,我又能說什麼呢?畢竟宋紅山都收起了他的大尾巴,裝出一副受害者或者說受委屈小媳婦的模樣,我要是不原諒他,豈不是顯得有些太小家子氣了?看著低眉順眼的宋紅山,我想要笑,但是卻又笑不出來,我隻能說道:“本來都是自己人,有點意見不統一是很正常的事情。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嘛,談不上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反正老宋能夠回來,我心裡頭還是很開心的!”這句話說的我自己都有點說不下去,實在是太肉麻了,一聽就是假話。然而徐長歌似乎還挺相信,笑著說道:“這就好,這就好。”宋紅山似乎換了一副脾氣,聽到我這句談不上原諒的話,連忙點頭說道:“對,你說的是。”我心裡頭冷笑一聲,估計是因為徐長歌又給他提高了價錢了吧?要不然就是有彆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宋紅山這臭德行,絕不會能幾天之內就能改掉的。我那套拳法又不是還我漂漂拳,也不能給他打的品德高尚了。不過既然兩邊都把話說開了,這梁子也算是暫時揭過去了,我沒有傻到以為往後宋紅山就會像沒事兒一樣對待我,這不現實,我肯定還會留著個心眼小心他挾怨報複,但是現在看在徐長歌的麵子上,我還是得對他笑臉相待。既然話說明白了,我們幾個便坐上了車,朝著不遠處的地鐵站趕過去。如君臨時告訴我她也脫不開身,沒辦法過來,這樣一來,晚上的陣容就有點寒酸了。大黃依然執意要跟著,我當然沒有拒絕,畢竟我們還是鐵三角,雖然鐵三角最近經常變成鐵兩角,但是兩角也有兩角的威力。宋紅山這家夥本來裝的挺老實,一上車就開始暴露出本性來,最開始坐在後麵還沉默不語,過了大約幾分鐘,我便聽見他低聲問蘇洛白:“前頭那個男人就是你朝思暮想的黃庭軒?怎麼那個樣子,看上去……挺廢物的……”話音未落,我立即扭頭過去,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估計這家夥現在被徐長歌的財大氣粗所吸引,並不好跟我翻臉,連忙低頭不語。蘇洛白也愈發討厭這個本來朝夕相處了十年的師兄弟,沒好氣地說道:“你彆廢話。”大黃裝作沒聽見,一臉傻笑看著窗外,像是個與世無爭的老好人,這十年來的滄桑變化真的是徹底改變的大黃,讓他從十年前那個鋒芒畢露的天才少年變成了如今這個溫潤如玉,神華內斂的謙謙君子。我其實常常在想,如果十年前那個組織裡真的將大黃招攬了進去的話,那麼現在這個組織將會多麼恐怖,憑借著大黃的實力,隻怕什麼宋紅山,就算是原青江都不一定能夠比得上大黃。現在的大黃一定是另一個樣子,一個讓所有厲鬼都聞風喪膽的可怕怪物。然而很多事情就是這麼搞笑,本來那樣發展會是很好,可他偏偏就是這樣發展。當然,除了那個討厭的宋紅山,就連一向老實的法華看待大黃的眼神都有些奇怪,我知道他們肯定懷疑,為什麼一個已經成了廢人的家夥還要跟著我們去營救老貓。他們不了解我們之間的感情,不了解這個鐵三角的含義,所以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大黃還要去。就算大黃真的成了廢人,我也一定會帶著他去,因為他是我們鐵三角的一部分,更何況我始終覺得大黃不可能成為廢人,他始終是我心中的天下第一的趟陰人,他肯定可以成為天下第一的趟陰人!我們到達地鐵站的時間很快,因為地鐵站人流很多,比較龐大複雜,所以我們先將車停靠在了一旁。徐長歌似乎對這裡做了很詳細的研究,他說我們想要進到地下,其實並不一定從地鐵站走,從北站的地下入口進去的話,依然能夠進到隧道之中。難怪徐長歌那天在我從隧道爬出來的時候可以這麼快找到我,原來他對這裡如此熟悉。徐長歌一邊在前麵帶路,一邊笑著對我們說道,說北站這裡的安保看似嚴謹,其實則是整個京城裡最薄弱的,不僅沒有什麼安全措施,就連攝像頭都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因為這邊的建築一般很高大,除了二號線地鐵那邊,剩下的攝像頭幾乎無法識彆出乘客的細節,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所以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些監控錄像屁用都沒有。而且徐長歌似乎已經用一筆錢在這裡打通了關係,我們就算是在隧道裡頭放煙花都不會引起有關部門的注意。聽著徐長歌信誓旦旦地說著這些,我心裡頭多少踏實了一點。其實我們在地鐵裡麵行動,跟厲鬼鬥是一方麵,跟人鬥又是另一方麵。既要保證不被厲鬼害死,又要保證不被活人抓到,這真的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進到了地鐵站下麵的隧道之中,就從徐長歌帶路換成我帶路了,畢竟我曾經來過這裡,也親自從那輛血色列車上麵下來過。這邊的隧道相當複雜,分岔路口極多,我雖然剛剛走過,但是還是無法確保方向正確。不過好在現在已經過了末班車時間很久,應該不會有什麼列車過來搗亂。我們七個人按著一字長蛇陣排列,緩緩朝前走著,我打著燈籠走在最前方,是不是回頭看看他們是否跟上。大黃緊跟著我,第三個是徐長歌,後麵則是那四個趟陰人,法華應該走在最後。我們走了大約五分鐘時間,忽然背後的蘇洛白低聲喊道:“天哪,法華大師怎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