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忽然金光大作,我抬頭一看,隻見朵朵手中拿著一張符籙,低聲念叨著什麼,念叨完了。伸手一扔,這符籙竟然帶著一股金光落在了那女鬼的身上。轟然一聲,金光炸響,女鬼因為被我抱住,無法躲閃,竟然硬生生吃了張朵一張符籙。女鬼雖然凶殘,但是畢竟還是厲鬼,符籙至純至陽,是他們最害怕的東西,這一張符籙下去,靛色厲鬼立即暈頭轉向。我想也不想,順著女鬼的雙腿爬了上去,之後掏出逐月,朝著女鬼的胸口一劍刺下!噗嗤一聲,一股綠水從女鬼的身上噴了出來。濺了我滿臉都是,但是綠水一接觸到我的皮膚,我身上的妖火自然而然地冒了出來,之後將我臉上的綠水全都燒灼乾淨。而那女鬼被我一劍刺入了心臟,瞬間開始灰飛煙滅。本來已經凝聚成人形的軀體開始漸漸消散,之後更是變成了漫天飛舞的飛灰。我連忙站起身子,緩緩吞噬這些詭異的飛灰,看樣子妖火不會對這些殘骸產生任何影響,吞噬起來也沒有絲毫問題,這靛色厲鬼的級彆很高,吞噬起來是大補,倒是不知道我身體內的小楓能不能承受得住了。經過一番折騰,終於乾掉了這個從地宮裡麵冒出來的怪異厲鬼,不過這厲鬼所說的話卻一直讓我心有餘悸。她說她不是唯一一個從地宮裡鑽出來的,而且看樣子他們已經掌握了離開地宮的途徑。這到底是為什麼?是因為那個所謂的四大家族之中,和萬龍之王串通的那個家族的幫助麼?這些厲鬼有到底為什麼要出來呢?是得到了王龍之王的指使?還是另有原因?地宮裡的管理者知道這件事情麼?這些問題一股腦地朝著我的腦海中襲來。讓我一時間有些暈頭轉向。這時候夢筠和張朵緩緩走了過來,夢筠低聲說道:“謝謝你。”我看著夢筠已經和我有些生分的麵孔,笑了笑,搖頭說道:“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咱們是……朋友。”夢筠沒有多說,而是回頭看了看張朵,問道:“朵朵,咱們回家麼?”張朵看了我一眼,問道:“林楊,這附近還安全麼?”我搖頭說道:“不好說,不一定安全,剛才你們也聽到了,這厲鬼說不止她一個人從地宮裡頭逃出來,所以我覺得可能還有彆的厲鬼,這樣吧,今天晚上我送你們回去?”張朵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反倒是夢筠有點不自然,我苦笑一聲,說道:“什麼事情也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不是麼?彆的事情都可以以後再考慮,先要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夢筠是個冰雪聰明的姑娘,知道我這句話裡頭的含義,她點了點頭,說道:“那就麻煩你了。”我笑了笑,說道:“沒關係,不麻煩。”說罷我給那個被鬼上身還慘死在路邊的女人拍了幾張照片,之後歎了口氣,便帶著夢筠他們離開了。我沒有報警,因為我知道如果驚動了有關部門的話,我一定很難洗脫嫌疑,反正這裡又不隻有我們經過,早晚會有看到這具屍體的人來報警,用不著我多此一舉。我和張朵先將夢筠送回了家,一路上沒有發生其他詭異的事情,我們兩個親眼看到夢筠上樓,又親眼看到夢筠二樓臥室的燈亮了之後,這才返程離開。徐長歌的路虎還是不在,而且夢筠回家之前家裡也都一直黑著燈,所以我猜徐長歌這家夥沒有回家。我沒有問夢筠徐長歌的下落,這樣不好,因為在夢筠的心中,徐長歌隻是一個不太負責任的爸爸,而不是一個和厲鬼勾心鬥角,搏鬥一生的人。我不希望夢筠知道這些事情。送走了夢筠之後,我便去送張朵。張朵目睹了剛才我和那隻靛色厲鬼的搏鬥,現在還心有餘悸,終於意識到了厲鬼的凶殘,自己雖然在青衣仙那裡學了幾手本事,可是對於那些厲鬼來說,還都是根本算不得什麼。我們兩個坐在出租車的後邊,張朵因為害怕前麵的司機師傅聽見,將腦袋湊了過來,咬著我的耳朵低聲問道:“剛才那隻厲鬼是地宮裡的?地宮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萬龍之王的地方麼?對了,那隻厲鬼到底有多厲害,跟白家的那幾個厲鬼比呢?有沒有白尊仁厲害?”我苦笑一聲,低聲說道:“那厲鬼是靛色級彆的,白灰黑紅青,青色再往上才是靛色……白尊仁隻不過是紅色級彆的,你說到底是他厲害還是這個厲鬼厲害?”張朵被我說的一愣,問道:“這麼厲害?那你豈不是比那隻厲鬼還厲害?就因為吞噬了個種子?”我苦笑搖頭,說道:“我也不是很厲害,多虧了你剛才那張符籙幫了大忙,要是單打獨鬥,我就算能殺了她也要付出很多代價……至於我的能力,跟種子有一定的關係吧……”張朵震驚地看了看我,又說道:“我本來其實還是挺懷疑你的,覺得你肯定是跟厲鬼結成了某種見不得人的盟約,但是看在你剛才舍命保護我和夢筠的份上,我就相信你了吧。”我笑了笑,說道:“張朵慧眼辯忠奸,佩服,佩服。”張朵伸出手來,在我腦袋上拍了一下,說道:“少拍我馬屁,對了,我要到了,你讓師傅停車吧!”我這才看到出租車現在開到了南站附近,看起來張朵就應該住在這裡。我因為擔心張朵的安全,連忙問道:“朵朵,你現在住在哪兒啊?安全麼?就你一個人?”張朵連忙搖頭說道:“你放心吧,安全得很,不光是我,還有仙佛脈的其他……”說到這裡,張朵隱約覺得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捂住嘴巴。我知道張朵這一句話其實相當於是泄露了鳳鳴先生和玄機和尚他們的藏身地點,那些家夥我和基本上都已經鬨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勢同水火,張朵有何他們住在一起,如果張朵不小心暴露了他們的行蹤,讓我們雙方見麵的話,那即將又是一場大戰。張朵緊張地看著我,試探性地問道:“林楊……你……該不會還想要殺光他們吧?”我看著張朵天真的臉龐,心中想到的卻是那天在福壽嶺隧道裡的事情。鳳鳴先生和玄機和尚站在站台上,鳳鳴先生歇斯底裡地朝著五行大陣的那些人喊著“殺了他”、“殺了他”、“殺無赦”!而玄機和尚冷冷地笑著,站在一旁靜等我被人屠戮。五行大陣之中,大黃當歸凶殘狠辣,招招奪命;法華和尚幾次偷襲,下得都是死手;宋紅山雖然報過一次恩,但是報恩之後也都是痛下殺手;就連平素最文質彬彬的原青江都沒有絲毫留情,蘇洛白也一改溫柔風格……宏協估才。除了這些,我還想到了黃當歸臨死前那不甘心的眼神,法華和尚視死如歸的歎息,鳳鳴先生被我連捅三刀之後難以置信的瞪大的眼睛……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心裡頭便湧上了一種說不清的情緒。是他們逼我這麼做的,而且也絲毫沒有後悔。“林楊?你聽沒聽見我說話?你是不是非得要殺了他們?殺光他們?”張朵連忙問道。我這才從回憶之中蘇醒過來,搖頭說道:“說什麼傻話,那天我動手殺人隻是因為不殺了他們我就活不下去,現在沒有必要了,我當然不會乾這種草菅人命的事情。”張朵聽了這話,滿意的笑了笑,說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主動做出這些事情的,對了,我見過你的事情沒有讓任何人知道,你也不要告訴他們哦!”我笑了笑,說道:“當然,我和他們見麵不打起來已經是不錯的事情了。”張朵笑著點頭,說道:“那我回去啦,千萬不要讓彆人知道仙佛脈的其他人住在這裡哦!”張朵說完這話,朝著我做了一個噤聲的表情,之後扭頭朝著遠處一個不算抬起眼的公寓裡走了過去。我看著張朵的背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