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邱楓的眼睛,我隱約覺得邱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想對我說。可是現在一場惡戰剛剛結束,舒怡又身受重傷,到底邱楓有什麼事情非要現在對我說呢?沒有聽邱楓說完問題,我先急著問道:“舒怡情況怎麼樣了?”邱楓點了點頭:“好多了,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我這才放下了心。因為舒怡是金屬性厲鬼,而作為金屬性厲鬼來講,他們的防禦能力都是十分薄弱的。剛才的那種恐怖的襲擊,就算是對於我們其他的屬性厲鬼來說都是一次折磨。更彆說對舒怡了。這時候邱楓忽然有些沉不住氣:“我……我有話想說。”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你說吧。”邱楓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房間裡,說道:“請你進去吧,我和舒怡想一起跟你說。”我隱約覺察到了什麼,因為適合兩個人一起跟我說的話並不算多。我點了點頭。跟著邱楓走到了房間之中,而一進門我就看到舒怡疲倦地躺在沙發上,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記麗腸巴。差不多幾個小時之前,這倆人就在這裡,就在這個沙發上正在享受他們生命中最美妙的事情,然而短短幾個小時過後,舒怡卻成了這個樣子。她身上的皮膚被灼傷的很嚴重,雖然我知道厲鬼的恢複能力很快。而且還不會留下疤痕。但是這樣恐怖的傷害對她來說同樣不可小覷。“舒怡……辛苦了。”我低聲說道,想要給舒怡一點安慰。而舒怡連忙搖頭:“對不起,主人。”這是舒怡為數不多的直接稱呼我為“主人”,因為之前舒怡很少用這個稱呼來喊我。她和邱楓的想法似乎很一致,他們似乎覺得我還是我,並不是萬龍之王,雖然我是萬龍之王的轉世重生。但是從本質上來講,我離他們那個“主人”的境界還是太遠了。我聽到舒怡這麼稱呼我的時候,基本上已經確定他們這一次說的事情不是什麼好事了。我看著他們倆,問道:“你們有什麼事兒,直說了吧?”邱楓看了舒怡一眼,還是由舒怡最先開口:“這段時間,我們經曆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在從地宮出來之後,我們基本上經曆了另外一種人生……你可能也知道,我們跟著主人風光無限的日子早已經不在了,因為明朝初年的那次打擊,主人的全部江山直接淪陷……而我們的心氣兒和自信也都丟了……雖然那一次我們都苟且活了下來,但是很多人都從此開始一蹶不振,早就忘記了那種鬥誌昂揚的感覺……”說到這裡,舒怡不自覺地歎了口氣:“主人的江山,其實從那個時候就徹底丟了,這一丟就再也撿不回來了。”邱楓也點頭說道:“是啊,當初何止是三賢七煞……主人手底下的能兵猛將遠遠不止這些,我們固然是主人的左膀右臂,但是卻遠遠不是全部……可是那次失利,地宮和姚廣孝基本上屠殺了大部分主人手底下的親信……”我點了點頭,這段往事我從來沒有聽人說過,現在被這倆人一說,我才知道當初那場戰鬥是何等的慘絕人寰。姚廣孝、萬龍之王、地宮、迦樓羅……那是一個怎樣激揚澎湃的年代,那是一個怎樣詭異而又不可揣度的故事。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要回到那個時候去看看當時的情景,因為我難以想象不可一世的萬龍之王到底為什麼會輸,會輸給一介凡人,黑衣宰相姚廣孝。然而這當然不是今天的重點,兩個人喊我進來並不是為了追憶往事的。這時候舒怡笑了,她笑著說道:“當初三賢七煞逃過了一劫,所以我們現在才能繼續在這裡生存……可是正是因為這樣,所以現在的我們更珍惜生存的時光和機會……”邱楓點頭接話:“沒錯,可惜這段日子的事情讓當初那種絕望的感覺再度回到了我們的身上……看到扈清波、王維、武龍、素娥、曹無用……他們一個一個離去,我們真的是感同身受……”邱楓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基本上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覺得你和舒怡應該珍惜彼此,對不對?”邱楓和舒怡同時點頭。終究還是舒怡開口說道:“主人,原諒我們,雖然我們倆知道您真的需要我們的保護,雖然我們知道我們應該永遠對您保持忠誠,但是我們累了,我們想走了,我們想離開這裡,在一個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邱楓也附和道:“尤其是在今天,在我幾乎要失去舒怡的時候,我知道她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比一切都重要,主人,求您讓我們走吧。”看著舒怡和邱楓情真意切的懇求,我當然心軟了。我當然不會拒絕他們,因為在現代社會不興封建社會“天地君親師”那一套。也許在古代,我是他們的主人,他們就必須要效忠於我,他們的生命也必須要奉獻給我。但是在現代,並不存在這樣的價值觀。忠誠?這種品質還值不值得提倡?很不好說。早些年倒還存在,這些年甚至連一個一生隻效力於一支球隊的球員都沒有。這樣的情況下,我又憑什麼去要求他們倆的忠誠?“走吧,去個安全點的地方。越小的地方越安全,免得再遇上彆的厲鬼。”我笑著說道。“真的?”舒怡和邱楓震驚地看著我,他們兩個可能很難想象我會這麼輕鬆地將他們放走。我點了點頭:“真的,可能和我這個人的心態也有關吧,我畢竟和萬龍之王不一樣,我不想要做什麼一統四九城之類的人物,我隻是希望我身邊的人都好罷了,我天生心軟,見不得彆人受苦受難,尤其是和我關係親密的朋友們。”邱楓和舒怡聽了這話,緩緩點頭,邱楓似乎還想要說什麼,但是舒怡拉住了邱楓的胳膊,隻是淡淡對我說了句:“謝謝。”我點頭說道:“不用客氣,你們什麼時候出發?”邱楓又要說話,但是舒怡還是拉住了邱楓的手,沒有讓他開口。我心裡頭其實也明白舒怡的想法。畢竟舒怡和邱楓知道我們很多秘密,而他們的辭彆在過去來看又是十惡不赦的事情,想要金盆洗手便相當於背叛,唯一的方法就是殺人滅口,永絕後患。所以舒怡不願意讓邱楓向我透露任何信息,因為他們兩個害怕被我滅口……我無奈笑笑,低聲說道:“祝你們一切都好。”說完這句話,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們的房間。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舒怡和邱楓,至少我認為是這樣的,至少目前來看是這樣的。差不多傍晚的時候,我忽然聽說村子裡有兩個人中了邪,還都是老人,沒了命的往村子外麵跑,家裡人根本拉不住,很多人都說是昨天晚上村子裡頭鬨鬼,那兩個老人撞了鬼了,我卻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呆呆地坐在屋子裡出神,心如刀絞。……傍晚的時候,大家都聚集在了一起,準備連夜朝著西北方向轉移。舒怡和邱楓的事情我已經對大家說過了,大家心裡頭有數,誰也沒有多說什麼。至於老貓的情況也已經穩定,輕微腦震蕩,除了現在偶爾會嘔吐,不能劇烈活動,基本上沒有大礙。這家夥身子骨夠結實,磕磕碰碰不成問題。差不多晚上七點我們就啟程上路,在路上郭奉賢特意過來低聲說道:“主人,那帆布似乎有了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