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冷冷一笑,有些不耐煩的看著我:“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這還輪不到你來過問,林楊,彆像個弱者似的,自己想不明白做不到的事情就知道抱怨彆人。懷疑彆人,這樣的行為於事無補,知道麼?”看著姚廣孝,我隻是苦笑罷了。既然他不願意說,我就算追問出來也注定不是真實的結果,那我又何必追問呢?我忽然覺得雖然在此之前我跟很多恐怖的人物合作。這些人物裡陰險狡詐的人自然也不少,但是像姚廣孝這樣不好合作的人卻始終都是少數。姚廣孝更像一個變態,像一條獨狼,完全不是我們能夠駕馭的。這時候我忽然想到了姚廣孝之前對白衣帝尊說出來的那句話:皇城西北,婆娑樹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但是因為姚廣孝的態度,我沒有問。慧能和玉陽子當場死了,金蛙道長臨陣脫逃,現在整個山坡上就剩下我們三個。姚廣孝並沒有收拾那兩個陣亡之人的屍首的打算,他一語不發。默默帶著我們下了山,朝著遠處的小院子裡走去。走到院落之後,姚廣孝回頭看著我:“皇城西北,婆娑樹下。這八個字你們倆剛才都聽到了吧?”我沒有說話,如君也沒有說話。姚廣孝繼續說道:“白衣帝尊準備和迦樓羅碰麵了,這雙方人馬的碰麵將會在皇城西北,也就是七百年後的西之門。”我聞言一怔,沒想到這兩方人馬為什麼會聯合在一起。但是轉念一想,我又能夠明白其中的奧秘,白衣帝尊想要奪得四九城,而迦樓羅隻是想要殺掉萬龍之王,這雙方的立場其實是一樣的,也難怪雙方可以合作了。隻不過這地點選擇的頗為不平常。皇城西北。婆娑樹下,那當然就是鬼婆娑的位置了。姚廣孝淡淡說道:“現在的鬼婆娑生長的地方就在皇城根上,這時候雖然也有西之門,但是卻與後世的西之門位置不同,後世的皇城擴大了一些,西之門的位置自然也變化了,但是現在看來,那鬼婆娑不過是長在皇城外的郊區上,所以到了晚上宵禁之後人跡罕至,迦樓羅和白衣帝尊的會麵也注定會在這片土地上引起軒然大波。”“他們的會麵是什麼時候?”我問道,看著姚廣孝。圍圍池亡。姚廣孝微微一笑,說道:“很快,就在明晚,而且這件事情已經被我看穿,所以白衣帝尊興許會改變這個碰麵時間。”“你不是能夠預知未來,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白衣帝尊是否改變了時間?”如君問道。“沒有。”姚廣孝淡淡說道:“就是明天晚上,我們也成功趕上了。”“明天晚上,鬼婆娑會被砍倒麼?”我雖然知道姚廣孝未必就會告訴我真相,但是我還是問道。姚廣孝笑了笑:“你覺得呢?”“就是明天晚上吧,我覺得鬼婆娑一定是明天晚上被砍倒的。”姚廣孝不再說話了,隻是轉身看著遠處,沉默不語。我和如君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姚廣孝的身上其實還隱藏著某些秘密,可能與明天的大戰有關。白衣帝尊和迦樓羅的聯合,他們到底有什麼樣的秘密呢?難道隻是為了殺掉萬龍之王麼?如君也是一頭霧水,看著我苦笑搖頭,便在這時,姚廣孝忽然開口了,打破了這份沉默:“明天晚上的事情,你們兩個會無能為力,所以不管如何,你們一定要做好好好保護自己,彆出頭,知道麼?”“我們兩個不能出手?明天晚上的事情難道和我們倆無關麼?”我問道。姚廣孝點頭:“嗯,和你們兩個關係不大,明天是一場激烈的狗咬狗。”“那麼既然和我們無關,我們兩個不去不就行了?何必還要去湊熱鬨呢?”如君問道。姚廣孝微微一笑:“如果不去,你們倆一定會後悔的。”說完他又特地補充了一句:“很後悔。”我和如君徹底淩亂了,而這時姚廣孝低聲說道:“好了,該交代的我已經交代完了,明天晚上可能是你們在這個時代經曆的最後一件事情了,我說過,你們的時間不多,你們的機會也很少,你們到底能夠做到多少,獲得多少,就看你們自己的了,彆忘了我之前說的話,林楊或許有機會能夠起死回生,可是這機會到底有多大,全憑你們自己。”這話說得我和如君心裡頭都有些忐忑,可是姚廣孝又明顯沒有說更多話的意思,我無比痛恨姚廣孝這種吞吞吐吐的樣子,可是我卻無能為力。姚廣孝朝著門外邁步離開,臨走前留下一句:“明天晚上我未必能夠和你們一起,到時候我會安排人來接你。”話音未落,他人已經消失不見了。留下的,則是我和如君兩個人的茫然無措…………第二天的傍晚,一個身材健碩,身穿官服的男人從外麵大踏步走來,看到他,我和如君就知道姚廣孝派出來接我們的人已經到了。一進門這家夥就鞠躬行禮,自報家門。這家夥叫做陳烈,是姚廣孝手底下的一名親兵,他未必就知道我們是鬼,為了不讓他產生恐懼心理,我和如君特地轉化成了實體形態,保證他能夠和我們無障礙的交流。不過這家夥明顯是個見過大場麵的人,臉上剛毅的表情也說明了他是從屍體堆裡爬出來的真的軍人。從年齡來看,他應該已經經曆過了靖難之役,這場戰爭幸存下來的人,應該很少會害怕什麼妖魔鬼怪。最恐怖的人類之間的廝殺都見識過了,還會害怕彆的東西麼?這家夥應該是個武夫,走起路來雄赳赳氣昂昂的,但是他對我們卻十分尊敬,應該是受了姚廣孝的影響。陳烈很快就說明了他來的目的,當然是要接我們兩個去西之門的,陳烈說了,姚廣孝全程讓他陪同,而且看樣子今天晚上他就不準備離開我們倆了。這讓我和如君有些難受,總感覺姚廣孝這是將我和如君當成犯人了,不過轉念一想:陳烈不過是個普通人,如果我和如君想要從他手底下逃脫的話也不是什麼難事,這麼一想,我們倆就釋然的多了。陳烈帶著我和如君出了村莊,外麵是幾匹駿馬和一輛雙馬拉著的馬車。馬車上陪著車夫,很規矩地站在一旁等著我們,看樣子就知道這車夫一定也是出身軍旅,無論是站姿還是那種氣質,說說明了他的身份。陳烈笑著問道:“二位可會騎馬?”如君點了點頭,我卻有些羞赧,我當然不會騎馬,雖然之前也在康西草原假模假樣地騎過,但是速度都不快,現代人如果不是大富大貴,是很難有這種騎馬的機會的。至於如君就不一樣了,如君生活的年代是明朝,家庭條件又不錯,那時候騎馬就像現代社會開車一樣,是一種很正常的交通方式。如君看了一眼準備的馬車,笑著對我說道:“林楊,我去騎馬,你來坐馬車吧,這馬車單轂雙輪,坐不下兩個人。”和如君這麼嬌美的美女出門,居然還讓被她謙讓著坐馬車,這種感覺說實話我有點過意不去,但是我又沒有彆的辦法,我總不能說:“彆,我去騎馬。”因為我根本就不會騎馬。如君卻很淡定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沒關係,我本來就不喜歡坐馬車,如果坐習慣了七百年後的汽車,這馬車是很不舒服的……你不用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