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鏡下的中年男人笑了笑,說道:“很好,悟性不錯,不愧是林家的孩子。修真得道的人,便可以獲得更加長久的壽命,但是卻能夠以活人的狀態生存下去。這一點你要記住。對於修真得道的人,曆朝曆代的人已經想出了很多名字來形容:羅漢、神仙、金仙、天使、佛祖、超人、super hero……都是一樣的,名字不同,但是本質上一模一樣,而現在我很榮幸的告訴你,你也已經加入了這個行列。”我一愣。剛想要問問我到底是什麼時候,以什麼樣的一個方式加入了這個行列,卻忽然意識到墨鏡男不讓我說話。而墨鏡男的語速也根本無法讓我插進去嘴,他繼續說道:“你可能已經猜到了,我之所以對這種狀態的人這麼清楚,因為我也是這種狀態的人,我們自己一般都稱自己為真人,這個真人和道教的真人有所不同,所以記住一定要區彆開來。”說到這裡。我已經徹底暈了,我覺得墨鏡男如果再說下去的話我可能會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對不起,我能打斷一下麼?”我終於鼓足勇氣問道,然而墨鏡男的回答卻非常犀利:“不能。”之後他繼續說道:“我說過,我也是真人,現在你也是真人了,咱們算是同類。這個世界上的真人數量非常少,姚廣孝本來有機會成為這樣的人,但是他將這個機會留給了你,他自己則消失在了輪回之中,彆問我怎麼知道的,以後你自然會明白……”我一愣,腦子再度混亂了。而墨鏡男繼續說道:“每一個真人的形成都必須要經曆過足夠大的劫難,也就是常說的渡劫,而渡劫的過程中,隻有肯於犧牲自己的人才能夠成功,你成功了。說明你是個肯舍身奉獻的人,這個理論也確保了所有真人都是敢於奉獻的人……然而切記,舍得奉獻自己的人也不一定都很可靠,換個角度來想,一個連自己的性命都敢放棄的人,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呢?也就是說,真人裡雖然大多數都是善良的人。但是卻也不是不可能出現極端例子……”我還是一頭霧水,墨鏡男繼續說道:“真人本身隻是一種存在,他們沒有什麼義務,但是這一次四九城麵臨的天劫則會導致陰陽極度失調,而且是個浩劫。對於真人來講,其實我們都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劫難,而且換個角度來說,每一次渡劫都是產生新的真人,或者讓真人再度提升的好機會,所以經過一番討論,我們幾個平時還算熟悉的真人準備動手來人為阻止這一次天劫了……”“這麼說你也是製裁者?”我終於找到了機會插進去一句話。墨鏡男似乎有些反感,但是還是禮貌地回答了我:“是的,我們幾個組成的製裁者。”“你們幾個?到底有幾個?”我再次插嘴成功。要不是墨鏡男戴著墨鏡,我覺得他的眼神肯定能夠殺死我,墨鏡男說道:“三個,包括你之前見到的鬆鶴仙者。”“整個國內現在隻有三個真人麼?”我第三次插嘴,這一次墨鏡男恨不得一拳砸死我,他搖了搖頭:“當然不止,很多,梁學修的能力其實已經可以達到渡劫成為真人了,隻不過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罷了。好了,該說的我已經說得差不多了,最後一句,就是你的能力已經到達了真人,而且經過一番考量,我們也知道你是個善良正義的人,我們邀請你加入我們的製裁者行列……”說到這裡的時候,我有點傻眼,看著墨鏡男,低聲說道:“這麼快就讓我做決定,這……不太好吧?”墨鏡男嘴角牽動,露出了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我們當然會給你幾天時間考慮,不要急著做決定。”圍溝莊扛。說到這裡的時候,公交車恰好要到下一站了。墨鏡男自然而然站起身來,忽然問道:“老爺子身體還好?”我一愣,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然而還沒等我說話的時候,墨鏡男已經大踏步朝著門口走了過去。“二叔!”我嘶聲喊道,一邊從座位站起來,朝著門口追出去。然而墨鏡男已經下車,還沒等我衝過去車門已經關上了,汽車啟動。“師傅!停車,我要下車啊!”我連忙喊道,師傅一愣,連忙踩下刹車,開了車門:“咋不早說?趕緊下去,出站停車要罰錢的!”師傅一臉不耐煩。我也沒時間跟師傅道歉,連忙跳下了車,然而下車之後四處查看,卻再也看不到那個衣著講究的墨鏡男……該死,我居然沒有想到他會是我消失多年的二叔!這麼多年了,說實話我根本連二叔的聲音都沒有聽過,而二叔的相貌也僅僅存在於記憶之中。沒想到在公交車上居然會被他抓住。二叔現在已經是“真人”了?而且還以一種製裁者的身份重新回到了四九城,這麼多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而二叔是不是也經曆了很多東西呢?他剛才也說過,一個人隻有“渡劫”之後才能成為真人,而且還必須要有犧牲自己的決心。這句話我很理解,為了拯救四九城,我曾經喝下了忘川河水,又曾經引天雷劈死了自己和鬼婆娑……我一直經曆了這兩次的行動才終於成為了現在的這個懵懵懂懂的“真人”,所以我真切的知道犧牲自己並且“渡劫”這句話的含義。這並不是隨便說說,這要承受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痛苦和磨礪……毫無疑問的是,二叔肯定也經受過這樣的考驗,傳說之中的“林二爺”一定不僅僅承受了我這樣的考驗。製裁者……二叔邀請我成為製裁者,我應該同意麼?……我沿著馬路上走了很久,卻始終都無法找到二叔的蹤影,我知道我肯定找不到,我和他的實力差距簡直是判若雲泥。於是我還是乖乖回到了車站,搭乘下一班車回到了我們的據點。之後我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如君和老貓大黃,他們所有人都很震驚。不僅僅震驚於我遇到的一切,更震驚於我二叔的身份。製裁者,到底為了製裁什麼呢?或者說他們就一定是正義的麼?就一定是無私的麼?要知道,鬆鶴仙者現在可是和林鬆那些人攪和在一起的,鳳鳴先生、玄機和尚、林鬆,沒有一個好東西……而二叔說過,製裁者一共有三個,那麼除開鬆鶴仙者和二叔之外的第三位製裁者又是誰呢?很多疑點,現在毫無頭緒,再加上見到二叔之後我整個人都有點蒙圈了,和如君他們一起吃了點東西喝了點酒,我準備先好好睡一覺再說。然而我的如意算盤卻打錯了,這一次我甚至連個好覺都沒有好好睡踏實。差不多晚上兩點多鐘的時候,我整個人被凍醒了,這一次我們四個人開了三個房間,如君和我分彆一個房間,大黃和老貓一個房間,所以晚上我一個人睡。凍醒之後我下意識地拉過來被子,可是我忽然覺得就算蓋著被子還是冷。抬頭一看,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窗簾被吹得亂飛。我心裡頭暗罵:這可是寒冬臘月,我難道喝傻了忘關窗戶了?然而一抬頭,差點沒給我嚇得縮回被窩去,窗戶下麵窗簾之中,站著一個苗條女人,那女人滿臉是血,麵帶微笑,正靜悄悄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