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情報局的大樓就是棟普普通通的辦公大樓,並不像某些三流電影裡那樣四處是忙碌的特工,牆上掛滿了顯示屏的樣子,這裡的工作人員更像是企業裡的白領職員,坐在一格格的辦公間裡喝著咖啡,偶爾回複兩句埃蘭之觸的消息,僅此而已。唯一和普通企業不同的地方,或許就是這裡永遠燈火通明,哪怕現在天才蒙蒙亮,這裡已經是一片繁榮的狀態了。奕源被兩名士兵按著胳膊,一路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這裡的工作人員似乎早已經對這樣的押送場景習以為常,一路走來,兄妹倆幾乎沒有引起一個人的注意。他胳膊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被這樣架著,十分痛苦,而且,奕源隻是嫌犯,並沒有被定罪,他們這樣無禮的行為,是不是有些過分?“你們……”剛剛準備開口問話,奕源的身上猛地傳來一陣劇痛,他悶哼一聲,滿是憤怒的抬起了頭。“管好你的嘴,要不然,我來幫你管。”身邊的特工冷著臉說道。“你們沒有權利……嗯……”剛準備抗議,同樣的地方再一次傳來一陣疼痛,奕源一陣氣悶,半天才緩過勁兒來。這些該死的混蛋,奕源咬著牙,硬生生將滿腔怒火壓了下來,受製於人,為了不吃虧,奕源不得不暫時忍耐,等到局麵掉轉之後,這些人的將一個個地接受奕源的報複。好在紫兒走在前麵,沒有但看發生在奕源身上的事情,押著她的人也沒有做出什麼過分舉動,否則,讓這個小妮子發起怒來,事情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收場了……一路沉默,二人很快便被帶進了大樓的核心地帶,一前一後進入一間類似審訊室的房間後,押送他們的人總算放開了臟手,退向了牆邊。半天沒有下文,奕源也懶得開口說話,百無聊賴地打量起這間房間的陳設,一張長桌子,最遠的兩端擺放著幾張座椅,身邊的牆壁上掛著一麵巨大的鏡子,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傳說中審訊室的標配——單透玻璃,房間的四麵八方擺滿了攝像頭,整個屋子隻有一個出口,看樣子想不經過同意就走出去,不太容易。奕源很好奇,那位要來審問他們倆的間諜專家到底是什麼人,又有什麼手段來準確判彆受審的人是否是間諜,如果他足夠專業,奕源是不是能獲得一些公正的待遇?就在奕源出神之際,紫兒忽然輕輕碰了碰他的腿,奕源扭過頭,對上了紫兒那雙透著冰冷的眸子。奕源一愣,他從沒見過紫兒如此刺骨的眼神,看樣子,紫兒真的很生氣。她朝著幾名看守特工的方向努了努嘴,又張嘴做了個殺的口型。奕源皺起了眉頭,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道:“紫兒,不要衝動。”紫兒撅起小嘴,有些不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銬,顯得很煩躁的樣子,但沒有哥哥的授意,她還是安分地沒有做任何動作。“……”看妹妹的樣子,奕源隻能輕輕歎氣,抬起頭,對房間中的特工說道:“請問,你們能否幫我妹妹解開手銬,她隻是個孩子。”那幾個特工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筆直地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喂,幫我妹妹解開手銬,我們現在還不是罪犯!”“閉上你的嘴,再說一個字,我就打掉你一顆牙!”看守終於回了話,但是,那副囂張的嘴臉愣是讓人憤恨無比。奕源十分惱火,這就是一個國家的政府對待公民的態度麼?哪怕在這裡坐著的真的是毒害克爾溫的元凶,在法院沒有正式給二人定罪之前,他們也一樣享有公民應有的權利。可是,奕源奕紫遇到了什麼?完全不顧二人合法權益的毆打,虐待,甚至連話都不讓說,難道就因為他們是埃蘭特工,就可以有特權,淩駕於公民權益之上麼?深吸了一口氣,剛準備試試看誰敢打掉他的牙,卻又感覺到紫兒碰了碰他的腿,扭頭看去,紫兒麵色陰沉,衝他輕輕搖了搖頭。“好吧,是我說的不要衝動。”奕源撇了撇嘴,終歸將自己的怒火忍了下來。沒過幾秒鐘,房間門便被推開,走進來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他的身後跟著兩名荷槍實彈的警衛,槍不離手,不用懷疑,他們能在以第一時間射出一顆子彈,直奔任何一個不守規矩的家夥。奕源總算明白紫兒為什麼會突然製止他的行動,原來,她再一次神奇地感應到了危險。雖然神奇,但奕源並沒有什麼心思思考這件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走進來的中年男子身上。一個讓人覺得很古怪的人,黑發黑瞳,和奕源紫兒完全一樣,他的長相很普通,臉上滿是常年睡眠不足造成的蠟黃,穿著也中規中矩,丟進人群裡,恐怕都不會吸引什麼目光……但,他的眼睛卻散發著十分陰險,十分詭異的氣息,讓人不知不覺感到渾身彆扭,再配上他那張看不出情緒的死板麵容,奕源下意識地警惕起來,對間諜專家的所有期待也旋即散了大半。中年男子一進屋便坐了下來,看他的樣子,好像完全沒有關注奕源奕紫的意思,壓根就是跑來應付差事的。男子坐穩,從包中拿出一份文件攤開,頭也不抬地問道:“說吧,為什麼刺殺克爾溫總統,作案的過程和細節是什麼。”“……”奕源直接無語,皺著眉頭說道:“你有沒有搞清楚狀況?總統先生遇刺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你問我,我問誰?”“?”男子抬起頭,卻也不生氣,隻是一臉茫然地問道:“你們不是試圖刺殺總統的凶犯麼?”“當然不是。”奕源差點兒給這位老大逗樂了,連他們是嫌疑人還是罪犯都沒搞清楚,還跑來審問?“那我走錯屋子了。”男子二話不說起身就要往外走。一片死寂。連奕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好在守衛及時將他攔了下來:“陳中校,您沒進錯房間,他們就是刺殺總統的嫌疑人!”原來這家夥姓陳,一個幾萬年前和奕源同屬一個民族的中校……陳姓中校微微一愣,問道:“可他們說他們沒有刺殺總統,這些都是真話啊,哎我說,你們該不會又抓錯人了吧?”噗……奕源終於笑了出來,這位陳中校,倒是有點兒幽默感。“你他媽的笑什麼笑?”被陳姓中校鄙視了一通,又被奕源嘲笑,守衛惱羞成怒,扭頭瞪著奕源,開口就罵:“再笑,老子打爛你的嘴!”“是麼?”奕源撇了撇嘴,仍舊笑著:“從一開始你就這副德行,你也不想想,如果我們不是刺殺總統的人,你這樣對待兩個無辜的人,我們告你的時候你會有什麼麻煩?再退一步,萬一你抓進來的真是刺客,人連總統都敢刺殺,還這麼容易就被你們俘虜,這樣的人不是頂罪的就是手眼通天動彈不得的,誰還會在乎你這麼個小癟三?真不怕出門就被爆了頭?蠢貨……”“你……”守衛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當即朝著奕源走來,二話不說,沙包大的拳頭立刻朝著奕源的臉上砸去。“住手!”最後的關頭,陳姓中校終於發了話,阻止了守衛的動作。奕源暗自鬆了口氣,輕哼一聲,滿是戲謔的盯著那名囂張的特工。“衝動什麼,人家說你蠢你還真蠢?都被帶到這裡麵來了,要是沒有點兒依仗,他們能這麼冷靜?”陳中校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說話卻頗具威嚴:“而且,人家還是無辜的,你也不想想,能被刺殺總統的刺客陷害,這樣的人是你能嚇得住的麼……真是,你信不信,你打他一拳,過不了幾天,你就要被他打斷腿,到時候,估計沒幾個人願意替你說話,起碼,我是不願意的。”“……”守衛愣了半晌,蓄勢待發的拳頭收回去也不是,打出去更不是,彆提多憋屈了。“還不趕緊收手?”陳中校眉毛一挑,走過去將他拖到了身後,用身體將紫兒擋了個嚴實,還不忘拍了拍她的肩膀:“年輕人不懂事,姑娘你不要生氣。”紫兒略帶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其實,她剛才準備一腳踢斷守衛的腿的,可是就在動手的前一秒,這名陳姓中校擋在了她的麵前,硬是擋在了她出腳的線路上。“是個高手。”紫兒心生警惕,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姑娘你不會生我的氣了吧?”陳中校皺了皺眉頭:“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我這是為了大家好。”說完了話,中校微微一側身,紫兒突然踢出的一腳瞬間落空。“試探?”中校勾了勾嘴角:“你們的手被拷在了椅子上,這樣是打不到我的,不用試了。”紫兒眉頭輕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接著,扭過頭,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似乎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這麼好的心態?”中校對紫兒淡如止水的情緒頗為詫異,不過,他卻沒有多說什麼,坐回到了位置上,說道:“好了,既然沒進錯屋,我就把我該問的問完,一會兒,似乎我們老板要親自審你們,我就不摻合了,你們願意回答就回答,不願意回答也沒事,我無所謂的。”說到這兒,他輕輕頓了頓,抬起頭看向奕源:“那咱們開始吧,第一個問題,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