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第①⑨章(1 / 1)

七根凶簡 尾魚 1952 字 2個月前

早餐時間。被關了一夜的曹解放終於被放出來遛彎,心情極為舒暢,邁著小碎步在耷拉了一半的門下頭鑽來竄去,曹嚴華捏著饅頭跟在後頭,時不時揪一小塊扔到地上:“解放,吃饅頭,來,吃饅頭。”曹解放卻不怎麼搭理他,這讓他很鬱悶,養寵物真的就像奶孩子一樣,初期的感情交流至關重要,然而這麼重要和純真的感情,就讓炎紅砂和一萬三剝奪走了。霍子紅最後一個下來,入座的時候,看到坐在遠遠角落裡的青木,問張叔:“不叫上那個人一起嗎?好像是羅韌的朋友。”張叔斜了青木一眼,沒吭聲。其實,原本真想叫他的,基本的禮數他懂,羅韌和木代關係穩定,青木既然是羅韌的朋友,算半個家裡人,他不至於吝嗇一頓飯。他煩的是這人一臉的生硬冰冷,見人連招呼也不打一個,像是誰欠他的——又不求你什麼,乾嘛拿熱臉貼你的冷屁股?多年的老夥計了,霍子紅多少知道張叔的心思,笑了笑,輕聲吩咐炎紅砂:“紅砂,要麼你端一份過去?吃不吃隨他,咱們心意到了。”炎紅砂不聲不響擱下筷子,起身拿了個空碗,舀粥。霍子紅又想到了什麼:“昨晚上打電話給木代,小丫頭也不接,不知道梅老太太情況怎麼樣了,她教木代挺儘心的,如果這趟真的不好,咱們也應該出點力。”一萬三和炎紅砂都沒敢吭聲,隻張叔接話:“那是,說起來,小老板娘算關門弟子呢。”說話間,曹解放歡騰的進來,竄到了一萬三的腳邊,一萬三低頭給它喂了塊饅頭,曹解放小脖子吞吞咽咽的,很快把饅頭嚼咽了,身後跟著的曹嚴華看在眼裡,一陣心酸。他撒的那些饅頭塊兒,曹解放是一口都沒動,為什麼偏偏吃三三兄的?咋,三三兄揪的就更甜?沒良心的小畜生,當初是誰把你從肉雞販子手裡解救出來的?炎紅砂盛了滿滿一碗粥,又拿碟子裝了兩個包子,送過去的時候,心裡有點猶豫,青木這個人不怎麼和氣,待會要怎麼開口好呢。青木看見她了,皺著眉頭,臉上有些許被打擾的不快,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傳來羅韌的聲音:“青木!”青木立刻起身,繞過炎紅砂,大步向著羅韌走過去,腿上外接的鋼架嘎吱嘎吱響。炎紅砂端著粥碟,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腦子裡忽然蹦出一個念頭:這腿,也不知道是怎麼傷的呢。***羅韌問了青木一個問題:“當初,我跟獵豹交手,傷了她的眼,她摔下樓,我探身去看,然後中槍,你把我救走。這個過程當中,你有沒有注意獵豹傷重的程度?”青木有點抓不住他的點:“這個有意義嗎?她傷已經好了,而且入境了。”“有意義,青木,以你對敵的經驗,那樣墜落程度的傷害,她可以再站起來嗎?”青木沉默了一下,說:“按道理,應該是站不起來的。”他熟悉羅韌拳腳的速度和重量,一如熟悉自己的招式,當時那種情況,羅韌急紅了眼要為塔莎和死去的兄弟們報仇,毫不誇張,一拳下去,鐵板都會凹陷。那一飛刀下去,刀柄幾乎沒入,獵豹傷的,不僅僅是眼睛那麼簡單,叫他說,刀鋒都是□□了大腦的。再然後,獵豹從樓頂跌落,羅韌查看時猝不及防中槍,但青木作旁側火力壓製時曾看到,獵豹幾乎是仰躺著摔下去的,那樣的高度,腰椎摔斷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也難怪羅韌一直認為,獵豹已經死了。隻不過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獵豹被手下帶走之後並未傳出死訊,也一直音訊全無,自己才執著的一定要追查到一個答案。青木給羅韌一個肯定的答複:“她應該站不起來的,現在的情況,隻能說是老天對她太好,開了方便之門。”羅韌說:“對她好的,也不一定是老天。”青木有點聽不明白,羅韌岔開話題:“我委托了國內的機構去查獵豹,但是消息有限,你關注獵豹這麼久,還查到些什麼?”他語氣加重:“任何事情,哪怕不起眼,隻要是她的消息,或者她家人的,我都要知道。”獵豹有家人嗎?青木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有,據說是家裡的長輩,好像是曾祖父,年紀怕是快一百歲了,住在距離棉蘭很近的薩馬島上,真正的風燭殘年,一天天捱著,等死。“她的家人,早些年很多都因為幫*派間的報複橫死,留下的隻有這個因為歲數大了很少外出的糟老頭子。據說神誌早已不清醒,看護人員說,老頭子從早到晚,隻念叨一件事,想回家。”“想回家?”“是啊。”青木聳聳肩,“他的家就在薩馬島,明明住在家裡,還回什麼家呢?”“這人還活著嗎?能設法拍到他最近的照片嗎?”青木搖頭:“獵豹銷聲匿跡之後,他也隨之消失。我猜,是獵豹樹敵太多,她的心腹害怕有人趁機清剿報複,所以把她的家人一起藏起來了——就像你害怕殃及聘婷,要把她們收藏好一樣。”“那個看護,還能聯係上嗎?”***看護還能聯係上,被獵豹家裡辭退之後,目前供職在馬尼拉醫院。羅韌請青木安排,跟那個護士做一次視頻通話。通話在家裡進行,臥室裡還是他昨夜出走時的一片狼藉,羅韌網上撥號的時候,青木意味深長地看插在牆裡的刀子,然後伸手去拔。拔了兩次才□□,他用刀刃在腿上外接的鋼架上刮了兩下,套回皮套遞給羅韌:“羅,你生了很大氣。”羅韌嗯了一下,點了“請求通話”,等待對方回應。青木說:“為了一個女人,不值得。”羅韌麵無表情:“我覺得值得。”青木冷笑:“比你的兄弟還值得?”他咄咄逼人:“當年,你自己親口說,為什麼要救你,你的心已經死在菲律賓了。”羅韌沉默。“可是你回國之後,像是把什麼都忘了,心又活了,你把菲律賓的一切都給忘了。”羅韌抬頭看青木:“我知道,你承擔了一切,你一直都在菲律賓。”青木的目光冷下來:“不,得知獵豹的消息之後,我回了一趟日本,跟我的未婚妻解除婚約。”“那個給你唱枕歌的由紀子?”青木慢慢擼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刺的那句“銀碗盛雪,白馬入蘆花”。由紀子喜歡禪宗,喜歡俳句,和他歡好之後,會溫柔偎依在他懷裡,對著海岸的細浪唱枕歌。——枕頭啊枕頭,什麼也不要說啊,那個可愛的人和我的關係,對誰都不要說啊……“我告訴她,我要做極其危險的事,下了必死的決心,請她忘記我。”青木的性格裡,有一種羅韌難以理解的悲壯和決絕,他要做一件事,會破釜沉舟,斬斷一切的牽絆和關係。羅韌說:“你不應該拿和由紀子的愛情,來為你對獵豹的仇恨陪葬。”青木額上青筋暴起:“羅!他們都死了!”羅韌看著他:“是死了,像一場大火,把我的人生燒坍塌了一大塊。但是青木,我不會讓它燒掉我整個人生,如果我從此之後不再去活,也不再去愛,獵豹該多麼得意——她隻捅了我一刀,我卻把自己的人頭都割下來送給她。”青木喉結滾動,雙拳攥起,聽到羅韌說:“她毀了你的兄弟,你緊跟著搭上你的愛情和人生,青木,我們為什麼要做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那頭接受了視頻通話,羅韌點下摁鍵,說:“如果還能活著,記得去挽回由紀子,這個世上,好姑娘難得,也值得。”那看護黑黑胖胖,典型的熱帶女人麵相,叫利加雅,一口流利的英語,因著當時的酬金極高,所以對看護獵豹曾祖父的經曆記得尤為清楚。“精神並不正常,老年人的通病。但並不發瘋,隻是不停的說要回家。”“知道要回什麼家嗎?”“不知道。”利加雅笑笑,又補充,“不過,應該是在中國吧。”羅韌心中一動:“你怎麼知道?”“屋子裡有地圖,中國地圖。老先生抽煙,激動的時候,會用煙頭去燙地圖上的一點,然後說要回家。”“是不是在浙江?”利加雅搞不清楚國內的省份:“我不知道什麼叫浙江,隻知道根據方位來看,是在東部,靠海。”大致的位置似乎不差,羅韌沉吟了一下:“其它呢,還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利加雅忽然想起了什麼,咧開嘴笑起來:“羅先生,那張地圖,還有一點很有趣。”“老先生會經常摩挲地圖上的幾個點,雖然沒有拿煙頭燙過,但是摩挲的太久,那幾塊的位置紙麵已經磨掉,遠處看,好像是白點,曲曲彎彎,橫在地圖上。”地圖上的幾個點,曲曲彎彎,橫在地圖上?羅韌忽然想到什麼:“你等一下。”他迅速拿過邊上的紙筆,先畫一個中國地圖輪廓,然後橫著畫了一個北鬥七星,收尾的搖光位置,收在了浙江境內。然後反過紙麵,對著攝像頭:“是不是這個圖像?”利加雅笑起來:“是的,羅先生,你畫的很像。就像一把彎彎折折的勺子。”……通話結束了,羅韌的手垂在邊上,指間緊緊攥著那張地圖。青木覺得奇怪:“羅?”羅韌沒有說話,胸口起伏的厲害。他幾乎可以斷定,獵豹身上有凶簡。——獵豹是格鬥的好手不錯,但以木代的能耐,不可能短時間服輸,她片招之間就說出“羅小刀,我可能打不過她”這樣的話,必然是在獵豹身上察覺了某種驚人的反應和製動能力,而這種能力,是凶簡給的。——他很確定自己當初的那場搏殺對獵豹造成的損傷,甚至一度覺得她已經死了,她能在那樣重殘的情況下重新活動如常,是因為某種神秘的力量。——獵豹的曾祖父的地圖上,出現了一個橫亙的七星北鬥,而他也曾經依據凶簡出現的可能位置連出過一個北鬥七星,隻不過,一個是鬥柄東指,一個是鬥柄南指……——青木曾經提過,獵豹是近期入境,而獵豹的手下早幾個月已經出現在國內,並且去了好幾個生僻的地方,其中就包括浙江的小鎮,那個小鎮的石橋上,有著比五珠村的海底巨畫還完整的踏板畫。會不會是因為,獵豹傷重,她的心腹得到獵豹曾祖父的指點,來到國內尋找凶簡?羅韌心頭巨震,馬上撥通神棍的電話。好一會兒才接通,神棍的聲音很不耐煩,甚至怒氣衝衝:“乾什麼?”羅韌已經完全把的罪過神棍的事情給忘了:“關於凶簡的事,你提過馳送觀四牌樓,又說……”神棍打斷他:“現在來問我了,早乾嘛去了?小蘿卜,你這個人,過河拆橋,沒有禮貌,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我告訴你,除非你跟我道歉……”“我道歉。”咦?這個小蘿卜,怎麼一點原則都沒有?骨氣呢?神棍愣了一下:“還要給我買半年的肯德基全家桶……”“買!”“還要買半年的網費……”“買!”是嗎?神棍突然覺得,羅韌這個人真是不錯,又大方,又果決。他還想裝著繃著臉,但已經忍不住有些眉開眼笑:“你要問什麼來著?”七根凶簡———————————————————————————————正文179|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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