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將軍,我沒有其它的要求,隻求你保住邊關城百姓的性命。”縣令說到最後有些激動,所以站起來,衝著沈堯一抱拳。“當然,這也是我身為將軍的責任。”沈堯當然是要保住這些人的性命,不然他也不至於放下祖墳不管。“馬上便要到冬天了,我這裡還握著些糧草,如果沈將軍不嫌棄,之後也可以全部轉到軍營,供將士們使用,隻求他們守住邊關城,彆讓南楚的鐵騎踏進來。”縣令怕的還是南楚的鐵騎,所以想了想自己庫裡的糧食,也開始放飛自我了。反正他投誠了沈堯,便意味著跟朝廷已經決裂。所以手裡的這些糧,自然是不可能交出去了。這可能是讀了一輩子書,當了一輩子老實人的縣令,最叛逆的一回。“那便謝過縣令對將士們的關愛之心了。”沈堯一抱拳,對縣令表示了感謝。說彆的都是虛的,給糧草才是好人。沐水澤對於縣令的表現也十分滿意,不過同時也更好奇,那個女匪頭子,到底是怎麼樣說服的縣令。沐水澤太知道,如果沒有那個女匪頭子鋪路,今天可是沒這麼容易就說服縣令的。畢竟一個人,特彆是一個讀過書的官員,想讓他放棄骨子裡忠君的思想,其實並不容易。可是從今天進入這間書房,到說服縣令,隻用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這個時間短的沐水澤差點就懷疑人生。也好在他之前就已經洞察了些什麼,所以這個時候不慌。不然的話,他怕是都要懷疑,這個縣令是想搞什麼事情。“知府那裡,昨天剛派了信件給我,不過我暫時壓著沒發,而且朝廷的聖旨沒到……”縣令自己這邊投誠了,可是還有知府那裡呢。提到聖旨,沈堯有些心虛,沐水澤也虛。不過對於縣令提的知府這一點,沐水澤還是及時給出了應對:“嗯,觀察兩日,如果不行,就直接把他們隔斷出來,畢竟邊關城的百姓更為重要。”沐水澤大約知道,縣令的點在哪裡,所以便直戳這些。果然,一提到邊關城的百姓,縣令便不再多說了。兩方談的特彆融洽。主要還是,縣令的想法很簡單,保不住天下的百姓,可是邊關城的百姓,他還是要保一下的。沈堯的想法也簡單,把這些官員還有富戶搞定,省得他們在背後捅刀子。沐水澤順著毛擼就可以了。兩方談了近兩個時辰,總算是將細節也談妥了。對於這雲州城的知府,沈堯的態度,是不投誠,便不必再接觸。他們如此作為,便可以說明了表態,他們如今是跟朝廷分出去,雖然不完全對立。但是,肯定不是一條心了。說白了,就是他們被迫,不反也得反了。縣令明白沈堯的意思,不過也不詫異。如果真的聽朝廷的話,那麼邊關城的百姓才是沒了活路。沈堯一走,南楚的鐵騎肯定能闖進來。兩方正經事情談完了,沐水澤這才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我剛才瞧著,府上有位姑娘,看著有些眼生啊。”縣令在這邊關城已經當了幾年縣令了,沈堯身為大將軍,自然也來參加過縣令的家宴。沐水澤跟著過來幾次,對於縣令家裡的成員,大概有些了解。這會兒這麼一問,也不算是太唐突。縣令心裡有些想法,覺得這個梅姑娘,不管是身份還是心思,似乎都不太一般。對方跟自己家交好,縣令也不想把她輕易交出去。聽到沐水澤打聽,抿了抿唇之後,這才笑著說道:“老家的一個親戚,年頭不好,投奔過來。”其實這句話,是不太站得住腳的,沐水澤回頭一查,便知道,東姝之前可是住在四海客棧的。所以,縣令想了想,還補救了一句:“之前不太習慣府裡的環境,所以住在外麵,最近才搬進來的。”沐水澤一聽縣令這麼說,眸色深了幾分,對於縣令的維護之意,他自然是聽出來了。可是沐水澤對東姝有些興趣,而且還很好奇,對方要怎麼樣跟他們攀上關係。所以,聽了縣令的話,沐水澤笑了笑,然後才感歎一聲:“雖然看著眼生,但是總覺得又有些眼熟。”一句話說得縣令心尖尖都在顫抖。眼角的餘光瞥著對方似乎並沒有再多說的意思,縣令又稍稍放心了些。一行人走出來,準備順著後院回去。畢竟低調來低調去。邊關城裡,還有南楚的重要眼線呢。他們自然是要行事小心一些。雖然沐水澤一早就安排了另外的人馬,去解決南楚這兩位貴客的身份問題。他們這次出來的時候,東姝抬眼看了一眼,結果看完之後,自己愣住了。進去之前,頭上還乾乾淨淨的兩個人,出來之後,一個人頭上突然出現了字符。沈堯走在最前麵,頭上頂著幾個特彆鮮紅的大字,看著還有些滲人。地獄閻王。看著這鮮紅的四個大字,東姝陷入了思考。這是什麼意思呢?跟之前世界的符號根本不重疊,想要數據分析,連理論值都沒有。東姝一時之間也猜不透,索性也不多管,收回目光,繼續陪著縣令老娘嘮嗑。而沈堯卻是遠遠的看了東姝一眼,因為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對方剛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的目光,有些複雜,還有些看不太懂。沈堯略微審視的看了幾眼,又收了回來。而沐水對則是正大光明的看了看東姝,因為他想知道,這個姑娘要怎麼樣打開局麵。如果他所料沒差的話,路鋪了這麼久,總得出麵表示一下?可是,東姝注定要讓他失望了。因為從他們出了書房的門,一直到離開,東姝一句話也沒說。更沒有主動上來結交的意思。這讓沐水澤一時之間又有些想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了。而另一邊,楚卓然還在等著臨安城的聖旨。結果聖旨沒等到,卻等到了沈堯的先鋒營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