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田那邊已經圍了不少的人,遠遠看去,隻能看到一堆的小腦袋。旱田這邊的人已經站不住了,有些不顧小隊長臉色,飛快的跑過去看熱鬨。小隊長其實也好奇。可是總不能不乾活吧。“玉成哥,咱們也過去看看呀。”王淑蘭一看有熱鬨可以看,馬上就想去拉馮玉成。結果馮玉成一躲,王淑蘭的手就尷尬的伸在半空中。好在王淑蘭很會自我安慰,淡定的收回手,笑著說道:“我聽著好像是跟衛生所有關係呢。”一聽說跟衛生所有關係,馮玉成手裡的活停了下來,眉眼微蹙,看向了遠方。東姝聽說,馮玉成跟衛生所新來的那個王思遠,好像是認識的。所以,如今一聽說,可能跟對方有關係,也便有些擔心了。東姝也確實聽到人群裡,誰說了一句。好像是誰家的婆娘跟王思遠打了起來。王思遠一個小年輕,哪裡打得過村裡乾慣了農活的婆娘。所以,這會兒正被追著打呢。其它人陸續的過去看,小隊長管不住。馮玉成一看這情況,想了想,手裡的工具沒放下,就這麼抱著鋤頭飛快的走了過去。王淑蘭也緊跟其後。不過走之前,卻還是回過頭,笑著問了問韓建設:“建設哥,你不過去看看嗎?大躍叔說不定也在那邊處理,你過去幫幫忙也好。”聽王淑蘭這麼說,韓建設猶豫了一下,目光隱諱的看了東姝一眼。然後才悶聲應了一個“嗯”字,接著,慢了王淑蘭幾步跟著一起過去。東姝站在原地,看著幾個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王淑蘭跟一個多月前,好像真的不太一樣了。一個多月前的王淑蘭還像是個愣頭青,什麼也不懂。跟這個時代,帶著一點格格不入的意思。不思進取,不想乾活,雖然很想努力的反抗原生家庭。可是她本就是個未婚女孩子,能反抗的很有限,自己又不肯努力。原生家庭哪裡是那麼容易就反抗得了的。可是如今卻是變化良多,不知道是因為又換了一個人,還是說……看清了形勢,然後自我反省之後,改變了很多?東姝沒想明白,不過對於熱鬨,也沒太多看的心思。乾好活兒,娘三個才有飯吃。其它的?回頭這件事情,就被婆娘們傳遍全村。現場看和回頭聽現場,並沒有什麼區彆。甚至於隔壁水田的兩個婆娘,說得比現場還好聽呢。不遠處,當真要被打出人命了。鐵蛋娘手持燒火棍已經追著王思遠跑了半個大隊了。“我打死你,打死你……”鐵蛋娘是真的氣瘋了,披頭散發的就是追。王思遠為了不挨打,也隻能跑,一邊跑一邊氣呼呼的吼道:“無知刁民,我說了得送縣城,你不送會出事兒的,這個時候來打我有什麼用?”“鐵蛋再燒下去,腦子說不定就燒壞了,你再追著我打,送縣城都來不及。”“你還是不是鐵蛋親媽?”……“我怎麼就不是鐵蛋親媽了,明明開兩片藥就好,非讓去縣城,你安的什麼心,是不是圖我家裡的錢?”……兩個人,一個追,一個跑。村民們倒是幫著攔了攔。可是攔不住啊,鐵蛋媽氣得跳腳。王思遠也覺得自己很委屈啊。“已經燒到快39度了,再不送縣城醫院,燒成肺炎,更不好治。”王思遠雖然還是個學生,可是到底還是學過幾天醫的,而且家裡也有學中醫的長輩的,所以專業知識還是夠用的。衛生所裡,就有一點頭疼腦熱的簡單藥品。鐵蛋高燒39度還多,這點藥根本救不了急。不送醫院,一旦燒成肺炎,就更麻煩了。王思遠也是為了鐵蛋好。但是,鐵蛋媽認定了,開兩片大白片灌下去,孩子就能好,何必花那冤枉錢?“嬸子,思遠說的對,39度已經燒的很厲害了,再不送醫院,真的容易燒成肺炎,那個時候住院花的更多。”馮玉成過來之後,聽說前因後果,馬上幫著解釋一聲。“信不信,我連你一塊打,還不快點給我開大白片,開了就好的,去什麼醫院?”鐵蛋媽執拗勁兒也上來了,一見馮玉成也這麼說,拎著鋤頭還想上去打人。王淑蘭不樂意了,馬上把人拉過去,同時高聲說道:“藥片作用很緩慢的,而且藥效也不見得就那麼好,萬一吃下去不退熱,鐵蛋燒壞了算誰的,你是親媽,你不心疼還指望著彆人嗎?如果真疼孩子,就送去醫院。”王淑蘭這麼一說,鐵蛋媽就更不高興了。王淑蘭之前訂婚的那家還是鐵蛋媽娘家的親戚呢。因為退親的事情,鐵蛋媽現在對王淑蘭為零好感度。看到王淑蘭就十分不待見。她一說話,就更不愛聽了。“我打死你個狐狸精。”鐵蛋媽知道掄鋤頭慢,所以抬手一巴掌。啪!特彆響的一聲,結果卻是打在了王青梅的臉上。所有人都被這一巴掌驚呆了。包括王青梅自己。王青梅也不太明白,她就是來看個熱鬨,怎麼還被拉出來擋了巴掌。王淑蘭一看被打的是王青梅,還有些小小的心虛。畢竟她情急之下,拖了一個人出來。誰知道,就把劇情女主給拖出來了。不過,王淑蘭覺得,劇情女主自然有大氣運加持,就是幫自己挨個巴掌嘛。“反正她運氣那麼好,有一堆的男人疼她,幫我挨一巴掌怎麼了?”王淑蘭小小的愧疚很快消失,想明白之後,反而覺得王青梅幫自己挨這一下也是應該的。王青梅:???我特麼……礙著誰了?“青梅,怎麼是你這孩子?”鐵蛋媽打完,自己也蒙了。一看是王青梅,尖著嗓子吼出聲來。王青梅也很委屈啊,莫名的挨了巴掌,眼圈紅紅的,小聲說道:“我怎麼知道啊,我站的好好的,突然被人給拉了出來。”這麼一說,眾人又將目光放到了王淑蘭身上。王淑蘭渾身一僵。馮玉成和韓建設還在身邊呢。如果這一波,自己不能完美解釋,那自己的形象可就真的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