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桐小姐。”因為來了兩位,哦不,是三位江小姐,所以胭脂月最後喚了江月桐的名字。婉轉的聲音,的確動聽。便是江子峰聽完,都覺得心神一晃。“妹妹不懂事兒,讓胭脂小姐笑話了。”江月桐這個時候還能說什麼,隻能是把錯攬過來。不然的話,胭脂月一個不高興,在徐盛身邊吹吹枕邊風,那麼江家怕是真要涼了。“來者是客,胭脂也不想大家不高興,所以會提醒一句,月桐小姐不怪我多嘴就好。”江月桐客氣,胭脂月自然也不會步步緊逼。再加上,她就是提醒一句。說到底,她是依附的徐盛,彆人才會敬她一尺。她自然不會過分管太多。跟江月桐客氣幾句之後,胭脂月便退開了。“姐姐好本事,為了一個歌女居然還來說我的不是。”人一走,江思蓉來了脾氣,撅著嘴,不太高興的說了一句。江月桐覺得江思蓉平時也算是有腦子,今天怎麼就跟智障了一樣。臉色稍稍難看了幾分,江月桐這才咬著牙說道:“非得讓你看不起的歌女吹了徐爺的枕邊風,讓咱們江家不好過,你才滿意嗎?”江子峰和江子由這會兒已經出去交際了,留下了兩姐妹在這裡,明爭暗鬥。江思蓉被懟了一句,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最後隻冷哼著留給江月桐一張冷臉。不過看著不遠處,胭脂月像是徐家的女主人一樣來回張羅著,江思蓉又覺得陣陣後怕。從前隻知道,胭脂月得徐盛看重。可是如今這樣,哪裡是看重啊。徐盛一日不娶妻,這胭脂月的身份地位,就不可小瞧了。而且徐盛早年就是泥腿子出身,從底層爬上來的。說不定就不嫌棄胭脂月歌女的身份呢?“都是泥腿子。”江思蓉不怎麼開心的小聲嘀咕一句。考慮到場合,她不敢胡鬨,更不敢大聲說話了。東姝和權書錦聊的不錯。中間還來了兩個權貴之女,她們討好的意思太明顯。而且目光若有似無的放到了權書錦的腿上,這讓權書錦很不舒服。東姝也不太喜歡這樣的。所以,直接和權書錦用外文對話。雖然有些詞,權書錦理解起來困難,但是大部分還是能理解,剩下的和個不太懂的單詞,還可以靠語意猜一下。兩個貴女沒留過洋,隻去過新式學堂。學的外文其實有限。單詞單個蹦出來能聽懂,可是如果連成句的話,她們就不太能理解了。插不上話,她們又不是真心想來討好權書錦,隻是想跟權家攀上關係而已。無奈之下,隻能轉過身去其它地方了。在她們看來,沒了權家,還有傅家和徐家呢。胭脂月過來的時候,東姝和權書錦剛交流了一段外文。權書錦有幾個單詞不太明白,正在跟東姝討論。胭脂月過來也不急著打斷人家說話。畢竟不太禮貌。等到權書錦說完,東姝將目光放過去,胭脂月這才笑著開口:“雨濃小姐,書錦小姐。”東姝並不認得眼前人。不過剛才遠遠的瞧著她在跟江家的那姐妹倆說話。權書錦給東姝介紹過。百樂門當紅歌女,胭脂月。同時也是徐盛徐爺的心尖寵。據說極為偏愛。便是今天這樣的宴席,也都讓她來回幫著張羅。頗有一種女主人的架勢。“胭脂小姐。”東姝和權書錦客氣的打著招呼。胭脂月聲音婉轉動聽,長得也很好看,臉上的妝十分得體。不像是在百樂門唱歌時候的濃豔,反倒帶著幾分清新。舉止得體,言語又讓人舒服。東姝跟胭脂月客氣的聊了幾句。不過很快,便有其它的事情,需要胭脂月去安排。“先失陪了。”胭脂月歉意的點點頭,然後才轉身離開。一身上好錦緞旗袍,將她的身材襯得完美,特彆是走路之時,輕扭著腰肢,帶著幾分搖曳的風姿。“很漂亮。”東姝真心誇讚一聲。長得漂亮,聲音好聽,又頗有交際手段。雖然可能是這青州城口中,十分看不起的交際花。但是,胭脂月出身不高,又是歌女的身份。能有如今這樣的地位,其實也是她本身很有能力。不能因為這些表麵的東西,忽略了她本身的實力。“是很漂亮,就是出身……”權書錦跟著感歎一聲,不過還是在意對方歌女的身份。轉過頭,看東姝絲毫不芥蒂,權書錦猶豫了一下之後,這才小聲問道:“雨濃似乎並不在意她這樣的出身。”“出身並不能說明一切。”對此,東姝也有自己的見解。先是笑著解釋了一句之後,又調侃一聲:“多少萬年之前,咱們說不定都是毛孩子,所以誰比誰出身高貴多少,脫下這層皮囊,大家也沒什麼不同。”聽東姝這樣說,權書錦微垂著眸想了想,好半天之後,這才笑著說道:“原是我狹隘了。”一句話說完,似是想到了什麼,權書錦歪著頭,帶著幾分調皮地說道:“我哥當初把你送出去,是他虧了。”“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東姝幾乎是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就算是權重錦如今後悔了,可是兩個人也不可能回到初始點,讓一切再重來一遍。更何況,東姝並不覺得權重錦會後悔。那個男人,獨斷,專權,而且很有自己的主見。感情之事,對於他來說,不過就是無關緊要。他更看重的,還是手裡的權利,還在在這亂世之中,怎麼樣保全自己。被東姝一句話逗笑,權書錦帶著幾分可惜地說道:“可惜了,原本你可以成為我嫂子的。”這樣的嫂子,權書錦還很喜歡。不過東姝很快反駁道:“不不不,隻是姨太太,成不了你嫂子。”說到這裡,東姝微微一頓,像是在思考什麼。在權書錦的注視之下,東姝很快又開口了:“雖然說時代變了,可是國內的形勢還是如此,你如果真叫一個姨太太嫂子,將來你哥明媒正娶的太太,怕是要撕了我,現在看來,還好當初你哥把我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