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冬青還是極為操心另外一件事情。“陛下如此恩寵,湖陽公主為了感恩,也會幫著陛下拉攏徐大人的,畢竟是徐大人偏愛的幼子……”冬青想說的,若是徐太尉也被蕭臨直拉攏過去,那麼她們家娘娘就真的危險了。從前蕭臨直礙於顯國公府和南城王府的權勢,再加上自己手裡勢力微弱,所以不敢廢後。可是一旦他集權成功,得了機會,第一個出手要對付的就是她們家娘娘。蕭臨直這個負心涼薄的帝王,冬青也是看明白了。大約是最近東姝野心勃勃的籌謀這些事情,倒是把冬青的膽子也帶的大了起來。如今這樣算是公然的對蕭臨直不滿。東姝也不多勸阻,一邊翻書,一邊淡定的說道:“人總要有弱點,才不會讓人那麼防備,徐大人……”說到最後,東姝輕聲一笑,聽不出情緒的接著說道:“是個聰明人。”冬青腦子轉成了蚊香,總算是有點摸著頭腦的意思。而東姝看了看外麵暗下來的天色,許久之後,聲音帶著幾分飄渺地說道:“而我,喜歡跟聰明人合作。”兵部尚書帶著太醫去了舉州。舉州太守暫時被扣壓在舉州大牢裡出不來。畢竟欽差大人還沒回來呢。不過兵部尚書從四月中旬出發,快四月底的時候,這才到達舉州。此時疫情已經十分嚴重。幾乎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不僅僅是舉州,臨近的幾個州,一個幸免的也沒有。全部被傳染了。而且這個速度還在加快,頗有一種向全國漫延的意味。兵部尚書看到這個情況之後,才發現情況是如此的棘手。同時也暗歎,這舉州太守膽子也夠大的。真是上頭有人,心裡不慌。這舉州疫情都如此嚴重了,居然半點也不上報。若不是其它州的太守被疫情嚇到上報到朝廷,這舉州怕是被疫情一波帶走之後,舉州太守才會反應過來,給朝廷上報?兵部尚書帶著太醫從四月底忙活到了五月中旬。疫情得到了控製。可是每天還是有人在不斷的死亡。兵部尚書也隻是及時隔離。可是染病的人,卻是沒辦法醫治。幾位太醫頭發都愁白了不少,可是最後也沒想出對應的方子,可以救人於水火之中。消息傳到梁都的時候,蕭臨直眉心也緊了緊。西商境內疫情之事,雖然控製住了,可是每天遞增的死亡人數,讓蕭臨直倒吸一口涼氣。偏偏這個時候,奇如和莫煙這兩個蠻夷還試圖在邊境搞事情,意圖在自己內亂的時候,從自己身上撕下來一塊肉,滿足他們自己!“都是蠻夷,蠻夷!”聽著邊關來報,蕭臨直終是忍不住,怒摔茶杯,龍顏大怒。帝王一怒,朝臣也是嚇得夠嗆。偏偏這個時候,涼州來報,說是涼州太守,勾結莫煙,主動開城門讓城。如今涼州已經失守,涼州太守如今了人家莫煙的太守了。“混賬,混賬!”蕭臨直一聽,想摔的就不僅僅是茶具了,還有涼州太守的腦袋。而涼州太守,則是太後另外一個異母哥哥。自古以來,叛國皆不是小罪名。“馬上讓驃騎大將軍帶軍十萬,給朕把涼州搶回來,朕要看到涼州太守的項上人頭!”最後幾個字,幾乎是蕭臨直咬著牙說出來的。眉眼噴火,麵容都要扭曲的模樣,倒是把朝臣嚇得夠嗆。朝臣跪成一片,這個時候,心裡是怎麼樣想的,誰也不知道。畢竟,涼州太守,還是蕭臨直的舅舅。雖然叛國是大罪,可是這件事情,隻是聽一方來報,還未調查,便直接判了對方死罪,這……親舅舅尚且,換成其它人呢?朝臣不敢深想。太後是在下朝之後,聽到這個消息的。原本這幾日,她身上就不太舒服。舉州太守入獄,她想算計的婚事,又被蕭臨直截了胡。這兩天,好不容易想跟涼州的哥哥通信,研究一下這件事情要怎麼辦。結果,這個哥哥更不爭氣,直接就出了問題。太後氣得昏厥過去,太醫院的眾太醫被蕭臨直叫到了長清宮,去研究疫情的事情了。隻留下兩個值班的,被太後宮裡的嬤嬤叫了過去。太後這是心病,太醫來了多次也是沒什麼用處。舉州太守,隻是失職。涼州太守,直接就是叛國。這麼大的罪名,想洗清,十分不易。而且蕭臨直已經下旨,直接讓人帶著人頭回來。明顯不想給自己舅舅辯駁的機會了。太後哪裡受得了這個,直接就暈了過去。東姝的消息稍稍滯後一些。畢竟淺棠居距離後宮稍遠,有些消息,並不能第一時間傳達到她這裡。這也是她如今住在淺棠居的不便。不過也不急,這一座牢籠,困不了自己太長的時間。正好今日,清陽郡主也過來了。冬青把消息報進來的時候,清陽郡主穩如老僧,淡定的喝了杯茶。看著東姝揮手示意,把冬青打發了出去。清陽郡主這才緩緩開口:“我兒長進了。”這是對東姝的表揚,也是對東姝能力的肯定。涼州太守是不是真的叛了,其實真的不重要。邊關來報,說他叛了,他就是叛了。帝王很少會給叛國者辯駁的機會。所以,等待涼州太守的,隻有死路一條。而攛掇涼州太守叛國的主意,還是東姝出的,清陽郡主和顯國公府合力籌謀算計的結果。因為這個,清陽郡主才會如此說了一句。而東姝更為淡定的品著手裡的茶葉,笑聲很輕:“他們先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道不同,不相為謀,兩方本就是對手,本沒有什麼仁義道德。畢竟站在權利中心的人,誰也不無辜。他們當初害原主進淺棠居,進而逼死了原主。如今大魔王來了,便要一點一點將這些全部找回。那些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東姝要提起刀,一個一個將他們全部手刃。一個,也不會放過。一個,也彆想跑。想到這些,東姝唇角輕勾,開口的聲音莫名的染上了幾分冷:“如今不過是外圍屠城,母親切莫要穩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