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東姝又要絕望了。這也太窮了叭?費了點力氣,坐了起來,炕沿邊上放著一個掉了漆的搪瓷缸子,裡麵裝著水。村裡如今喝水,大家也沒個講究。就是天然的井水,誰也不會去燒開了喝。東姝也不是矯情的人,這會兒嘴唇乾的難受,東姝拿過搪瓷缸子,先是用水潤了一下唇,然後這才喝了兩口,稍稍適應了一下,這才又喝了兩口。水雖然涼,但是至少,喝下去之後,自己能好受一些。憑著原主的記憶,東姝勉強下地,打開櫃子,櫃子裡黑漆漆的,房間裡本來光線就暗。不過東姝的夜視能力還是可以的,所以伸手進去摸索了半天,這才摸索出來一小包地瓜乾。不太多,估計就是三、四兩的樣子。這是原主老太太自己放的,平時留著給她的那些寶貝金孫們吃的。可惜啊,她的那些寶貝金孫在她病的這兩天,一個過來的也沒有。孫女就更彆提了。原主老太太對她們不好,家裡的孫女都怕她。所以,不來也是正常的。這個時候,東姝也沒辦法挑吃的。除了這個地瓜乾,櫃子裡似乎還有一點糖果?東姝伸進去摸了好半天,這才在一些舊衣服的底下,摸到了一小包糖,一共就是十幾塊。這個年代特有的,特彆簡單的硬水果糖。東姝太餓了,也太需要能量補充了,所以根本不挑。就著搪瓷缸裡的水,把地瓜乾全部吃了,又吃了兩塊糖,這才勉強覺得自己活過來了。地瓜飽腹感特彆強,所以東姝吃完這些地瓜乾之後,肚子裡也沒那麼餓了,隻要自己不亂用武力,還有精神力的話,那麼身體還是能撐一會兒的。一會兒下工回來,會有人做飯的。此時,東姝坐在炕邊上,開始思考,原主可能的心願。堅持不分家嗎?還是享受大權在握的感覺?先不說,長久的不分家,矛盾肯定不會少了,以後這個家裡,就是不停的爭吵,打鬨,撕x。東姝並不想來了一個糟心的年代,還要糟心的生活。而且從前原主老太太還搶著做家裡的飯,做完之後,像是古代時代的廚娘似的,還要負責給家裡人分飯。因為怕女娃多吃了,所以原主自己分,兒子和孫子多吃。兒媳婦和孫女,少吃。一想到,自己以後要給烏秧秧一大家子人分飯,東姝便覺得,不了,不了,還是分了吧。主要還是,原主老太太也明白,這種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終不是長久之計。村子裡,條件稍稍好一點的,家裡能商量著分出來的,都分了。不分家的,要麼是像原主這樣,家裡的老頭或是老太霸著的,要麼就是沒錢,分不出來。原主老太太手裡有些錢。畢竟這些年家裡的工分,還有雜七雜八的收益,手裡也攢了不少。所以,分錢給幾個兒子起房子,應該還是可以分出來的。如今這年代,起房子要不了多少錢。樹山上有,石頭山上也有,最多就是弄點水泥沙子,所以起個房子真沒多少錢。而且這幾個兒子兒媳婦鬨著要分家,不管分多分少,他們也得受著。除了這個,原主還可能會什麼心願呢?東姝是不太知道,暫時也摸不準。但是原主不是堅持不想分家,這就足夠了。這鬨轟轟的一家,趕緊分出去,東姝覺得自己可以在這個世界養養老。一窩子的白眼狼,就算是自己的寶箱真抽到好東西,也不願意養著他們。想到這些,東姝又上了炕,去了垛著被子的那邊,把被子移開,然後又把炕席掀開,炕席底下有一個活動的小泥塊子,把這個移開,裡麵有一個破舊的手帕。洗得發黃的,原本應該是白色繡著杜鵑鳥的手帕。這裡麵裝著原主的所有家當。東姝清點了一番,一共是四百九十七塊五角兩分錢,外加一點布票。村裡人,也沒彆的多餘的東西,一年到頭,就分點糧,分點布票和棉花票。家裡孩子這麼多,又有原主老太太的金孫們,所以棉花票每年都攢不下來,倒是布票能攢下來不少。原本是留著給金孫孫們做新衣服的。布票也不多,一共就三尺。東姝看了一眼時間,還好,到今年的12月。錢就這麼多,布票一眯眯,其它的並沒有。東姝又盤算了一下家裡的財產。房子就是之前原主記提供的這些,除了這個,家裡還有一個豬圈在西廂下邊的位置,裡麵養著一頭生產隊要求的任務豬。這個到年底的時候,就可以交給生產隊,然後換工分的。其實家裡人口多,除了任務豬之外,還可以再養,然後年底賣給供銷社,滿足城市供應的。但是……家裡窮,糠皮子一共就那麼點,豬草的話,還得緊著任務豬先長,所以也便沒有再多養一頭。村裡倒是有多養的,年底這頭豬還能換不少的錢跟票呢。除了這頭任務豬之外,家裡還有五隻雞。早兩年還可以再多養兩隻,但是前兩年下文件,村裡個人不讓多養,五隻算是上限吧,但是如果你就是多兩隻,他們這邊比較偏遠,所以隻要大隊長不管,其實也不會真拿你那多出來的一隻雞怎麼樣。家裡的雞是留著下蛋,然後賣給供銷社換錢,算是貼補日常家用的。五隻雞,不能隨便殺。雞雖然是你的,雞蛋也是你的,但是生產隊不同意的話,是不能隨便殺的。一般情況下,下蛋不多的雞,都會拿去供銷社賣掉換錢。一般家裡,也不會舍得吃。畢竟能換錢的,自己吃了,總覺得浪費。所以,分家的時候,這五隻雞和一頭豬要怎麼辦呢?東姝的想法是分出去,趁著如今還是早春,自己還可以再抓小豬崽子,然後買小小雞仔回來重新養。但是,豬隻有一頭,雞隻有五隻,真分出去,估計又是一通鬨。不過東姝想過了,不是要分家嗎?那就分啊,就看誰有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