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這會兒確實熱鬨。能不熱鬨嗎?秦老夫人的心尖尖,喝了一碗帶毒的燕窩。問題是,這種事情,是府裡的陰私,彆人也不敢多提啊。秦念巧身邊有一個婢女,是從老夫人這邊出去的。所以,如今高嬤嬤過去問消息,輕易就問了出來。問完了之後回來一說,秦老夫人便覺得眼前一暈。“是郭氏送過去的?”秦老夫人好半天這才坐穩了,撫著額頭問了一句。高嬤嬤不敢隱瞞,老實回道:“聽小青說是大夫人早上送過去的,表姑娘沒用上,估計是被琥珀氣著了,晚上回來想用,正好四姑娘過去了,看到表姑娘還用的這麼好的燕窩,頓時就不高興了,表姑娘性子軟,可能是為了哄四姑娘,便想著跟四姑娘一起享用。”說到這裡,高嬤嬤悄悄看了看秦老夫人的麵色。昏黃的燈光裡,秦老夫的麵色不算是特彆好看,高嬤嬤想了想還是老實的將後麵的話說了出來:“四姑娘一慣的嬌貴,哪裡能跟人吃一個碗裡的東西,所以便自己用了。”“呼……”秦老夫人聽完,便覺得心口猛的一堵。“羽丫頭當真說的是,要跟巧丫頭一起用?”秦老夫人順了順氣之後,這才問了一句。高嬤嬤想了想小青的話,點點頭道:“回老夫人,小青是這麼說的,這是個實在孩子,應該不會撒謊,或是添油加醋,就是老實的還原。”秦老夫人聽完,眼前一黑,差點沒直接過去了。好在,又撐住了。如此看來,東姝應該是不知道,燕窩有毒,不然不可能還會再吃。可是嚴氏這個婦人,真是的……這種事情,不知道提前叮囑著些?彆以為,郭氏做的事情,嚴氏就不知道了。可是知道,卻不告誡著巧丫頭,秦老夫人一想到,秦念巧吃了一碗帶毒的燕窩,便覺得胸口悶,喘不過氣來。昨天,秦念雅誤服了燕窩,秦老夫人猜測著,東姝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這才故意的呢?可是今天聽婢女帶回來的消息,又不像是知道。如果真知道了,應該早早就倒掉,不可能那個時候,還把燕窩端上來服用。看來是不知道的。如此,秦老夫人也能稍稍安心。至於白天的時候,琥珀的事情,估計也是被逼的急了。郭氏身邊的人,也真是越來越沒個規矩。真壞了事兒,有她什麼好處?秦老夫人輕啐了一口,然後才輕聲說道:“明天一早就去把金大夫請來瞧瞧,可彆落了什麼不好的病根啊。”“這個自然,我明天一早就去安排。”高嬤嬤一看秦老夫人麵色放鬆了幾分,這才算是稍稍放心,語氣也輕緩了不少。“我是不是過於心狠了?”想到東姝那邊,再想想自己的算計和試探,秦老夫人自嘲一笑。高嬤嬤笑了笑,連連擺手。秦老夫人也不是非得要她回答,隻是喃喃道:“怪不得我啊,若是沒有這財富支撐著,府上早就已經式微,哪裡撐得到現在,而且我先是秦家婦,然後才是她的外祖母,怪隻怪……她沒這個福氣。”“表姑娘是有福氣之人,老夫人護著這麼久了,足夠了。”高嬤嬤安撫的說了一句。秦老夫人倚在軟榻之上,微微合眼,好半天沒說話。昏黃的燭火裡,她的表情忽明忽暗,其實看不出來什麼。熱鬨的不僅僅是老夫人這裡,長房這邊,欽肅侯一回府,便聽著郭氏在那裡哭哭啼啼的鬨。結果,欽肅侯一個不耐,直接去了小妾那裡,就差把郭氏給氣昏過去。“琥珀那丫頭,當真沒氣了?”郭氏當然不是不舍得琥珀這丫頭,隻是這丫頭知道的太多了,得確定是真死了,她才能放心。可惜,人偏偏不是她安排著去扔的,這又怎麼能放心呢?旁邊的孫嬤嬤一看郭氏憂心不已的樣子,忙安撫道:“夫人且放心,老奴親自去摸過了,真斷了氣的,而且還派了桂花那丫頭,親自盯著他們把人扔到亂葬崗的。”一聽高嬤嬤還派了後手盯著人,郭氏這才算是安心。“對了,姑娘怎麼樣了?”知道琥珀身死的消息,郭氏稍稍鬆了口氣,然後問了一下秦念雅。她就是一個沒盯住,就出了這麼大的漏洞。天知道,在聽說秦念雅喝了自己送過去的燕窩之時,郭氏真是恨不得當場把東姝給撕了。“放心,請了京城的聖手李大夫過來的,沒問題,體內連毒素也沒有,許是琥珀之前手抖,放的少了,不礙事兒的,已經用過了藥,鬨過了一陣脾氣,已經睡了。”高嬤嬤忙安撫了一番。郭氏點點頭,想著去了小妾那裡的欽肅侯,又氣得黑了臉。相比主院和長房的雞飛狗跳,各種算計。二夫人嚴氏,是個帶著一點微胖,端莊,看著十分和氣的婦人。她的長相算是中等,比郭氏能好看一些,但是也就是瞧著更為明豔一點,算不得什麼美人。“真是胡鬨,以後讓姑娘身邊的丫頭們,都長著點精神,表姑娘院裡的東西,那是能隨便進口的嗎?”嚴氏一聽說這個消息,也是氣得夠嗆。雖然知道,自己的姑娘其實就是老夫人的筏子,自己就算是氣也沒用。不過,東西沒少得,而且老夫人回頭愧疚了,免不了要補償自己的丫頭。所以,嚴氏反倒並沒有那麼擔心。最多就是在老夫人麵前表現的緊張一點就好了。其它的,並沒有那麼重要。至於這個府裡,誰想害誰,誰不想害誰?關她什麼事兒。左右她就是個二房媳婦,侯府的誥命夫人輪不到她,出了事兒,也算不到她頭上。再者,嫁了一個無能的二爺,她也認了。好在,姑娘爭氣,倒是讓她添了不少的臉麵。各房各院肯定是會熱鬨,東姝早就已經料到了。不過這並不耽誤,東姝安然入眠。養足精神,接著跟這些人鬥智鬥勇。第二天,又是晴朗的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