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減蘭心裡明鏡一般,大太太估計也是明白。所以,她在抗拒這件事情,寧可守著這種守寡式的婚姻,卻也不願意離婚,再去跳另外一個火坑。霍先生也不強迫。倒是大太太如今越發的看不上盛家這幅醜陋的模樣,一直在攛掇著霍減蘭快點離婚。不過聽臘月說,霍減蘭離開的時候,麵色不太好看。東姝總覺得,霍減蘭估計也是堅持不了多久。盛太太在大太太這裡碰了幾回釘子,對方心裡不爽,回頭還指不定怎麼樣磋磨著霍減蘭呢。便是霍家勢大,可是盛太太依舊是婆婆,就這一層身份關係,便可以壓住霍減蘭。更何況,盛太太可不是一個講道理的婆婆。在中間攛掇著點什麼,萬一真把邱水泠帶回府裡……那霍減蘭就真的是惡心死了。隻是這種事情,東姝管不著。也不想管。大家就是塑料花姐妹啊,原主這些年在府裡日子不好過,也不見其它人過來幫一把,拉一下。所以,如今她們落難了,東姝也是冷眼旁觀。隻是冷眼瞧著,誰不會呢?距離上香事件過去一周之後,閆秋霽帶著人和禮上門下聘。正式下聘,跟納姨太太還不相同。如果隻是抬進府裡當姨太太,隻是傳個信,讓霍家準備一下就可以了,並不需要如此隆重的下聘。下聘的時候,東姝不能出場。隻能在後院等消息。不過東姝也不急,倒是臘月急得到處亂轉,又不好去前麵看,省得被新姑爺看了笑話,以為她們家姑娘不夠矜持。“也不知道前院怎麼樣了,也聽不到個動靜的。”臘月急得團團轉。東姝坐在軟榻上看書,看著她這樣,搖了搖頭不說話。前院怎麼樣?猜也能猜到啊。大太太其實就是表麵客氣,為的自然還是霍先生的臉麵,還有她在府裡的地位。如今任何一個庶女嫁的好,都會在大太太的心上紮刀。畢竟霍減蘭如今過得不好。所以,大太太私心裡也不想其它女兒越過了霍減蘭,還能嫁得好。不過東姝這門婚事……其實也還好,畢竟在大太太的眼裡,淮幫不過就是些江湖幫派,跟匪類也沒什麼區彆。東姝如今就是個壓寨夫人,這麼一想,又沒那麼難受了。霍先生隻看利益。如今自己背後也有槍杆子了,這讓霍先生滿意了不少。特彆是閆秋霽對於東姝的態度。人家是真上心了,還過來真正的下聘呢。兩方談得十分愉悅,甚至連婚期都直接定下來了。“小婿知道婚期訂的緊了些,還望嶽丈不要覺得小婿莽撞。”閆秋霽說得十分客氣,明明身份地位,還有氣場都比霍先生高,但是這個時候卻願意放低自己的身份。畢竟,以後這就是自己嶽父了。不管真的還是假的,過了婚書,那就是真的。大家都是場上的老油子了,這個時候誰也不會在臉麵上,讓對方難堪。所以,閆秋霽表現的一派淡然,特彆是配上他格外儒雅的模樣,更讓人覺得舒服。不管彆人怎麼樣,霍先生這心裡是安穩了不少。淮幫已經成了自己的助力。不管閆秋霽是真心還是假意,大家以後就綁在一起了,霍先生隻覺得,有槍杆子在身後,就是心安了。“不緊,不緊。”霍先生客氣的應對了一會兒。兩方直接將婚期給定了下來。東姝是下午閆秋霽離開,大太太過來的時候,這才知道,婚期果然跟夢境裡的一樣。那麼,玄子歌被劫持的日期,估計也沒變化。如今是五月初,這個婚期其實定的是真的很緊。不過兩家都沒反對。霍先生怕夜長夢多,再出現了變故。畢竟這門婚事,算是霍家高攀了。所以,他巴不得早早定下。而閆秋霽……估計也是受夠了這麼多年的地下戀情了吧。想明麵上有一門婚事,有一個妻子遮掩,然後跟玄子歌從地下轉戰地上。畢竟閆秋霽成婚了,那麼便意味著,他的取向正常,隻是單純的想去捧一個梨園的老板罷了。外人不會說什麼。所以,閆秋霽也急。兩方都著急的結果就是,東姝的婚期直接定了。“這麼趕啊,嫁妝都不好繡的。”臘月一聽婚期定了,還在那裡嘀咕著。大太太聽著,微微蹙眉,從前就知道這個丫頭嘴碎愛說,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無遮無攔的。想要開口訓斥,又覺得不太好。畢竟如今臘月已經是她這邊的丫環了,自己再訓,東姝心裡難免會有些想法。如今這個女兒算是高攀了淮幫的,還要哄好了,以後為霍家謀利益。大太太心裡不舒服,可是卻又不得不以利益為先。而且霍減蘭幸不幸福的,並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還是他的胡州啊。霍家靠山多了,背景多了,過得好了,胡州以後才能更加的順當。胡州好了,還能不顧著霍減蘭?所以,隻要霍胡州過得好了,霍減蘭身為親姐姐,肯定是要享福的。這麼一想,大太太心裡又沒那麼難受了。“婚期緊是緊了些,但是閆先生心誠,也是看著你好,心急想娶個漂亮媳婦回去,嫁衣你不用擔心,請兩個繡娘回來,趕著一周就能出來。”大太太想想,握著東姝的手,柔聲說了幾句。“嗯,謝謝太太,我知道的。”東姝乖巧的應下。看著這樣乖巧的東姝,大太太心下滿意了幾分。是個好拿捏的就好。就怕像是老三和老四那樣,訓不住就麻煩了。最近老二心思也不少。不過大太太都是假裝看不到。姐妹之間有些摩擦是好的。如果姐妹之間團結了,她在府裡的日子就尷尬了。所以,讓她們先內訌去吧。倒是東姝和老六瞧著還算是乖巧。就是老六的性子有些冷……這個還挺讓大太太發愁的。心裡想著事情,大太太麵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又拉著東姝的手,交待了一番。吃過晚飯,還特意讓自己的貼身丫環送來了一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