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說眼睛,手指也都是沒有半分的氣力。她快死了嗎,她真的快要死了嗎?不,不對,她不會死的,她一定不會死的,她也不想死,她還年輕,她的人生也才是剛始,她怎麼可能死,她怎麼能死?“怎麼樣,他們答應了沒有?”朱蘭香見蘇慶東過來連忙的問著,準備什麼時候手術,染染的情況現在越來越是糟糕了,醫生說,她現是不動手術的話,可能都是熬不下兩個月了。蘇慶東頹然無力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他看著病床上麵瘦的跟鬼一樣的蘇沐染,不說話,也沒有什麼表情。“你說啊,到底怎麼樣了?”朱香蘭都是快要急瘋了,再是這樣不言不語的,她就真的要瘋了。她的女兒還在等著救命呢。“是不是他們不同意?”朱香蘭的聲音突然一顫抖,然後跑了過來,用力的扯著蘇慶東的袖子,“你說,他們是不是不同意,是不是不願意?”蘇慶東抬頭看了朱香蘭一眼,眼中的沉凝還有絕望,竟都是疼了朱香蘭的心。朱香蘭的心再是了一顫,“他們怎麼能這麼無情,我們染染都是快要死了。”無情?蘇慶東現在都是不知道是誰無情了,當初他把言歡丟進了海江裡,不是更無情,他們可以她的血,可以要她的骨髓,最後還要人家的命。言歡的一句話說的很對,如果換成了他蘇慶東,他會救自己的仇人嗎?而答案是,不可能,他不可能假心假意說一句,我會救。他連自己都是說服不了,更何況是彆人。蘇沐染不時的想要睜開眼睛,可是她的眼皮卻是十分的沉重,似乎就連她的呼吸也都是跟著要消失了,她不斷的掙紮著,哭叫著,她的靈魂就像是拘謹在一處沒人的地方,任她如何的哭,如何的鬨,最後都是逃不出去這一片無聲的地獄。直到她再是醒來,當是外麵的光線刺疼了她的眼睛之時,她才是輕輕的抒了一口氣。她還是活著的,而她一度的都是認為自己要死了。而死亡,真的很可怕,她不想互死,她還沒有活夠,所以,她不能死,她一定不能死。“媽,媽……”蘇沐染沙啞著聲音,不時的喊著朱香蘭,而她的聲音也是十分的難聽,就像是吃了一嘴的沙子一樣,幾乎都是啞的有些刺耳。“染染,你醒了?”朱香蘭連忙的跑了過來,一見女兒醒了,再也是忍不住的掛起兩串長淚,嚇死她了,真的要嚇死她了,蘇沐染是被醫生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就差一點,是的,就差一點,她的心跳就永遠恢複不過來了。“媽媽……”蘇沐染想要握住朱香蘭的手,可是整個身體卻是不能活動,而她轉動著自己的眼睛,就見自己的全身上下幾乎都是插滿了各種的管子,她就像一隻動物一樣,沒有人權,也沒有人格,就被彆人這麼折磨著,而被折磨的除了她的身體之外,還有她的精神。她蘇沐染是影後,是幾界的影後,是名人,可是現在卻是半死不活的,就連自己的一點主張也沒有,就讓彆人看光,摸光,甚至就連最基本的生理功能都是無法自主。那麼她還要活著做什麼?可是她怎麼能死,她才是三十來歲,她連個孩子都是沒有,她是蘇家唯一的孩子,也是蘇家的大小姐,如果真的這麼死了,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媽,救我,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她沙著嗓子幾乎都是沒有多少的聲音,而這些話聽在朱香蘭眼中,也都是嘶心裂肺的疼。“媽媽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的,”朱香蘭哭的眼淚和鼻涕都是不斷的向下掉著,哪怕是她死了,也不可能讓女兒去死啊。“媽,我爸爸呢?”蘇沐染半天的時間都是沒有見到蘇慶東了,她現在幾乎都是沒有任何的安全感,非要身邊有人才行,朱香蘭要在,而蘇慶東也是要在,不然的話,她就會感覺自己是被人給拋棄了“你爸爸?”朱香蘭提起蘇慶東,眼淚再是忍不住和向下滾著,她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幾乎都是號啕大哭。“你爸爸被警察帶走問話了,他可能要坐牢的,染染,你爸爸可能要做牢的。”不會,不會的,蘇沐染怎麼可能讓蘇慶東坐牢,如果蘇慶東坐了牢,那麼她也就是跟著一起完了。沒有蘇慶東,怎麼可能還會有蘇家,怎麼可能還會有她?所以,蘇慶東不能坐牢,而她也不能死啊。突然的,她想起了什麼,直接用力的就扯起了朱香蘭的衣服“媽,你去找言歡,她不能不救我,她也不能告爸爸。”朱香蘭放在臉上的手,幾乎都是要撓起自己的臉,她是無力的,心裡頭也是悶的難受就算是找去了又能怎麼樣,就連蘇安承都是舍了自己的那張老臉過去了,可能那又能怎麼樣,陸家的人,根本就不能答應,她的臉麵怎麼可能會有蘇安承的好用,哪怕是她將這張臉拿過去,讓人家的當成皮球踢,人家也是未必願意。“媽,你快去啊。”蘇沐染見朱香蘭半天沒有動,再是忍不住的催著朱香蘭,“媽,你想要讓我躺在這裡半死不活的,想要讓我爸坐牢,想要蘇家毀了嗎?”媽你不是最有本事的嗎,你快去啊,你去求她,你給她下跪,你去死啊……而此時蘇沐染的眼睛紅著,說出來的話,幾乎都是入了魔的可怕。朱香蘭的手一抖,竟都是被嚇到了。“媽,你走啊。”蘇沐染的身體突然抽搐了起來,朱香蘭的臉上的血色也是瞬間跟著消失了。“好,好,我去,我去,”朱香蘭咬了一下牙,她不要這張臉了,她什麼也不要了,哪怕是真要她給言歡跪下,她也願意,隻是她卻不知道,不要說她給言歡跪下,當初蘇慶東也是給人家跪下了,可是陸家的人仍然是沒有答應。她的膝蓋,絕對的沒有蘇慶東值錢。要告的還是要告,不救的當然也是不救。蘇沐染等朱香蘭出去了之後,這下才是可以睡的著了,她不由的笑出聲,似乎明天她就可以做手術,而蘇慶東也能回來一樣,到時,她還是蘇家的大小姐,還是蘇家唯一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