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抬起眼瞳的瞬間,碧綠的瞳孔就迎來了糅合著血腥和黃土sè彩的衝擊。整個戰場之上的sè調是粘稠的紅,還有乾涸的黃,湧動的人cháo互相衝擊著,高舉的長矛刺下,血液噴濺的同時,生命如同殘燭一樣的在這一場風暴中消逝。猩紅的血從屍首中流出,在乾涸的黃土之上流淌,將整個戰場逐漸侵染,就像是黃sè的絲帛被潑灑上了怪異的紅,粘稠的sè彩勾連著血腥的圖騰,扭曲的形狀,令人作嘔。每一秒都有新的士兵踏上戰場,然後在衝湧的人cháo之中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如同熄滅的火,徹底的消逝。“這就是戰爭。”低沉而嚴肅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白朔細細的嗅著空氣之中彌漫的氣息:“很可怕是吧?”奧托莉亞終於回過了神來,下意識的握緊了長劍,對白朔,她已經不再像是昨rì一樣衝動,而是充滿謹慎而疏離的味道:“是的,讓人窒息。”“可怕,窒息,驚悚,隨時都會失去生命,戰場就是這樣,在這裡最沒有價值的就是生命。”白朔並沒有在意她話語之中的疏離,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是這群士兵都還是走進去,因為這裡有他們的大義和希望……”“輪回士也一樣,雖然看起來很強大,但是我們麵對的比他們更加可怕,而且,我們彆無選擇。”白朔突然笑了起來,像是在苦笑,又像是在嘲諷:“歸根結底,兩者似乎都是一樣的。”“隊長叫我來,不是跟我說這些吧。”奧托莉亞心中隱約有些不安,抵觸著白朔的話。“是啊,不是說這些的。”白朔點了頭:“隻是突然想起來你昨天的問題而已。”奧托莉亞沉默著,恍惚的雙眼看著血肉塗抹的戰場,如同被血腥的場景震撼,心中卻回想起申琦臨死之前的麵容。“踏上戰場,不想死的話,就要掙紮著活下去,可以依靠的隻有隊友,但是……”白朔停頓了一下,奧托莉亞感覺到了那一道隱藏在黑sè布帛下的嚴肅眼神。“人需自救,否則誰都救不了你。”“隊長,我……可以當做這是借口麼?”奧托莉亞握緊了劍柄:“你明明有能力去保護她們的,但是卻將她們拋棄……隊長,你難道沒有任何守護弱者的信念麼?”“守護弱者?這就是你的信念?”白朔突然笑了起來:“我們去守護弱者,那麼誰來守護我們呢?”白朔伸出手指著下麵那些沾染著血腥的猙獰麵孔:“誰去拯救他們呢?”奧托莉亞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但是固執的不肯服輸。“人需自救,如果就連自己都喪失活下去的信念,那麼沒人救的了你。”白朔說完之後沉默了,靜靜的去傾聽戰場之上混亂的廝殺,隔了許久之後突然笑了起來。“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呢……”他抬起頭對著yīn鬱的天空,自嘲的笑著:“看來還是有些緊張了啊。”“緊張的時候,都想找個人說說話而。”白朔的五指握緊然後鬆開:“我也會緊張呢。”奧托莉亞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沒有多久,戰場上出現的新的變化就將她的視線吸引了過去。在yīn鬱的天空之下,數不清的人在相互交錯著進行廝殺,沉浸在瘋狂之中的人下意識的忘記了疼痛,隻會將眼中一切的生物都殺死,或許直到最後才會發現自己的手臂已經被砍斷,接下來會有一把刀從他的脖頸之間抹過,然後對於他來說,一切都結束了。原本擁擠而喧囂的戰場之上突然出現了新的變數,隨著幾聲怒喝之後,擁擠的人群之中突然出現了小小的空隙。討伐軍,終於出動武將了。隨著大將軍何進的命令,同一時間在受到攻擊的三個據點之上都出現了新的變化,隨著武將的加入,戰場上的形勢開始出現了危險的變化。白朔現在才明白,為什麼真三國無雙這一係列的遊戲被稱為割草無雙了。隨著武將揮舞武器,淩厲而沉重的攻擊不斷在前方的人群之中開辟出一塊無人的間隙,就像是暴雨之中車窗上的雨刷一般,隨意的揮灑就會在殺戮的戰場上清理出了前進的空間。白朔隱藏在黑sè絲巾之後的雙眼中的瞳孔一陣顫動之後,模糊的視野之中出現了怪異的變化。黑和白交織出來的模糊場景之中有一個急速運動的點隨著jīng神的凝聚,被拉出了模糊的世界,在凝聚到極點的視線之中,急速運動的人形化為了抽象的白描,清晰而詳細。詳細的能夠看清楚他身上沾染的液體,儘管無法看到顏sè,但是白朔明白,那是彆人的血。如同鷹隼一樣的眼神,蒼老但是卻散發著凶厲氣息的麵孔,手中的長刀揮舞不斷的切開了前方敢於阻攔的人體,勢如破竹的在混亂的戰場上打開了一條前進的縫隙,在他的背後,士氣如虹的討伐軍緊緊的跟隨者,如果沒有人去阻攔的話,恐怕不出五分鐘就會殺到營寨的前方。“黃忠……”白朔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又見麵了啊……”【突發任務:斬殺黃忠,任務完成獎勵獎勵點:3000,d級劇情卡片一張。失敗:無懲罰】耳邊響起了嚴肅而冰冷的聲音,讓白朔發出了模糊的笑聲。急促的腳步聲從後麵響起,傳令兵手持令箭跑上了階梯:“人公將軍有令,白偏將速速率親衛出城迎戰,擊殺逆賊,不得有誤。”那個嚴肅的麵孔,隨著白朔的轉身,表情變成了呆滯,隱約還有一絲驚恐,低下頭不敢看白朔臉上充滿了殺機的笑意,就連持著令箭的手都開始顫抖。白朔並沒有讓他等多久,很快就有一隻手掌抽出了他手中的令箭,淡定的聲音傳來:“二百親衛,另有任務,你去回報將軍,有白某一人足矣。”終於鬆了一口氣,傳令兵急速的跑下了階梯,險些摔了一跤,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白朔抬起手,按動了耳邊jīng致而微小的通訊器:“長孫武。”直到這時奧托莉亞才發現那個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並不在這裡。在白朔背後最高處的箭樓之上,長孫武趴在木板上,手持著望遠鏡,嘴裡咀嚼著東西,回答道:“一切正常,請放心。”“恩。”白朔中斷了通訊之後,從衣兜裡掏出了一個小東西扔下了奧托莉亞:“如果還想戰鬥的話,帶上這個,聽長孫武指揮……”奧托莉亞沉默了一下,帶好了耳機根據耳機中的指示,離開了階梯,並沒有看到接下來奇妙而不可思議的景象。“走吧……”新人離開之後,白朔終於不再掩飾臉上凶厲的笑容,對著陳靜默伸出了雙手。沒有絲毫的猶豫,白皙的手掌放入了白朔的寬大的掌心之中,纖細的手掌比白朔的手小了很多,但是卻將他的手緊緊握住。陳靜默的身上驟然亮起了一團微弱的光芒,當光芒消散之後,陳靜默已經消失了,而白朔的手臂之上,兩隻造型怪異的黑sè拳套將整個手臂包裹在其中,一直沒入了袖口的拳套看不清具體的摸樣,但是僅僅是覆蓋在雙手之上的神秘造型,就足以令人心生驚詫。如同黑sè的水墨勾勒出的拳套仿佛無時不刻在微弱的變換著,讓人無法看清楚它具體的摸樣,但是卻無法否認其中所蘊含的力量。“感覺如何?”白朔的腦中出現了陳靜默的聲音,腦中突然出現了陳靜默的清晰形象,隻是大半身體隱藏在黑暗中,白朔隻能看到她jīng致的容顏和修長的脖頸,連帶著半個裸露的肩膀。白朔緩緩的揮舞了一下手臂,感覺著已經痊愈的肌肉纖維在運動著,滿意的點點頭:“肌肉的承受能力至少上升了一倍,骨骼的硬度也有提高,太棒了啊……”驟然握緊的拳頭將手中的令箭捏碎,白朔隨手拋掉粉碎的木渣,從高處的木牆之上躍下。急速墜落的身體重重的砸入了乾涸的泥土之中,大地發出了沉悶的回響,白朔緩緩的從腕表的空間中拔出了鋒利的長刀,朝著喧囂而紛亂的戰場走去。混亂的戰場之上突然傳來了如同驚雷一樣的巨響:“匹夫黃忠,速速受死!”————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