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朔再次掙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一派山明水秀,清晨的陽光照耀在竹林濕潤的石道上,在縫隙中還殘留著昨夜灑落的雨水在清新的微風中,白朔抬起頭,觀察著這個久違的處所。靈台方寸山,斜月七星洞,這裡是白朔的道路最關鍵的轉折處所。這裡風景依舊,不染一片塵埃,隻是不知道為何,白朔心頭忽然覺得沉甸甸的,有些陰鬱。他很不喜歡這種莫名其妙的感應,可是這種壓抑的感覺從心底的宿命通之中感應而來,可以是天人感應,也可以是對未來的模糊預言。預言告訴他,有什麼欠好的事情產生了,或者,已經產生了。他抬起頭看了看天空,早晨的天空布滿了令人心情愉悅的湛藍,空氣清新,柔和的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照射下來,照得人暖暖的,令人心中安閒得像是要睡著了一樣。隻是白朔覺得強烈的違和感越來越明顯了,他深吸了口氣,踏上這一條久違的道路了。他有一種預感,自己的謎底就在道路的那邊。上一次踏上這一條道路時他還是一個四星級的輪回士,在整牟山川的氣脈連鎖之下舉步維艱,而現在他還是舉步維艱!?這一次,阻擋他的,是神域的威壓!白朔皺起眉頭,抬頭看向山道的儘頭,就在道路的儘頭,山中的某個意誌,不希望他的到來。歪著頭思考了片刻,白朔忽然笑了起來無聲的抬起腳掌,然後落下,一步踏出,無數竹節發出炸裂的聲響。阻擋他的並不是是實質性的神域,而是融入整個山川氣脈中的威壓山中的那個人用這種辦法告訴他或者暗示他,自己不見客。很過分好不容易徒兒回山,為什麼就不得見上一見呢?我的師傅呀。雖然是記名徒兒,可是好歹獲得過真傳的嘛。白朔的預感更加明顯了,宿命通告訴他,冥冥之中的真相,就在道路的儘頭期待。在無數竹節炸響的聲音中白朔再次抬起腳掌,然後落下這一次是石塊崩裂的聲音。在無數氣機的阻攔下前進,白朔麵前阻攔著他的就像是一座無形的山脈,整個山川的力量阻擋在他的前麵可惜今天就是一百座山擋在白朔的麵前,白朔也要在其中擠出一個人形的窟窿出來!在群山的最深處,竹簾之後的某個人發出微不成聞的歎息,撤去了神域和山川氣機的封鎖,要否則等白朔走到山門之外整個山的地脈就被白朔硬生生的踩碎了。方圓百裡之內在十年之內將靈毛凋敝,草木枯萎:既然這個記名門生一意孤行,自己又何必去傷這山中無辜草木?要上來的話,就上來吧。他抬起頭,看向身旁的靜坐的道裝少年,少年無聲的睜開眼睛,領首退下靜靜的守在山門之外。就這樣,白朔一路走上來通順無阻,山間的道路格外漫長,白朔也其實不急於去麵見那位師傅他需要一些時間去思考。思考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令這位隱居的師傅閉門謝客連自己這個門生都不見……好吧,雖然是記名的。良久之後他還是沒有思索出一個結果,隻是模糊感覺到一丁點的原因。輪回士進入的世界的時間,必定是世界中的某一段劇情展開之後的事情,換句話,也就是劇情展開或者轉變的時刻。而現在,自己所進入的時間究竟是什麼時候呢?自己那一隻許久未見的猴子師兄是不是已經開始轟轟烈烈的大鬨天宮、砸毀爝桃宴亦或者是殺上天庭了呢?自己這位師傅的態度,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他帶著這樣的疑惑來到山門之前,然後看到鼻候已久的道裝少年。到現在,白朔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可是自己當初在拜師的時候,正是這位無名的師兄手中端著一碗盛著蝌蚪的清水問出了那個讓自己思考了一夜的問題。蝌蚪找媽媽,如果換現在的自己來,恐怕連蝌埠的祖宗十八代都能通過六神通找出來了吧?回憶著往事,他不由自主的lu出一絲微笑,腳步停在山門之外的數米處,向著那位無名的師兄拱手施禮:“師兄,好久不見。”麵對白朔的問候,道裝少年臉色依舊是一片平靜,淡然的回禮道:“一彆多年,師弟的修為精進了許多。”“多謝師兄誇獎。”白朔笑了笑:“我想要見師父。”道裝少年依舊輕巧而淡然的擋在山門之外,手中執著一柄拂塵,帶著一如既往的平靜道:“師父不見客。”白朔的眉頭略微的皺起來:“門生也不見?”道裝少年淡然的回答:“門生不見,觀音不見,太白金星也不見。”門生、觀音、太白金星……白朔垂頭尋思著,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觀音和太白也曾經來過?究竟出了什麼事情能讓這兩位到來?也究竟是除什麼事情,才能讓自己的師傅連他們都不見?他很好奇,所以他直接了當的問:“出了什麼事情?”這一次,驚訝的反而是山門之前的道裝少年了,他疑惑的看著白朔:“不知道?”白朔苦笑著搖頭:“願聞其詳。”道裝少年歎了口氣,終於lu出一絲愁容,最後無奈的笑著:“天下大亂了,居然還什麼都不知道……”他深吸了一口氣,低聲的道:“悟空他在天庭為官,隻因不忿玉皇大帝爝桃宴不去宴請他,居然撤潑……”“哦,這個我知道。”白朔笑了起來,他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了沒想到還在原本的劇情之中,他問道:“把蟠桃園給毀了?”道裝少年搖頭,麵容愁苦,就連手中的拂塵都帶了三分旁皇和無奈:“他把天帝打死了。”“哦,他把玉帝”白朔頷首旋即反應過來,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少年,眼珠子快瞪出來了,禁不住提高了聲音:“打死了?!”在竹林之中,一群飛鳥驚起,道婁少年的眼神憂慮,緩緩頷首。天帝也就是玉皇大帝,在西遊記裡的全稱很拗口叫做“高天上聖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正式身份是天庭乃至三界的一把手。非論是在人間、鬼門關還是天庭,名義之上都是這位玉皇大帝的算,在天庭勢力最為強大的時候可謂是三界至尊,世界之王。統帥三界眾生,掌握生殺大權千萬年之久,雖然近幾千年在西天的影響之下衰弱了很多,可是餘威猶在。正所謂瘦死的駱駱比馬大爛船也有三磅釘哪怕不如往昔,現在的天庭也是這個世界名副其實的主宰者,而玉帝則是這個龐大機構之上最上層的的存在。現在白朔麵前的這位師兄居然告訴白朔:玉帝被孫悟空打死了?!不要這麼超展開好欠好……白朔臉色抽搐著,如遭雷擊一樣僵硬在原地良久之後才幽幽的長出了一口氣:“怪不得。”怪不得連自己這位老師都被牽扯進去了,怪不得這位老師閉門不見客,怪不得他暗示自己不要上山來。原來如比。白朔很久之前就明白,真相是很嚇人的可是他從沒有想過,真相居然這麼嚇人過。玉帝被猴子打死了奉求,這是那個三流劇本裡的劇情,起點也沒有這麼扯的吧!?他深吸了一口氣坐在腳邊的一出大石上,抬起頭看著那一位臉色憂慮的師兄緩緩的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道裝少年緘默了片刻之後低聲道:“悟空惱天帝不曾邀請他加入爝桃宴,就將爝桃園毀了個乾淨。玉帝聽聞後大為惱火,當著眾仙家的麵傳喚悟空,沒想到……”“沒想到什麼?”“沒想到悟空一上殿,就不發一語,然後在玉帝震怒的時候掏出金箍棒,跳上金龍台……”聽著他的敘述,白朔幾乎可以想象那時的場景。一隻憤怒的猴子在殿堂之上,緘默的忍受著所有人冰冷嘲諷的目光,傾聽著他們嗬的話語。一切的根源,隻因為自己是異類,所以天生低人一等,所以天生就要被人瞧不起,所以他們才耍猴一般的欺騙,所以爝桃宴曆來都沒有過的份。這個人人向往的美好世界不屬於自己,這個世界裡的所有人都瞧不起自己,在他們的眼中,自己隻是一隻猴子,一隻可笑而頑劣的畜生。憤怒,憤怒到無法抑製,忍無可忍,也無需再忍。他怒吼著掏出金箍棒,三步走上台階,在所有人板滯的目光中跳上書案,眼神通紅,笑容猙獰,握著十萬八千斤的定海神針,手臂抬起,向著那一張可憎的麵孔砸落!啪!再砸!吧鼻!還不敷,沾著血的凶器再次砸落。嘭!在爆響中,血漿飄動,那個最尊貴的仙人,還有那一張整個世界上最尊貴的寶座就這樣的被砸成一片碎裂的殘骸。這樣所有人都不敢冷笑自己了,真爽。聽完道裝少年的敘述之後,白朔緘默了良久,良久之後才抬起頭,臉色堅定:“猴子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道裝少年歎息:“我也不相信,老師也不相信,所有人都不相信,可是在眾仙家的眼前,悟空親手殺死了天帝。”“猴子不會做這種事情。”白朔從石頭上站起來,搖著頭:“我知道的,就算他是猴子,他也是一隻好猴子,他是孫悟空,所以他不會這麼做。”白朔低聲的道:“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