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哲輝這句話一出口，九個堂口老大頓時變得悄無聲息了，整個會議室裡安靜的怕是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響聲。楊凡此時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畢竟，他還沒達到堂口老大那個高度，這種關於幫派是否洗白轉型的大事，他是插不上嘴的。“大哥，放棄了那些來錢途徑，可等於是放棄了真金白銀。”石萬思皺眉說道：“你要考慮清楚啊，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我們九個堂口，每個月的收入，對普通公司來說，那可是天文數字。”其餘的堂口老大目光都看向了石萬思，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石萬思這話，代表了他們的想法。畢竟，放棄這種不合法的來錢途徑，會讓堂口的收入頓時銳減到他們不敢想象的地步。“大哥，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老石的話吧。”另外一個鷹鉤鼻的堂口老大也勸道：“如果咱們真的洗白轉型，一個搞不好，就會動搖咱們眾興會的根基。大哥不要忘了，星耀幫這兩年多來也沒什麼發展，他們肯定也是對咱們幫派虎視眈眈，如果知道咱們要洗白轉型，很難保證他們不會對我們下手。”“還有什麼意見？”孟哲輝笑了笑，說道：“我隻是提出這個建議，大家有什麼意見可以提，不要以為我現在是在做決定。至於你說的星耀幫，的確是不得不防，但是，我們和他們之間，還隔著一段地盤，還有一個集英社牽絆。而且，我聽說最近還冒出一個什麼飛車黨？”“大哥，集英社也好，飛車黨也罷，對於星耀幫來說，要滅他們，還不是像捏死螞蟻一樣？他們現在之所以不敢動，跟我們原因一樣。”寧磊在這個時候說道：“如果他們知道我們要洗白轉型，難保他們不會滅了集英社和飛車黨，向我們的地盤邁進。”“你們呢？”孟哲輝看向了其他人，說道：“也都是這麼想的？”剩下的堂口老大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顯然，他們都不同意幫派在這個時候洗白轉型。看到這一幕，孟哲輝點了點頭，說道：“好了，我明白了。這事就此打住，以後再議。今天的例會就到這吧，不願走的可以在吳老大這裡玩玩，我先回去。”說著話，孟哲輝站起身來，走出了會議室。大哥都走了，那些堂口老大哪裡還有人會留下在吳成海的夜夜笙歌玩？也都紛紛起身離去。吳成海帶著楊凡，烏鴉和內褲又是一陣忙碌，直到送走了所有人，吳成海才帶著楊凡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大哥？”楊凡一進吳成海的辦公室，立刻怔住了，走掉了的孟哲輝赫然出現在吳成海的辦公室裡，正坐在吳成海的辦公桌後麵喝著紅酒。“不用這麼驚訝，小小的障眼法而已。”孟哲輝笑著說道，他從夜夜笙歌前門坐車離開，立刻就下車步行從夜夜笙歌的後門回來，這也是他隻有一個人出現在這，而他的兩個保鏢沒在這裡的原因。“坐吧。”孟哲輝又對兩人說了句。吳成海和楊凡坐下以後，孟哲輝看向了楊凡，問道：“第一次參加幫派的例會，感覺怎麼樣？”“挺壓抑。”楊凡直言道。“哦？為什麼？”孟哲輝笑了笑。楊凡說道：“在座的都是堂口老大，我隻是一個小弟，肯定會感覺到壓抑的。”孟哲輝點了點頭，說道：“習以為常，時間久了，你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了。你對咱們眾興會這些堂口老大之間的關係怎麼看？”“還好吧。”楊凡想了想，說了這麼一句，當著自己大哥大的麵，自然是不能亂說話的。“滑頭！”孟哲輝笑著評價了楊凡一句，接著說道：“跟大哥說實話，你對咱們幫派各個堂口老大之間的關係怎麼看？”“這…我說不好。”楊凡看了看自己大哥，回答說道。孟哲輝說道：“不用顧忌你大哥！當著我的麵，他還不敢教訓你。你對我問你的話實話實說，告訴我，你對咱們眾興會堂口老大之間的關係怎麼看？”雖然孟哲輝這樣說，可楊凡還是看了自己大哥一眼，在看到吳成海悄悄點了點頭以後，楊凡才想了想，說道：“我覺得現在各個堂口老大之間已經形成了各自的小圈子，不團結倒是說不上，但肯定是會有和自己要好的，也有和自己關係一般的。”聽到楊凡的回答，孟哲輝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人嘛，總會有自己要好的朋友，關係一般的朋友。這都是難免的事情。”“這倒是。”楊凡點頭說道，對自己大哥大這話很讚同。“那你對我跟這些堂口老大之間，怎麼看？”孟哲輝又笑著問出了這話。楊凡聽到這個問題，心裡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哥大的問題怎麼一個比一個犀利？莫非他就是傳說中的犀利哥？“大哥，眾興會是你一手創立的，各個堂口老大，還不是要聽你的？”楊凡心思飛轉，說了這麼一句。“哈哈，”孟哲輝大笑出聲，指著楊凡說道：“又跟大哥耍滑頭！在大哥麵前，你就不用耍你的小聰明了。今天在座的堂口老大，哪個都比你的小九九打的響！但是在我麵前，他們從來不敢耍滑頭。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了解他們每個人，他們那句話言不由衷，我都可以聽的出來。雖然我與你接觸不多，但是每個堂口老大身邊的得力小弟什麼性格，脾氣，我都很清楚。你老老實實跟我實話實說。”聽到孟哲輝這話，楊凡苦笑一下，說道：“我感覺大哥你麵對這些堂口老大，似乎有些身不由已。”“是不是因為我說洗白轉型，這些堂口老大眾口一詞不同意，我立刻改口，你才會這麼想的？”孟哲輝接著問道。“是。”楊凡回答著，心裡卻越發肯定，大哥大肯定是犀利哥，要不然，他怎麼能這麼犀利的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其實，你想的沒錯。”孟哲輝淡淡的說道：“眾興會是我一手創立的不假，我如果一定要洗白轉型，這些堂口老大不敢不答應也不假。但是，眾興會現在的來錢途徑，這些堂口老大肯定是不會輕易放棄的。我想要的是他們心甘情願的在我的帶領下洗白轉型，明白了嗎？還有，幫派壯大到一定的程度，有些事情就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了。就像我們眾興會，現在有九個堂口，每個堂口的地盤有多大你也清楚。一個人的能力總是有限，也無法分身，我無法一個人掌控整個眾興會的地盤，隻有分成一個個堂口，讓這些堂口老大來坐鎮每一個堂口。這是幫派壯大到一定程度以後的必然結果。而由這些必然結果導致成的，就是我在這些堂口老大意見一致的時候，不得不慎重考慮一下，也就是你說的身不由己。”“明白了。”楊凡點了點頭，這是權利下放以後，無法再中央集權的具體表現啊！這就是大幫派與小幫派的區彆了。小幫派的老大完全不會有孟哲輝這位大哥大這種顧慮，幫派要怎麼做，怎麼發展下去，完全是幫派老大一個人說了算。比如集英社，飛車黨，都是這樣。不過，眾興會何嘗又不是從那一步走過來的？孟哲輝當初挑旗建立眾興會的時候，不也才十幾二十個人？楊凡隨即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問道：“那星耀幫是不是也是這樣？”“星耀幫的葉正星，跟我的處境是一模一樣，這一點，不用懷疑。”孟哲輝點了點頭，說道：“星耀幫的堂口比我們少了一個，但是地盤卻比我們一點也不小。”“可我不明白的是，大哥你為什麼非要轉型呢？”楊凡詫異的問道：“我們眾興會就以現在的狀態存活下去，不也挺好的嗎？”孟哲輝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回去吧。”吳成海也在這個時候說了一句。自己大哥和大哥大都發話了，楊凡也隻能是站起身來走人了。不過，楊凡心裡卻是不免犯了嘀咕，難道自己最後那個問題惹的大哥大不高興了？要不然他怎麼會趕自己走？楊凡出來夜夜笙歌夜總會，直接回了麗水小區，明天就是周一了，又是上學的日子了。楊凡走後，吳成海看著自己大哥孟哲輝問道：“大哥，你覺得他到底行不行？”“當初我要你給我推薦人選的時候，你第一時間推薦的他，現在反過來問我行不行？”孟哲輝笑問道。“那不是大哥你先提出他的名字，問我怎麼樣的？”吳成海無奈的說道：“在我手底下，他辦事從來沒出過差池，而且也很小心，我對你都是實話實說而已，哪裡來的推薦一說？”“那我跟你說，他行！”孟哲輝說道：“你就把你的心放在肚子裡吧。”“可就他一個人，萬一真出點什麼情況……”吳成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孟哲輝給打斷了：“不會，我看人不會錯的。”頓了一頓，孟哲輝又說道：“而且，我現在決定，再給他些事情做，過陣子，你讓他接觸這個人，我們幫派洗白轉型，還得需要她的幫助。”說著話，孟哲輝把一張照片以及一張名片推到了吳成海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