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次和蘇峰的交談讓我意識到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帶有親和力,可以很快地和對方拉近關係,要不是因為我對他有了先入為主的概念,恐怕就剛才他的一番舉動就能贏取我不少好感。暴露在外麵的刀子很難對人造成傷害,但是藏起來的就不一樣了,因為你無法判斷對方會在什麼時候突然捅你一刀,更不知道他這一刀是怎麼捅過來的,所以和蘇峰打交道的時候必須要小心謹慎。蘇峰忙活了一陣之後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去找王經理彙報工作還是乾什麼,程筱雅看準機會急忙湊過來,“方哥,你覺得這個蘇峰怎麼樣?”“什麼怎麼樣?你不會看上他了吧?”我笑嗬嗬地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彆開玩笑了!我才不會看上他呢!年紀輕輕的,一看就沒有男人味。”程筱雅說道,我對她這個借口表示很無語,什麼時候男人味也和年齡掛鉤了?“我是問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在工作方麵。”程筱雅又問了一句。我說:“還好了,看起來挺平和的,跟同事的關係處理的也挺好,比張雯雯強多了,至少他沒有找我的麻煩。”“可我就是看這個蘇峰不順眼,他可是秦總的人!”“秦總的人怎麼了?大家都是同事,聚在一起就是為了給公司創造價值,隻要大家在一起工作地順利,蘇峰是誰的人根本不重要。”當然,這些隻是明麵上的說辭,如果公司裡的派係真的不重要,張雯雯也不會在我剛來的時候就對我百般刁難。“服了你了!”程筱雅用手扶頭,“你自己看著辦吧,彆被人家算計了還不知道。”我笑嗬嗬地點頭,“我知道,你還真當我傻啊。”蘇峰出去沒多久就回來了,程筱雅也不好一直跟我說話,回到她的位置上,我則是打開蘇峰給我的文件仔細看了一遍我要做的項目。木安公司財產清算:木安公司主要經營木質家具,有獨立的工廠車間,大量經驗豐富的技術類工人,但是因為今年六月份的時候決策出現問題,導致資金鏈斷裂,工人的工資發不出來,工廠被迫停產,大量原材料積壓,資金無法回籠,同時因為和彆家公司所簽合同無法實現,出現大量違約金,目前已經大量負債,無力回天,無奈之下隻能對公司進行清算,以此來償還債務。這次對紅袖金融發起委托的就是木安公司的老板,一個名叫楊安羽的男人,文件裡也有他的聯係方式。財產清算並不是很麻煩的項目,因為木安公司已經停產,所有的財產都在明麵上,而且有明確的價值,按部就班的來就可以了,隻要細心一點,一般不會出錯。而我要考慮的是蘇峰為什麼會把這麼簡單的項目交給我,難道是故意給我增加業績來了?就在我翻看文件的時候,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我看了一眼,和文件裡楊安羽的號碼一樣。“喂!你好。”“你好,請問是紅袖金融的方躍先生嗎?我是木安公司的楊安羽,方便出來見一麵嗎?”“當然方便,什麼時候?”原本我也打算和楊安羽聯係一下,看看他對木安公司的財產清算是一個什麼態度,畢竟他是我的客戶。“就今天中午吧,紅袖金融附近有一個老魏菜館,我在那裡等你。”我看了一下時間,十一點多一點,便說道:“好的,那就中午見。”掛了電話之後我就把木安公司的資料放到了一邊,如果這個案子裡不涉及其他的事情,真的不用花費太多的心思。快下班的時候孫組長也過來找我了,他把我叫出去問道:“方躍,聽說你們組來了一個叫蘇峰的當組長了?”我點頭道:“嗯,今天上午剛來的,王經理和張經理一起宣布的。怎麼了?”“沒什麼,我一直以為這個組長的位置是給你留的呢,沒想到被彆人給搶了。”孫組長臉上帶著惋惜的表情,“張經理那麼看重你,就連王總都幫你站台。”我笑了笑,“哪有你說的那麼厲害,也就張經理比較照顧我罷了。不過在公司最重要的還是要看能力,我剛來公司還不到一個月,怎麼可能讓我當組長。而且我覺得這個蘇峰的能力還不錯,張經理和王經理決定讓他當組長肯定是有充足的理由。”孫組長也笑了,“難得你能看得開,我還怕你心裡不舒服呢。我可是聽說蘇峰是秦總的人,你要小心一點彆讓他給算計了,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我雖然不在你們組,可跟你們組的人打交道也不少了,還是有點關係的。”“嗯,謝了,孫哥,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跟我還客氣什麼,走吧,一起吃飯。”“不了,中午約了客戶。”我停頓一下,又補充道:“蘇峰給我安排了一個新項目,今天中午就是跟客戶談這個項目的事。”“那好吧,你先忙,記得需要幫忙的時候來找我。”送走孫組長,我直奔老魏菜館。老魏菜館並不算高檔餐廳,不過飯菜的味道確實不錯,人均消費在六十元左右,所以中午和晚上經常滿座,如果沒有提前預定恐怕都找不到座位。不過楊安羽明顯是有預約的,我在一個包間裡見到了他。楊安羽看起來已經三十多歲了,但是卻沒有一個老板的意氣風發,眉宇間帶著一股愁容,估計是被公司的事給鬨的,換成誰眼看著自己辛辛苦苦拉起來的公司要被清算,心裡都不會好受。他看到我之後急忙站起身,“方躍?”我點點頭,“嗯,是我。楊先生,不知道您這次叫我過來是?”楊安羽笑道:“也沒什麼意思,大家認識一下,來!先坐,咱們一邊吃一邊聊。”他還順便給我把椅子拉出來,算是給足了麵子。我微微皺眉,“楊先生,我看過木安公司的資料了,如果您這次叫我過來是為了讓我在清算的時候做些手腳,還是不要說了。”我的話剛說出口,楊安羽的臉色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