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時隻是懷疑,所以我任時宇挑釁你,因為隻有你表現得更多,露出的破綻才會更多。後來,你用出了和三年前同樣的步法。”
“我想你大約沒想隱藏,隻是單純地不想與我相認而已。”
“可我尋了你三年,你答應要做我的盟友,怎能說不做數就不做數了?”
“所以,不管你說什麼,都不可能將我趕走,除非——你殺了我。”
他不得不承認,他對師如月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興趣。
師如月身上的謎團,一層包裹著一層,他越解不開,便越想要解開。
師如月強大又神秘,難以捉摸,他越看不透,就越想要看透。
師如月擁有很厲害的敵人,周遭潛藏著無儘殺機,越危險,他就越想靠近。
一時之間,師如月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半晌,她長歎一聲,肩膀鬆懈下來,像是放棄了掙紮。
“罷了,早知如此,倒不如一開始就同你相認。”
師如月朝他伸手,拉他起來。
“先說說這珠子的事吧,你做了什麼?”
“我叫阿空,不叫這珠子。”
阿空小聲抗議。
諸葛青雲借著師如月的力道起身後,便軟軟地倚靠在她身上,師如月一米七八的身高,諸葛青雲一米八八,兩人這麼依偎在一起,單看背影,倒挺像一對璧人。
“我用麒麟的內丹,溫養了這新生的空間整整三日,讓它生了靈。”
諸葛青雲心情很好地解釋道。
麒麟是上古瑞獸,是祥瑞的象征,麒麟若死,屍身會化作無儘靈氣,令萬物複蘇,陰霾散儘。
麒麟的內丹,更是無上至寶。
一個七天後就會坍塌的半成品空間,吞噬麒麟內丹後,不僅進化成了一個真正的秘境,還生了靈智。
諸葛青雲賦予了這個空間生命,讓它活了過來,現在它的名字,就叫阿空。
“原來如此……”
師如月眼裡的情緒有些一言難儘。
“上古麒麟的內丹,虧你舍得拿來用在這種地方。”
想了想,她轉向阿空,又道:“不過這空間還很稚嫩,我可以幫你剖開它的肚子,把內丹拿回來。”
阿空登時嚇得抖成了篩子。
就那麼大一顆藍色珠子,連五官都沒有,到任誰都能看出它此時的恐懼。
諸葛青雲的確心情不錯,以至於看著阿空這副樣子還覺得有些可愛,便搖了搖頭,道:“算了,就贈它吧,看在這小東西還挺有良心的份上。”
“嗚嗚嗚嗚……恩公!”
阿空喜極而泣!
師如月也沒再說什麼,既然一切都已經解決,估摸著時間,容京墨柳凡一行人也差不多該出去了,那他們便也不宜在此地久留,得抓緊將木偶替換回來了。
諸葛青雲任師如月攙扶著,乖得不像話。
……
兩人走出空間時,魁首已定。
據說是,柳凡等人一路拚殺,用儘全力將藥王穀弟子護送到出口處後,便信守承諾自裁了。
藥王穀暈暈乎乎地得了第一,此刻還有點不敢相信,連師如月出來,立馬迎上,但緊接著才發現師如月還攙了個人。
“朱長老這是……”
諸葛青雲臉色有些發白,身上的血漬已經用清潔咒抹去,衣裳也在他走出空間的一瞬,就被替換成了一件白色法衣。
諸葛青雲握拳抵著唇假咳一聲:“不礙事,我隻是……舊傷複發罷了。”
到了人前,諸葛青雲也不好再耍賴靠在師如月身上,隻能依依不舍地將那份溫度抽離,站直了身子。
接下來還有一個頒獎環節,一個收尾演講環節,師如月簡單地和容京墨交代了幾句,便和諸葛青雲一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佛鄉宗主上台,欲將空間關閉,卻不料手剛碰上去,空間就開始自己消解,幾秒鐘的功夫過去,就什麼都沒剩下了。
宗主隻當是空間太劣質,提前奔潰,便也沒太在意,徑直開始頒獎環節。
整個演武場的氣氛空前熱烈。
沒人注意到,有隻通體漆黑的小貓從角落處溜了上來,悄悄蹲到了師如月腳邊,拿毛絨絨的小腦袋,一個勁地蹭她。
師如月斜它一眼:?
小黑貓蹭得更起勁了。
師如月拿腳尖將它推開一些,小聲道:“你不去蹭你的恩公,粘著我做什麼。”
諸葛青雲就坐在她身側,聞言便自然而然地答道:“這是我將麒麟內丹贈予阿空的條件。”
旁人認不出,師如月和諸葛青雲還是認得出的,這黑貓身上有麒麟的氣息,除了阿空又還能有誰。
“什麼條件值這麼大的砝碼?”
“需討得你的歡心,然後在你麵前替我多多說些好話。”
師如月緊盯著他,與他對視,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出,這話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他也不閃不避,坦然得甚至有些真誠。
因為他的確沒有說謊。他發現師如月是真的很討厭他,為了防止她再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他需要有個什麼東西,來增加兩人之間的羈絆,若能再刷刷好感,就再好不過了。
最終還是師如月先移開了目光。
“跟了我,可就隨我拿捏了。”
“你高興便好,若它惹了你不快,你便將它打了殺了,都沒關係。”
師如月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她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該拿諸葛青雲怎麼辦才好了。
總不能真的殺了吧?
這家夥腦子好用得很,偶爾揍兩頓也就算了,真要殺他,比狡兔三窟還要麻煩。
更何況,兩人之前姑且以盟友相稱,一起並肩作戰過,硬要說成是過命的交情,也是勉強能說的。
不至於要鬨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師如月揉了揉自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
“你此行也是為了極陽舍利?”
“嗯。”
“空手而歸,你甘心?”
彆忘了,諸葛青雲是個很摳搜的人,他都狠下心給劍閣捐了那麼多錢,換來這麼一次帶隊參賽的機會,現在卻竹籃打水一場空,還倒搭一麒麟內丹,他能甘心?
“怎能說是空手而歸呢?我找到了你啊,我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