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下來，站在門口看門的藍一成了眾矢之的。
出門時，師如月又換了麵具，這次是青麵獠牙羅刹臉，兩邊額角處還做了魔角。
而遞給諸葛青雲的那張，是張笑臉狸貓，與他氣質出奇地適配，給人一種莫名危險的感覺。
但由於最近麵具潮興起，倒也沒人格外去關注他們。
霜降墜在隊伍最後麵，和藍一並肩走著。
藍一不解，便問了：“霜降姑娘可是不舒服？”
霜降搖了搖頭，頓了一下，又點了點頭，似有些猶豫似的怯生生問道：“藍一哥哥，霜降是不是很討人厭啊。”
“不會啊，我瞧著林公子挺喜歡你的。”
藍一是直腸子，想到什麼就說了。
“誒。”霜降歎了口氣，“我知道的，霜降福薄，像林哥哥那樣的大家公子，對我不過是像對小動物一般的垂憐罷了，又哪裡會動真心呢？”
“咳，那也是哈。”
“？”
這種時候，他難道不應該義正言辭地反駁她，然後安慰她叫她不要妄自菲薄，再鼓勵說她還是很優秀很值得被愛的嗎？！
「係統，查詢一下藍一的憐愛值。」
「31」
也許是諸葛青雲和林不渝的憐愛值低得太過離譜，讓她覺得現在這31也很不錯了。於是信心倍增，決定再接再厲。
“罷了，不說傷心事了。藍一哥哥平日裡都做些什麼？”
“就替主子跑跑腿，乾點雜活。”
“啊！不會吧！藍一哥哥樣貌英俊，又年輕已破元嬰，這樣的天資才能，怎可被如此大材小用？”
“嘿嘿，我也覺得我挺帥的。”
“......”
重點呢？重點呢？
“藍一哥哥不會覺得辛苦嗎？”
“還行吧，畢竟主子給我開的月錢是真香！”
“......”
隊伍中，師如月總是最沉默的那個。
眼皮半耷拉著，時不時打個哈欠，一直在神遊天外的樣子。
但，這並不妨礙她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身後霜降和藍一的對話，一字不漏地都進了她的耳朵。
「你說，霜降想從藍護衛身上得到什麼呢？」
師如月向諸葛青雲傳音。
「再觀察觀察就知道了。」
“聽說近日蓮笑坊新來了幾位美貌娘子，左右膳後無事，諸葛兄可有興趣一起去喝個茶，聽個曲兒？”
林不渝臉上掛著笑，神色中帶了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輕蔑。大約在他看來，諸葛青雲已經是個死人了。
聽到蓮笑坊的時候，師如月下意識瞥了他一眼。
林不渝注意到，便向師如月露出一個自以為風度翩翩的笑：
“姑娘彆誤會，蓮笑坊不過是貴人們閒來無事去消遣的娛樂場，並非什麼醃臢之地。”
師如月沒搭腔，林不渝就當她同意了，於是又轉向諸葛青雲：“令妹似乎也有幾分興趣，諸葛兄若是沒有其他事情，何不帶令妹一道去坐坐？”
諸葛青雲唇角微勾，就那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直把他看得心裡發虛，後背都生了幾分潮意，諸葛青雲才緩緩開口：
“那便聽林兄的。”
林不渝鬆了口氣，就剛剛被他那樣注視著，他甚至一度懷疑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見他無事發生似的點了頭，他才將心又放回了肚子裡。
事實上，哪怕他稍微起疑也沒關係，隻要他不拒絕他給他花錢就行了。
很快，一行六人就到了蓮笑坊。
「你的蓮笑坊倒是無處不在。」
「生意嘛，總是天南海北的靈石都沒再賺的。」
兩人用傳音術私聊，麵上都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呦！林少！”
林不渝顯然是這裡的常客了，掌櫃的看到他，便立馬笑著迎了出來。走得近了，注意到他身邊的諸葛青雲，一愣。
臥槽！這不我東家嗎！
掌櫃的臉色一變，立馬就要行禮，但被諸葛青雲一個眼神製住。
同一時間林不渝也上前攙住了他，嘴裡說著：“哎呦劉掌櫃，使不得使不得！雖說我也算是這兒的大客戶，但也擔不得您老這般大禮啊！”
劉掌櫃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一言難儘。給你三分顏色你開染坊是不？
但看自家東家沒有想要暴露身份的意思，劉掌櫃到底也沒再說什麼，臉上重新掛起比剛剛還要熱情一百倍的笑容，將眾人往天字一號房迎。
“等等！”
上樓梯時，林不渝突然開口。
“劉掌櫃，這位諸葛兄是我的貴客。不然這樣，你將其他人都請出去。今天，本少要為諸葛兄包場！”
劉掌櫃眼珠子瞪溜圓，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林少可知蓮笑坊包場要多少靈石？”
林不渝哼笑一聲：“怎麼？瞧不起本少？”
“不敢不敢......”
林不渝直接扯了腰上的芥子囊下來，拋進劉掌櫃懷裡：
“今天表演，讓你們身價最高的花魁娘子上。今天的所有消費，都按最高的規格來，需要多少靈石，劉掌櫃自取！”
“哎！好嘞！”
霜降在後麵聽得目瞪口呆。
這林不渝這麼有錢的嗎？！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癟癟的錢袋，心裡叫苦連天，人與人差距怎就這麼大？
一行六人進了最豪華的包間。
而後笙歌樂起，美人環繞。
一曲敦煌飛天，花魁娘子婆娑起舞，身姿蹁躚，如夢似幻。
“諸葛兄覺得這花魁娘子如何？”
諸葛青雲睨他一眼：“甚好。”
林不渝眼睛一亮，立馬大聲呼喊來劉掌櫃：“掌櫃的，你開個價吧！”
劉掌櫃陪著笑臉，剛想說樓裡的姑娘們都是不賣的，就聽見自家東家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
「五千萬上品靈石。」
諸葛青雲給劉掌櫃傳音。
劉掌櫃一驚！
五千萬？！
那可是蓮笑坊好幾年的營業額啊！！！
就算是花魁，這個價也太荒謬了些！
“五千萬！”
劉掌櫃一咬牙，還是喊了出來。
“五千萬下品靈石？”林不渝皺了皺眉，“一個賣藝的下九流妓子而已，這麼貴嗎？”
“劉掌櫃！”那花魁娘子也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我簽賣身契時您答應過我，不會將我當成貨品售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