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接下來便是來自曙光的第一個問題。請回答：你們是否覺得，人類，是否是這個世界上最邪惡的生物？”
此話一出，眾人立馬爭相搶答。
“當然不是！最邪惡的生物是魔族才對！”
“就是！人類才不是最邪惡的呢！”
“可魔族已經滅亡了啊。我覺得現在......再沒有誰比人類更惡毒了。”
“胡說八道！人性本善！我的答案是：不是！”
輪到師如月時，她朱唇輕啟，冷淡地吐出兩個字：“不是。”
李喬讚同的點點頭：“不是。”
許南山：“不。”
諸葛青雲：“唔......我覺得，約莫是的。”
曙光輕笑：“很遺憾，這次存在了一個說謊者。現在，找出tA，否則，所有人都會死。”
“什麼！規則原來是這樣的嗎！？”
“到底是誰在撒謊啊！自己站出來行不行！”
“對啊！彆連累大家！怎麼這種問題都要說謊啊！自己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唄！”
他們一邊埋怨著，一邊留意著周圍人的表情，試圖找出破綻。
“你為什麼一直不說話？是不是你啊！”
“胡說！我在觀察你們好嗎！”
“是不是你啊？剛剛就你回答的是。你真心覺得人類就是最邪惡的？彆是為了彰顯特立獨行，故意說的吧？”
“休要血口噴人！剛剛回答是的明明不止我一個！”
部分人下意識轉向諸葛青雲，但又趕忙移開視線。
“反正就是你！”
“對！事實勝過雄辯！絕對是你！”
任那人如何辯解都沒用，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是他。
於是他被推了出去。
曙光抬手於虛空輕輕一點。
那人便炸成了血霧。
眾人齊齊鬆了口氣，但不等他們完全緩過來，曙光又提出了第二個問題。
“接下來是來自曙光的第二個問題。請回答：你們是否認為，人性是天底下最可怕的東西。”
這個問題出來，眾人沉默了一會。
若沒有經曆前麵幾輪所謂的遊戲，他們可能會心安理得地答一句否。
可現在......
“是。”
終於，有人應了聲。
“也許是吧。”
有其一，便有其二，有其二，便有之後無數眾。
“是的。”
“我覺得是......”
帶著些許沮喪的聲音，一個接一個響起。
這次所有人都給出了同一個答案。
因為他們壓根沒辦法欺騙自己。
本以為這一輪不會有人再說謊，可現實再次狠狠地甩了他們一巴掌。
“難得答案一致呢。但很可惜，還是有一個壞家夥在說謊。現在，找出tA吧。”
“他媽的到底是誰啊！”
“誰一直在說謊！怎麼想的怎麼答不行嗎？！”
“是不是你？你為什麼不敢跟我對視？”
“你胡說什麼啊，我天生鬥雞眼的啦！”
“奧抱歉。”
“所以到底是誰啊！”
終於有人忍不了，一個元嬰女修突然站出來，指著諸葛青雲就罵：
“是你吧！隻有你，從始至終你都在玩弄人性！你有什麼怕的？！在你的眼裡我們的命都是草芥！我看上一把說謊的也是你！因為你輕蔑所有人，包括曙光！所以才敢在這種時候，也肆無忌憚地說謊！”
她的質問擲地有聲，她的眼裡滿是憤恨。
“還有你們！你們都是懦夫！”
女修轉向她身側眾人，聲嘶力竭地痛罵！
“你們明知道是他在撒謊！卻不敢得罪他！最後把無辜之人推出去頂罪！你們這樣跟他又有什麼區彆？！但凡你們還有點骨氣！就該跟我一起把他投出去！看看他跟曙光到底誰更厲害！”
女修的一席話，終究還是起了反應。
“你是對的。這一回，我投他。”
“我也。”
......
滿場五十人，諸葛青雲得四十六票。
“不是，我覺得諸葛前輩不是這種人！”
李喬站出來替諸葛青雲辯解，可明明她自己的眼裡都十分動搖。
許南山沒什麼想說的。
也沒什麼感想。
都四十六票了，他投與不投，沒區彆，所以就不忙活了。
諸葛青雲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承認......”
“他承認了！”
“果真是你！你真歹毒！”
“等會兒，我還沒說完呢。”
諸葛青雲淺笑。
“我承認，從始至終我都在玩弄人性，也的確視在座各位的性命為草芥。但是，哪怕諸位並不會因此改變對我的看法，我也還是想陳述一遍。”
“這兩次，我均未撒謊。”
“題一，我的答案是：是。人之惡，滋養出了魔，最後卻將魔稱作邪惡的代名詞，哪有這樣的道理？所以我真心實意認為，人類才是最邪惡的生物。”
“題二，我的答案是：是。人性醜陋，我憎惡，所以褻玩。天地眾生，化作人形後，皆沾染人性，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此，不認為我的回答違背了本心，也不認為我在說謊。”
“另外，我覺得人性的可怕，在這一刻，已經表達地淋漓儘致了。”
“偏見，也是人性之一。”
“上一次，你們害怕禍臨己身，上次便不由分說推了那人出去頂罪。這一次，你們害怕禍臨己身，便又以沒有絲毫證據的懷疑，對我群起而攻之。”
“卻還要恬不知恥地，將自己身為加害者的卑劣自私，美化成受害者的威武不屈，一副要為那人沉冤昭雪的虛偽作態。”
“都是因為我撒了謊，才害他被推出去頂罪？”
“都是因為我的壓迫，才讓你們不得已這樣做？”
“你們都好無辜好可憐？惡人隻有我？”
“如果這樣，能讓你們可憐的自尊心好受一些，我也可以全盤接收。”
“左右......我本就是惡人。”
笑麵狸貓的麵具下，他那雙好看的眼睛盈滿是笑意，眼底卻是深深的譏諷。
他走出人群，走向曙光，帶著躍躍欲試的戰意。
“來，試試淘汰我吧。”
曙光盯著他，然後緩緩抬手。
“等一下。”
師如月打斷了他們。
“說謊的，是你吧？”
“什麼？”
諸葛青雲和曙光同時一愣。
“說謊的是你。”
師如月的目光直直逼視著曙光。
“何、何出此言？”
曙光的聲音在顫抖，像是恐懼，又像是隱忍到極致的興奮。
“我說，這一次、還有上次，我們之中的那唯一一個說謊者，都是你，隻有你。”
曙光攏共也就提出了兩個問題。
但每次開口，前綴都是“來自曙光的第x個問題”。
可是......
“因為，你根本不是曙光。”
“你是——”
“妖鐮，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