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零一枚上品靈石。”
隔壁雅間，傳出一個溫婉沉靜的女聲。
底下嘩然。
“誰啊，怎麼這麼小家子氣。一枚一枚往上加？”
“這聲音你聽不出來？萬花樓的花魁娘子美杏姑娘啊。”
“嘖，怪不得，一個出賣色相的伶人......就是上不得台麵的。沒靈石，就彆來湊這種場合的熱鬨啊，丟人現眼。我出一萬零一百上品靈石！”
“噗，我還當你多有財力呢，也就加了一百奧？一萬零一、一萬零一十、一萬零一百，中間不都得墜個零字，也沒見得好聽多少嘛。”
“唉你這小妖怎麼說話的！”
“略略......又摳又愛裝。”
“一萬一。”
這時候，師如月對麵的包間，響起一個尤其高傲的女聲。
這熟悉的語氣，師如月和諸葛青雲倒是聽出來了，正是之前在門口遇到過的四方丙級玩家，羚羊阿玉。
“哇！這又是誰！太闊綽了吧！”
“瞧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兒，這城中除了阿玉姑娘，誰還能有這麼大排場！”
“阿玉姑娘？你說的是那個傳聞加入四方之後，僅三個月就拿下丙級的超天賦玩家，羚羊阿玉？”
“對！就是她！”
“原來如此，難怪不缺靈石......等會？她都已經是丙級玩家了，怎麼還來跟我們搶這通行證？”
“收藏或者送人唄？這不是很正常。在四方接任務賺的靈珠，不僅在四方內能用，出了四方還能兌換成靈石，一比三，一比四，有得是人願意收！阿玉姑娘躋身丙級玩家，都不知道賺了多少靈珠了，又豈會差這三瓜兩棗？”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奧，忘了告訴你了，我也是四方玩家。不光我是，剛剛被你嫌棄了美杏姑娘，前陣子也是收到了四方邀請函的。不過她應沒應邀我就不知道了。”
“不是！你們一個兩個都已經是玩家了，就把機會讓給其他人啊！”
“啊呸呸，都知道四方好，都削尖了腦袋想往裡擠。我們又不傻，乾嘛要讓你們這些家夥進去跟我們爭搶資源？獨占不香嗎？有一個算一個，利用從四方中賺得的財富，將競爭者扼殺在搖籃裡，豈不美哉？”
“歹毒！太歹毒了！怪不得現在四方通行證一票難求呢！”
“嘿嘿，恨我們也沒用，誰叫你們沒本事，入不了四方主人的法眼，收不到邀請函呢？收到邀請函，就會成為四方的保護對象，誰都阻止不了你進入四方。”
底下吵吵鬨鬨間，通行證的價格已經被抬到了一萬八千塊上品靈石。
到現在這個價位，絕大部分人就已經力不從心了。其中九成以上的妖，都是抱著傾家蕩產的決心來的，就指著拿著通行證順利進入四方，以此一波翻盤呢。
但現在......
“一萬八千零一塊上品靈石。”
師如月隔壁包間的那位花魁娘子，雖每次隻在最高價的基礎上，多加上一塊上品靈石。但她從始至終，都表現得十分遊刃有餘，從容且隨意，仿佛隻是出門在街邊小攤上隨手買了件首飾。
“一萬九千上品靈石！”
羚羊阿玉的聲音，聽起來就有些咬牙切齒了。
“天呐，都一萬九了！簡直壕無人性！”
“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底下人直歎氣。
這已經不是他們能參與的競爭了。
尤其是想到現在爭鋒相對的兩人，都是四方玩家，就愈發心裡冒酸水了。
羚羊阿玉從前是家道中落的破落戶，隻能靠上山采些靈草靈藥換錢，維持基本生活。
而美杏姑娘更不用說了，靠色相賺點辛苦費，雖是花魁待遇不差，但也絕不足以跑到這種場合來拚富鬥狠。
這二者一入四方，便好像直接跨越了階層。
他們再怎麼追，也追不上了。
此時叫價還在繼續。
“一萬九千零一。”
“兩萬！”
羚羊阿玉的聲音在微微顫抖。
兩萬啊！這可是整整兩萬！
不是付不起，就是單純的肉疼。
上次她在其他城中拍到的通行證，才花了一萬兩千出頭，但今天價格已經乾上兩萬了！尤其是對麵那該死的小娼婦還完全沒有要罷休的跡象！
兩萬啊！整整兩萬！
全拿來收購靈珠，都足夠在四方中買一本品階不錯的妖修功法了！
但這種時候，她再肉疼都隻能硬扛。
雖然她的初衷不過是拍下通行證，免得通行證落到其他妖族手上，新增一個競爭對手。
可對麵那個跟她叫板的美杏，與她同為四方玩家，是一個現成的、實實在在的競爭對手。
在四方外，她是家道中落的清白大小姐，美杏是煙花柳巷長大的風塵女，她比她不知道高貴多少。
在四方內，她比美杏進入早，比美杏等級高，名聲也比她更響。
現在底下那麼多人都在看著，她若退縮，讓美杏將通行證爭了過去，她必然會淪為全城笑柄！
而她，也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邊的美杏，又淡淡開口。
“兩萬零一。”
“兩萬一！”
“兩萬一千零一。”
“兩萬二！”
“兩萬二千零一。”
師如月和諸葛青雲二人，一邊品茶，一邊吃著水果，饒有興致地觀摩二者爭鋒相對，並不急著摻和進去。
這時，隔壁雅間又傳來聲音。
“小姐！這都加到兩萬五了，一枚通行證而已，根本值不了這個價，要不咱們就讓給她算了！”
“不是跟你說了，這通行證我要拿來送朋友的嗎？”
“哎呀您就彆捉弄我了，您整日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來的什麼朋友？”
“天地良心！雖然我之前的確老是編些話來逗你玩兒，但這次我絕對是認真的！騙你我明天一覺睡醒臉上爆五個痘！”
“啊呸呸呸！小姐！可不能發這種毒誓！”
“知道啦知道啦！”
說著，她清了清嗓子，又端起那溫婉沉靜的調調，再次加價：“兩萬五千零一枚上品靈石。”
人前人後兩副麵孔。
不愧是異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