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偃鬆一出現,便對雍憐思怒道:“這與我們當初約定的不一樣!”雍憐思輕笑道:“你既然效忠暗階了,在這麼重要的場合,我自然不會漏掉你!”白偃鬆目光躲閃,似是不敢麵對鳳起等人,雖不再如表麵那麼氣憤,但仍道:“但是,這也與我們當初約定的不符!”雍憐思沒有理他,看了看那邊的鳳起等人,道:“這下你們知道是為什麼了吧?”鳳起與吳土均沈默不語,隻是盯著白偃鬆。淩亂秋心裡知道,這個白偃鬆,肯定是擁有這裡的授權,帶著雍憐思等人進來的。一直呆在一邊沈默的水行令,忽然道:“告訴我,夢大人如何了?”白偃鬆不敢回答,看了看雍憐思。雍憐思掃了掃水行令,道:“問多了,對你們沒好處!”鳳起忽然暴喝道:“白偃鬆!回答問題!”白偃鬆做了虧心事,自然心裡不安,此時嚇了一跳,失聲道:“什麼問題?”鳳起冷冷道:“他們沒見過高階,難道你沒見過嗎?難道你對高階的實力,這麼沒有信心?”白偃鬆猶疑一下,隨即怒斥道:“你跟我不同!你是海迪斯的弟子,又那麼受寵,將來肯定會被晉級為高階,而我自從上次失敗後,就一直被冷落,我是不允許失敗的!”鳳起呆了呆,道:“難道,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白偃鬆似是豁出去了,道:“不錯!海迪斯連雍小姐都打不過,而雍小姐還那麼年輕,我為何不能投入這邊?“管他光明還是黑暗,隻要能讓我得到力量,我就投靠!”淩亂秋心中一黯,知道海迪斯與雍憐思之戰,雖然未分勝負,但在修真者的心中,其實留下了印象,高階並沒有想像中的強。尤其是雍憐思看上去如此嬌弱,連這樣的人都打不過,的確有損高階的威嚴。鳳起欲言又止,最終歎氣道:“那你也不該帶人到這裡來……”白偃鬆剛要駁斥,雍憐思忽然道:“正好我想詢問一下,如果你回答我這個問題的話,我就把這裡在你沒來前發生的事情,以及你關心的夢驚雪的下落告訴你。”鳳起一呆,道:“妳要問什麼?”雍憐思看著他,道:“「自由天」出現的海迪斯,是真是假?”眾人一震。淩亂秋得到郝色提點,雖然有些猜到了,但沒想到,雍憐思居然也能問出這樣的問題。而其他眾人,包括高階區的這些人,他們還從未懷疑過海迪斯的真偽。鳳起沉吟一下,果斷的道:“假的。妳告訴我答案。”雍憐思似是早已猜到,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好。”一頓,道:“我們來之前,這裡就已經空無一人了,所以夢驚雪的下落,我們也不知道。就是這樣。”鳳起不由得為之氣結,他之所以肯透露這樣的機密,就是想得到關於夢驚雪的消息,卻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結果,但雍憐思不可能說這種無謂的謊言。眾人都還沉浸在剛才那個消息裡,即便淩亂秋事先猜出,但在得到確認後,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如果那個海迪斯不是高階,那麼是誰扮的?這個扮的人,居然能跟雍憐思對抗如此之久,那也是一個不輸雍憐思的人了。高階這邊的實力,果然還是高深莫測。這一下,眾人的信心重新回來了,但看見雍憐思那麼自信滿滿的樣子,似乎並不懼怕,心中不免又嘀咕起來。畢竟在場的人,都見識過雍憐思的厲害。雍憐思道:“好了,我要問的也問完了,你們在這裡好好待著吧,我往上去了。”鳳起臉色一變,道:“妳覺得憑這個結界,就能困住我們了?”雍憐思微笑的眨眨眼,道:“那你可以試試看。”說完,轉首往外走去,道:“走吧,下一站「尚離天」。”旁邊的青衣男子與白偃鬆緊隨而去。這邊幾人想動,但早已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去,土行令忽然道:“白偃鬆的授權令能到哪裡?”鳳起苦笑道:“三層,「驚夢天」、「尚離天」以及「萍海天」。原本指望他能戴罪立功,才多給了他進入一層天的權利,沒想到……”土行令歎了一口氣,又道:“他,難道還沒出關嗎?”鳳起苦笑道:“沒有。按照時間,他應該是上月就可以出關的,可能出了點意外,到現在還沒有。“不然上次「自由天」,他肯定就去了,他去的話,應該不會發生後來的事了……”話語越說越黯淡。淩亂秋聽不太懂,但也知道應該不是海迪斯,道:“你們說的是誰?”鳳起唔了一聲,道:“我一個師兄。”似是不想多說,隨即轉開話題,道:“我們還是想辦法破掉這個結界吧!”淩亂秋看著四周,除了現在的身體無法動彈外,倒沒有任何其他問題,不過他好奇的是,為何剛才雍憐思等人,卻絲毫不受影響。果然那邊鳳起繼續道:“他們既然能夠進出這裡,那就說明結界並不是沒有留下暗門。隻要我們找到其中的暗門,那就有機會離開!”淩亂秋問道:“這個結界一定有可以破解的方法吧?是什麼?誰知道嗎?”鳳起皺眉道:“這個血奕結界早已被禁,隻是在上古戰圖上,有一些零星的記載。“而且,我們現在隻是無法動彈,我覺得這不正常!血奕結界,以血為媒……”話說到一半,頓時啞住了。原來大殿上,竟然不知從哪湧來了強烈的血腥氣。正在大家以為這是幻覺時,忽然殿外的鮮血,朝裡流淌了過來,站在最靠後的一個光明武士大叫起來,前麵能看到的人勉強回頭。鳳起色變道:“外麵的人……”淩亂秋也同時想起,留在外麵等候的那些修真者,沒想到,他們逃過暗階空間的追殺,竟然死在了修真界光明高階區內。沒有能力保護下轄的修真界,這對於高階的權威來說,是一個嚴重的侮辱。這裡的幾人,都清楚的瞭解這一點,但也知道,雍憐思費了這麼大力氣來這裡,絕不是如此簡單的目的。就在這刻,結界發動了。果然是以血為媒,外麵的血流進大殿時,整個殿上頓時氣氛一變。四周湧起的濃烈殺氣,將殿上所有人包裹在內,每個人都感覺到自己彷佛處於血獄般,四處彌漫著血腥氣。淩亂秋之前為二行令療傷,耗費了太多的奕力,所以一直就在暗運天絕心經,試圖能恢複一些力量,所以,此時也終於有了效果。結界的力量雖然封住了他的行動,但卻無法封住他奕力的流動。天絕心經朝四周蔓延開來,剛一出去,便感覺到空氣中各股禁錮的力量對他圍剿過來,一觸之下,天絕心經頓時縮回。淩亂秋心中一黯,正要重新運氣,他整個人隻覺得身子一輕。原來那縮回的天絕心經,似乎再也不甘如此被束縛著了,不再往外延伸,而是轉為一股奇異、柔和的力道,遍布淩亂秋周身。淩亂秋心中同時顯示出整個大殿上方一張血紅色的大網,幾根銀色的細線,在大網上夾雜著。他心中一動,朝那銀色細線掠去,隻見眼前迷蒙一片,片刻間,他眼前一清,人已經到了殿外。他再轉首看回殿中。隻見殿內數人仍被困在其中,各人臉色不同,或怒或悲,隻有鳳起慢慢醒轉,雖還沒能脫離出來,但眸子一亮,臉上一清,明顯已經脫離了結界狀態。鳳起一見結界外淩亂秋正朝著這邊看,心中知道他已經逃出,忙喝道:“你身上的許可權,可以上通十八層天!快去通知謬大人。”淩亂秋還在考慮如何將他們救出,此時聽到鳳起的呼喊,忙道:“那你們怎麼辦?”鳳起搖頭道:“快去吧,我已經找到破解方法,這裡交給我,你去通知!”淩亂秋知道,鳳起不會拿他們這些人的命開玩笑,當下一點頭,道:“好,我這就去!”說完,轉身便往外掠去。剛到殿外,麻煩頓時來了。這裡他完全不認識,根本不知道,怎樣才能進入下一層天!難道也跟剛才一般,有這樣的光門?他剛想轉頭回去詢問,忽然聽見一聲淒厲的驚叫聲,眸子一轉,這座驚雪宮處於山腰,圍繞在群山之中,這叫聲也彷佛從天地間傳來。奕力迅速朝四周擴展開去,幾股力量波動從某處傳來,他不再猶豫,迅速掠去。綠樹掩映,微風輕拂,淩亂秋幾個縱掠間,來到了力量波動傳出的樹林。樹林中,背對著他正站著一個人,而地上則有幾具屍體倒在了血泊之中。淩亂秋怒道:“什麼人在此撒野!”說著,身形跳躍,一掌劈了過去。那人身著灰衣,修長的身形,愕然轉身,雙掌一招,竟將淩亂秋含怒而發的掌力,全部消除,同時道:“你是什麼人?”淩亂秋隻覺得一陣柔和之風吹過身上,又見這人麵如溫玉、一派儒雅,並不像是暗階的人,不由得道:“我是跟隨鳳起上高階區的淩亂秋,現在這裡已經被暗階入侵,你又是什麼人?”那人臉上一驚,道:“暗階?誰帶來的?”淩亂秋狐疑的看著他,那人趕忙道:“我是「萍海天」第一巡查獨孤天,剛才到了這裡,發現這裡多了不少屍體,正在奇怪。”淩亂秋忙道:“暗階是由一個叫做雍憐思的女人帶領的,他們現在去「尚離天」了。”獨孤天嘴中喃喃的念了念雍憐思這個名字,一臉茫然,隨後道:“他們怎麼進得來?”淩亂秋把白偃鬆叛變的事情說了一遍。獨孤天臉色劇變,道:“白偃鬆的許可權,我記得可以到「萍海天」,我必須迅速返回。多謝小兄弟了,再見!”淩亂秋驚道:“難道,你不去救「尚離天」嗎?”獨孤天搖頭道:“尚離與我們素來不和,我去做什麼?目前最重要的,是守住我們「萍海天」!”說完,就要走了。淩亂秋趕忙叫道:“那你告訴我該如何去啊!”獨孤天看了看他,道:“從這裡下去,有一個山洞,洞內有一個光門,那邊過去就是「尚離天」了。祝你好運!”說完,身形一閃,飄然而去。淩亂秋往下看了看,山旁是一片雲層,一望不見底。他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雲層在四周掠過,耳邊呼呼風聲,體內天絕心經迅速流轉,抵抗著外界的氣流。速度越來越快,勁風刮得他生疼,雙掌往下一壓,開始降落。巨大的氣流往上狂掠,即便以天絕心經的強勁,竟然也有些支撐不住。終於,淩亂秋藉著風勁,還是穩穩的落在了地上,身上驚出一身冷汗,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太冒失了。他擦了擦汗,朝裡麵走去。果然走了沒一會,便發現了一個山洞,洞內青光閃耀,正是一個光門。淩亂秋不知道該如何開啟,但是他記得,鹿宗齊臨死前,曾給過自己直達“崇明天”的授權,按道理,這裡應該也不是問題。他試著把手伸到光門邊,剛一觸上,便發現手上一陣光芒閃爍,那光門竟然自動跳開,眼前頓時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青色的石苔,濕潤的空氣,淩亂秋似乎掉入了一個水的世界。周遭幻影萬千,似在水中,又似隻是幻覺,眼前陡地一亮,他彷佛從一片迷蒙中衝出。麵前是一個藍色的大湖,湖邊正是一片肥沃的田野,而在遠處,一個木屋正立在那邊。淩亂秋有些呆了,他並沒有看見自己想像中更加宏偉的宮殿,這裡是哪裡?“呔!”的一聲輕叱,湖麵上揚起晶瑩剔透的水珠,一股淩厲的掌風打來。淩亂秋身形急轉,朝湖邊的實地掠去,一轉身,便是一下拍出,這一下拍在湖上,激起更大的水浪。一片水浪中,寒氣悄然侵來。淩亂秋知道這一下是真的敵人,不敢大意,掌勢暗蘊,身形迅速橫移,閃到水浪激起的側麵來,也終於看清了那人原來是一個黑衣女子,看樣子應該就是暗階的。估計這裡是“尚離天”的入口,所以雍憐思派來守住的。淩亂秋迅速掠過這一念頭,殺機現出,便拿出靈刃,朝她劃去。那女子正在四處尋找淩亂秋,忽然看見靈刃發出的寒芒,臉上一白,迅速落下身子,與湖麵緊貼而行。但是,淩亂秋既然起了殺機,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她?藉著俯衝之勢,劈出一道強烈的寒光,朝那女子打去。而那黑衣女子也不傻,身子一轉,前進的方向猛地一變,躲過了這一下。寒光打在湖麵上,卷起比方才更大的波浪,最高處竟高達數十米。那女子心中暗喜,正要藉此時間喘口氣再謀進攻,但哪知淩亂秋根本不在乎看見與否,完全是看著奕力感應來施招。那女子躲在層層波浪之後,剛一放鬆,便發覺周遭已經完全被一股冰冷的殺氣凍結。她已經完全無法動彈,一把冰冷的匕首貼在她的後背,淩亂秋的聲音傳來,道:“彆亂動!”那黑衣女子當然不敢動了,就連運氣也都停了下來,這一下,整個人就完全掉入了湖中。淩亂秋早有防備,一隻手握住靈刃貼住她的後背,另一隻手從背後摟去,手掌緊緊貼在她的奕海處,道:“再動就廢了妳!”黑衣女子顫聲道:“你想怎樣!”淩亂秋道:“名字,身分。”黑衣女子哪敢猶豫:“托蕾。暗階天女的貼身侍衛!”淩亂秋怔了一下:“暗階天女?雍憐思?”黑衣女子趕忙點頭,淩亂秋暗道:原來她還是個天女,不知道這個天女是什麼意思!他繼續問道:“你們來了多少人?除了妳之外的人在哪?”托蕾道:“我們來了五十多個人,他們一部分人在攻打尚離宮,另一部分人在準備進入「萍海天」!”淩亂秋一驚,沒想到,雍憐思居然敢兵分兩路,難道他們真的那麼強?剛要繼續問位置,忽然心中警兆現出,不過,幸好兩人都在水中,他一把押住她,潛入水中,剛埋好,隻聽腳步聲傳來。“托蕾,托蕾!剛才這裡發生什麼事了?有人闖進來了嗎?”淩亂秋知道,是剛才那水浪炸響把人引來的,但也知道,如果這麼一直不回答,肯定知道是出事了,正在猶豫要不要上去,把兩人一並解決了。這時,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巨響。轟的一下,就連藏在湖底的淩亂秋,都感覺到四周的震動,上麵兩人高興得歡呼一聲,一人叫道:“攻破了!我們快回去!托蕾,妳也快來!”淩亂秋心中一震,難道尚離宮這麼容易就完蛋了?他看了看托蕾。隻見碧色的湖水中,托蕾淡藍色的眸子正緊盯著他,原本被黑頭巾包裹著的金黃色頭發,也完全浸在了水中。沒想到這個托蕾,也算是個美女。不過此時的他,倒是完全沒有心情繼續觀賞,一把把她提了出來,冷道:“告訴我位置!”托蕾濕漉漉的頭發滴著水,她沈默了一下,忽然道:“你是不是淩亂秋?”(全本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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