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塊巨大的隕石撞了過來,衝在前方的學員們發射飛彈將它炸開。隕石的碎塊以更快的速度撞向側後方的賀行。賀行抵著自己的牙槽,在心裡冷哼:爸爸我可不會輕易掛掉。賀行忽然側翼,發射飛彈,擦著學員們的飛艇而過。就在顧淮還有隊員們都以為是賀行射失的時候,賀行的飛彈擊中了一塊隕石,它改變了方向,直接撞在了隊員飛艇的側翼上。正在觀戰的顧淮的眼睛亮了,他忽然明白賀行在想什麼了。他的係統靈敏度不夠,想要擊中對手幾乎不可能,但卻能借助外力!因為顛簸,隊員的飛艇能量盾不夠集中的刹那,賀行一發狙擊彈,從能量盾的邊緣擦進去,乾掉了他們的舵手。來不及調整方向,隊員們的飛艇直接被隕石撞到連親媽都認不出來。轟隆一下爆炸了。顧淮愣在那裡,這種隨機應變的能力,關城到底是怎麼教他,又或者說到底經曆了什麼能讓他這麼老練。就好像習慣了把握生死瞬間。賀行扯起了嘴角,就這麼點本事還算計我?在實戰裡麵,沒有絕對的公平。戰艦的反應係統也不可能永遠在最佳狀態。關城曾經對賀行說過,隨著能量的不斷消耗,到最後係統可能無法被完全帶動……彆說降低百分之三十的靈敏度了,就算隻剩百分之一也要努力活下去。此時,何歡走到了顧淮的身邊,目光深遠:“老顧,一個真正優秀的戰艦操作員,能準確估量艦載能量,不僅要完成任務,還要有足夠的能量返航。”不知道為什麼,離開一線已經兩年的顧淮,心底好像有什麼冷卻的東西,再度燃燒了起來。“如果……如果把賀行交給我來培養,他一定能……”這時候賀行拉開了門,他正好聽到了顧淮的話。“我還是更適合野蠻生長,培養什麼的不適合我。”他踩著人字拖,揣著口袋跨了出來:“可惜了,你們暗算了我,我也贏得嘎嘣利落脆!”賀行一抬眼,就看見了何歡。霧草!不想來什麼就來什麼!“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賀行瞪大了眼睛。何歡看起來跟顧老板很熟,臉上的笑容充分刺激了賀行想打人的衝動。他手裡拎著一罐汽水,喝了一口,指了指顧淮:“這位是老板。而我是大老板。明白了嗎?”賀行快瘋了――你看看我的臉!你覺得我想要明白嗎?賀行咬著牙槽,眯起了眼睛:“你前幾天還帶了姓許的跑去買飛艦,這會兒就開飛艦俱樂部了?”顧淮壓低了聲音問:“姓許的?許衝?”“不記得了。”何歡回答。遠在月球的許衝打了個大噴嚏,此刻他不配擁有姓名。“嗬嗬。”顧淮冷笑了一下,“這小子我喜歡。”“哦?你喜歡他什麼?”何歡抬起眉來看向顧淮。“因為他不相信你。”顧淮回答。“好了,賀行小朋友。我是俱樂部的大老板對你來說有那麼難以接受嗎?至少我看了你的比賽之後,對你的能力非常認可,你難道不高興嗎?”何歡反問。你是牛皮糖嗎?甩都甩不掉,現在還粘牙!賀行咬著牙槽反問:“小朋友?你叫誰小朋友呢?你是我叔叔還是我爺爺?叫我小朋友?”“我比較喜歡做你爸爸。而且我是非常有錢,並且是個會非常疼你的爸爸。”何歡說。“非常疼你”這四個字念得讓人肝顫。賀行皺了皺眉:“我怎麼覺得這話聽起來那麼邪惡呢?”也不知道怎麼了,他就覺得這個何歡不對勁。前幾天的那一場比賽,賀行就看出來這個何歡跟那些大少爺不是同類人。再加上那次808島的試駕事故,何歡整個人都太淡定了,這種淡定並不是因為他有錢,而是因為他經曆過更嚴重的事情。有人曾今對賀行說過,人生嘛,除了生死沒有大事。賀行從何歡眼睛裡能感覺到一種囂張,生死對他都不算大事。他就是個神經病。要想活得久,就得遠離神經病。更不用說,這個何歡的笑容三分嘲諷七分狡黠,難辨真心。賀行向來是個直腸子,喜歡跟爽快的人打交道。像是何歡這樣的總讓人覺得心思深沉,遠離才是硬道理。“不好意思,這個俱樂部的外援我不當了。你們找彆人吧。”賀行看向顧淮,低低地說了句,“抱歉,浪費你的時間了。我覺得,你是個正經的好人。”潛台詞就是可惜了,跟何歡這個不正經的人走在一起。顧淮愣了愣說:“我他麼還是第一次被人發了‘好人卡’!還是這麼正經的“好人卡”。”賀行沒忍住笑了出來。這個叫顧淮的人比何歡可愛多了啊!“我給你一周的時間考慮。”何歡揚高了聲音說。“不用考慮。後會無期。”賀行拽過自己的太陽帽,摁在腦袋上。顧淮側過臉看著何歡,竟然有點得意:“就算在他眼裡不是個好人,也彆太難過了。”“你跟我相比,當然那是好人了。也隻是‘好人’而已了。”何歡還在繼續喝汽水。賀行離開的時候,那兩人還在討論中。“現在怎麼辦?之前不是都說好了,等他簽了合同你再露麵?生米煮成熟飯,不是你的主意嗎?”顧淮說。賀行停下了腳步,一聽就想發作。還生米煮成熟飯?已經走出幾米遠的賀行還是回了頭,從門縫之間看到何歡垂著眼,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隔著一段距離,他們的聲音也不真切了。“我能不騙他的,就還是不騙他了。小刺蝟一旦把刺都豎起來了,就很難抱起來帶走了。”那聲音很遠。刺蝟?你才刺蝟!信不信老子化身榴蓮,又硬又醜,炸不死你!做戲麼?但是從這個角度,他們看不到他還在門外。“嗬嗬,那他不簽合同了,我們這個俱樂部是不是也不用辦下去了?”顧淮又問。“辦啊,誰說不辦了?我不是給了他一周時間考慮麼?”“等等,這不像你。你從來不等人,更不用說第二次機會了。”賀行看見何歡把胳膊搭在顧淮的肩膀上,還靠近了對方說:“你知道被我寵愛的人,都有哪些權利嗎?”顧淮冷哼了一聲:“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權利?”“不,是任性的權利。”賀行愣了愣。任性的權利?老子不需要!麻煩你收回,不然老子要打差評了!四位學員顫悠悠從駕駛艙裡出來了。他們低著頭,屏著呼吸,連自己都覺得羞愧。四個人啊,還打不過一個人。在聽說賀行的係統靈敏度被降低了三分之一,他們更加覺得自己不配活著了。本來他們以為自己會被老顧吼一通,但是他們一個二個都喪了吧唧的,也就沒什麼好吼的了賀行離開了俱樂部之後,有些頹喪地走在繁華的大街上。這裡可是個好地段,能把俱樂部開這裡,那個何歡應該真的很有錢。他也是砸錢玩飛艦的,隻是很明顯,他比韓大少爺要專業許多。賀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拒絕何歡,給誰打工不是打工呢?何歡隻要給錢給的多,也無所謂他是不是起了個娘們唧唧的名字,又或者他的微笑太邪門兒。他太聰明了啊,賀行知道論起人心來,自己分分鐘就被何歡碾壓。想要過得輕鬆,那就要過得糊塗。和太過聰明的人打交道,往往糊塗不起來。咯嘣一聲脆響,賀行一個踉蹌。是他夾趾涼拖竟然斷了!霧草,這算是個什麼鬼運氣?還能再倒黴一點嗎?賀行摘了根草,繞過涼拖的洞,和斷裂的部分綁在一起,然後繼續哢噠哢噠踩著向前走。回到了家,他在自己的那張瘸了腿的床上躺下,剛要翻身,隻聽見哢嚓一聲,那條墊了無數層硬紙殼的床腿終於斷掉了。賀行直接溜了下來,後腦勺抵在地上。“臥槽……怎麼這個時候斷了?”賀行爬起來,趴地上研究了半天,他是多餘的錢一分也不花的鐵公雞,買新床那是絕對不可能。換床腿也不可能。還有更簡單的方法,那就是出去撿更多的紙殼來墊在斷了的床腿位置。這樣一來,他還需要去撿該好多好多的硬紙殼。他找來了一個□□布袋,往肩膀上一甩,打算出去“取材”。誰知道他才剛把門打開,一棒子夾著冷風,迎麵而來!賀行反應快,避開的同時,抬起膝蓋狠狠頂在了對方的小腹上。“搞毛線啊!找揍!”賀行剛把這人給踹出去,還有好幾個凶神惡煞的家夥衝進來。“媽的!還來勁兒了是麼?”賀行把麻袋往這些人腦袋上一罩,直接把他們踹飛出去。這些都是在下城區混日子的流氓地痞,平日裡跟賀行井水不犯河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晚上來他家聚會了?賀行一把拽過其中一個表情凶狠的黃毛,直接把他往地上一摁,隨手拎起斷了的床腿兒,往他腦袋邊上一砸。“誰他媽再過來,誰腦袋就不想要了!”賀行側過臉,狠狠瞪視過去,那一聲吼在回蕩,半條街都能聽見。外麵的流氓一下子就給震住了。舉著鐵棍,都不知道該放下,還是該衝進來。“說――誰叫你們來鬨事的?”賀行側過臉,眉毛一挑,煞氣十足。“我們……我們不認識那人……他給錢叫我們來好好教訓你……讓你……讓你知道不該打的比賽不要打……”“哈?”賀行愣了兩秒,意識到恐怕是自己上一場比賽太囂張,把那些種子飛艇都給癟掉了,大大地得罪了一些擁有俱樂部的老板,甚至是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