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懂事了。有時候你也要相信自己有一些特彆的權利。】賀行抓了抓腦袋,忍不住問對方:【什麼權利?】【在珍惜你的人麵前,擁有任性的權利。】賀行愣住了,任性?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還怎麼任性呢?這天晚上,賀行躺在自己搖搖欲墜的床上,一個勁兒的烙餅。下城區的夜晚很鬨騰,即便關緊了窗子,還是能聽見外麵飆機車還有喧鬨的聲音。賀行忍不住把自己的通信器打開,將俱樂部聯係人的最後一條信息翻出來看。他想起了六歲生日那一年,素未謀麵的父親遠道而來,將他扛在自己的肩頭逛公園,離彆的時候抱著他說“對不起,爸爸不夠強大。”父親顫抖的懷抱讓賀行覺得很溫暖。再後來,他考進了預備役,但是卻被通知審核無法通過。賀行一個人坐在下城區的路邊,不知所措的時候,他接到了父親的電話。父親問他是不是很想進入預備役,賀行回答了“當然是。”第二天,他收到了錄取通知,而聯邦數據庫裡一個名叫賀修文的高級研究員被調離他的崗位。再後來,他即將和前往月球基地,雖然嘴上沒有說過,但真心很想見父親一麵。在運輸艦隊之前,他的父親狼狽著趕來,給了他也擁抱,將手腕上的通信器塞進了他的手裡,對他說:“我為你驕傲。”等到他去了月球,才知道賀修文從東區副區長的第一秘書降級到了第三秘書。再後來,當他從月球回來,他不敢在心裡想念賀修文了,因為隻要一想,萬一賀修文又出現了呢?都到第三秘書了,再往下降都不知道能不能當普通文員了。“任性的權利嗎?”賀行想著俱樂部聯絡人的話,拽著被子轉過身去。老子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才不需要什麼任性的權利。周末,正抱著美人享受休閒時光的大富豪趙如鬆忽然被敲門聲吵醒。是他的管家。“先生,先生!有客人來了!”“大周末的還不讓人睡覺了!”趙如鬆起床氣很大,掄起枕頭砸在了管家的臉上。“是……飛艦競賽委員會的陳會長來了。”話音剛落,趙如鬆就立刻坐起身來。“你說誰?陳會長來了?你怎麼不早說!”趙如鬆趕緊整理穿著,洗漱了一番,對著鏡子把自己的胡茬都給刮了,等到他擠出笑臉,來到客廳裡的時候,就看見陳玉背脊筆挺地端坐在沙發上。麵前的咖啡杯,估摸著一口都沒有碰過。趙如鬆趕緊上前:“哎呀,陳會長,您有什麼事情電話裡吩咐一聲就行了,怎麼親自上門了?”陳玉是聯邦艦隊出身,曾經的a級戰艦操作員,參加過黑魘戰役,負傷退役。非常有威望,也非常有能力,眼光準的不行。那些優秀的飛艦運動員,有哪些具備成為戰艦操作員的資質,哪些隻能當運動員,他的意見影響著聯邦艦隊的判斷。“我陳玉向來有話直說。上麵傳來一些消息給我,說趙先生您罔顧競技精神,對拒絕加入你俱樂部的選手惡意打壓,甚至有不少超過底線的行為。”陳玉的話一說完,趙如鬆整張臉都青了。但他是個人精,如果聯邦要動他,怎麼可能讓陳玉坐到他家裡來提醒他呢?“陳會長,這樣的事情怎麼怎麼可能發生在我趙如鬆的身上?我熱愛飛艦競賽,也尊重聯邦艦隊。可能是我樹大招風得罪了人,我一定低調。麻煩陳會長跟上麵的人反應一下,這都是誤會。”趙如鬆嘴上服軟,心裡盤算著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他非要讓那家夥跪在地上後悔。陳玉看著趙如鬆的表情,眉梢一挑。“誤會?要我提醒昨天發生了什麼嗎?”趙如鬆心頭一顫,昨天……他還真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陳玉單手撐著茶幾,因為受傷,他有一隻眼睛是義眼,但另一隻眼睛卻極有氣勢。“今天來警告你隻是看在你給聯邦交稅的麵子上。下次再搞垃圾手段,你就到月球上去采礦吧。”說完,陳玉就起身離開了。趙如鬆心裡咯噔一下。月球上有個聯邦監獄,專門關押重犯。他……他乾了什麼事情嚴重到要去月球上挖礦?趙如鬆趕緊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助手,才知道助手昨天買了一幫混混,去收拾一個叫做賀行的年輕人了。“那個賀行我們做過背景調查了啊!父親不詳,母親早亡,在學校裡成績也一般,後來進了預備役,到月球上開過兩年運輸機……”趙如鬆聽到這裡,似乎反應過來什麼。他看過賀行開飛艦,當時就覺得這小子肯定能拿冠軍,也肯定能被聯邦艦隊看上。後來再深入調查一下,就知道他參加過黑魘戰役,因為心理評估全麵垮掉,沒辦法繼續留在艦隊裡。這樣參加過殘酷實戰的人,水平當然高超,但也注定了無論他有多厲害,聯邦艦隊也不會要他。心理評估,是硬性指標。預備役不算正式的聯邦艦隊操作員,賀行是可以參加飛艦競賽的。所以趙如鬆想過雇傭賀行,錢給多點沒關係,讓他訓練飛艦運動員,然後帶著他們比賽,把趙如鬆選中的人帶進決賽裡。但是賀行這小子不給麵子,趙如鬆就想要教訓他一下,叫助理去安排這件事了。才一個晚上,陳玉就上門警告了。是他趙如鬆低估了黑魘戰役對這些聯邦操作員的影響力。哪怕是預備役,對於陳玉他們來說都是同氣連枝。動一個賀行,就像動了整個聯邦艦隊。“你聽好了,以後不要再動那個賀行了。見到他要客氣。任何有聯邦艦隊背景的人,哪怕是個預備役學員,或者後台算數據的,我們都不能動。明白了嗎?”“明白了,老板。那其他拒絕我們的人,還要教訓嗎?”趙如鬆氣不打一出來:“你事情辦得這麼糟糕,我都在聯邦艦隊掛了名字了!還教訓?你是想要上麵的人來教訓我麼?”在飛艦世界錦標賽結束之前,這些台麵下的事情,都不能做了。這幾天賀行在家也沒閒著。這個叫何歡的家夥,都親眼見過他單人駕駛飛艇拿下冠軍,還敢來挑戰?到底是個什麼來頭?賀行搜索了“何歡”這個名字,結果跳出來一大堆人,還有好幾個擠著胸發邀請的妹子。賀行一臉黑線,趕緊全部關掉。又在何歡的後麵加了“飛艦”兩個字,還是一無所獲。“這家夥啥來頭啊。”賀行抓了抓下巴。算了算了,不頭疼了,是騾子是馬,等拉出來溜的時候不就知道了?晚上睡覺,賀行還不忘把他那破爛沙發推到門口,生怕趙如鬆派人來算計自己。可沒想到趙如鬆竟然沒有騷操作了。每天賀行都能安安穩穩睡到天亮,出去遛彎兒也沒人跟著他。這就像是那個什麼比喻――一隻鞋已經脫下來了,另一隻鞋落地的聲音遲遲沒有響起。搞得賀行神經兮兮的,還巴不得趙如鬆再派人來打他一頓呢。等到了和何歡約定的那天,賀行找了一雙帆布鞋出來,鞋麵已經一層灰了,鞋幫也被踩癟了。賀行就把它當拖鞋,吧嗒吧嗒出了門兒。他還是一身t恤,一條大花馬褲,就去了“奶油h牛肉”飛艦俱樂部。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走了進去。果然,經理又滿麵春風地來了:“哎呀!小賀行你來啦!大家都在等你一個呢!”賀行打了個冷顫,還沒上樓就聽見一陣呼喝聲。他走了過去,看到有四個男人正在打牌。其中兩個人他是認識的,一個是今天要跟他比試的何歡,還有一個就是披著皮草咬著香煙的顧淮。另外兩個男人,一個穿著牛仔外套。另一個男人背著賀行,看不到他的臉。賀行在心裡嗬嗬,這個何歡可真有意思,還請了兩個人來當啦啦隊嗎?他們可是一對一的較量,不是比誰的啦啦隊人數多。“我四個k!你們趕緊認輸!”那個穿著牛仔衣地男人手上還剩一張牌。何歡笑著開口說:“周洪肯定算過牌,咱這裡絕對有比他還大的牌麵,此時隻能靠咋呼了,萬一彆人覺得對付他一個放出大牌不值得呢?”哦,原來那個穿牛仔外套的男人叫周洪啊,不過賀行也沒打算浪費腦容量來記他的名字。周洪回了一句:“滾蛋!”顧淮一臉悶騷地將炸彈扔在桌麵上:“四個a,誰不是還剩一張牌?”背對著賀行的男人淡淡地將手中的牌摁在了桌麵上:“四個2,還有沒有王炸。”他的聲音很清冷,還有一點熟悉,賀行下意識上前一步,想要聽得更清楚一些。何歡撐著下巴,注意到了賀行,他懶洋洋地將兩張牌扔了出去:“你們期待的王炸在這裡。”“霧草!怎麼又是你!何邪!你也太邪門兒了吧!”周洪不爽地兩腿一蹬,靠在椅背上。背對著賀行的男人好像聽到了腳步聲,轉過身來一看見賀行,就站了起來,輕聲問:“你就是賀行?”賀行看著對方,愣住了。玩飛艦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聯邦飛艦委員會的會長陳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