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 賀行就離開了座位, 他剛走過何歡的身邊, 何歡扯了一下賀行後腰的扣鼻, 賀行完全沒料到, 冷不丁坐在了何歡的身上。結果,隻聽見啪嚓一聲,賀行褲子前麵開了!“霧草!你亂拽什麼!”“明明是你褲子買的太便宜了。”何歡露出了無辜的表情。“扯破了老子的褲子你還想怪褲子便宜!你這條不要臉的老狗!”賀行想跟何歡對打, 誰知道何歡胳膊一繞, 再那麼一撈, 接著一摁,賀行就被壓在了桌子上。正在餐廳用餐的其他人都看了過來, 還有還幾個被嗆著了的。言喻風本來帶著葉陽走過來,一看這場麵, 言喻風趕緊捂住了葉陽的眼睛:“繼續, 你們繼續哈!”“什麼?怎麼了?賀行是不是跟歡哥在打架?”“沒有!沒有的事兒!他們好著呢。”言喻風帶著葉陽轉身,然後換到離他們很遠很遠的位置去了。“回來!誰跟他好?我跟他從來沒有好過!”“小賀行可不是這麼認為的哦。”何歡湊到賀行的耳邊說。這個可笑的匹配度提升練習徹底告吹。賀行甩了何歡, 去找許衝還有陳述他們打牌。誰知道何歡又湊了過來,許衝表示有何歡在,堅決不打牌。“怎麼了?何歡這老狗乾了什麼了?”賀行問。“他又能算牌,又能算計人心。有他在, 還玩個屁牌啊!”許衝不爽地說。“我不玩,我就在這兒待著。”何歡在賀行身邊坐下,靠著他的肩膀說,“我看你玩。”“你不是看賀行玩, 你是看著賀行。生怕我們一邊玩牌,一邊繼續抖落你的黑曆史。”許衝朝賀行抬了抬下巴,“回去問問周洪,他那邊鐵定還有好多極品黑料。”“成,我記下了。”賀行點了點頭。幾個人專心致誌地打牌,賀行看起來很糙,但他親爹的數學那麼好,賀行的基因也不會差,算計許衝和陳述他們幾個還是有餘裕的。許衝輸到都快沒脾氣了,總是懷疑靠在賀行身上玩遊戲的何歡,是不是偷偷指點賀行了。但怎麼看,這兩人之間都沒有什麼眼神交流啊。倒是陳述對何歡玩的遊戲很感興趣,忍不住問:“歡哥,你玩的什麼遊戲呢?”何歡抿唇一笑:“我給賀行帶孩子呢。”“啊?你們……都有孩子了……怎麼辦到的?”陳述傻傻地問。賀行一邊整著自己的牌,一邊說:“你要是想要,上網下個養娃的遊戲。比現實裡帶孩子還要氪金。”陳述一聽,立刻說:“還是打牌!打牌吧!”賀行在這邊打牌打得如火如荼,都快贏了許衝一周的薪水了,何歡這邊把孩子也帶到要上小學了,他用胳膊肘撞了撞賀行:“寶貝兒,咱們兒子要入學登記了,起個名字啊。”此時,許衝落下了四個二,而賀行咧嘴一笑,將兩張牌狠狠扔了出來:“王炸!”許衝捂住了臉:“草啊——這是要把褲衩都輸給你啊!”何歡點了點頭:“明白了,咱兒子就叫王炸。”越到後麵,賀行越是厲害,把陳述都贏得抬不起頭來。許衝趕緊結束了牌局。“時間不早了啊!該回去睡覺了!走走走!”許衝一邊起身,一邊拽了陳述回去。賀行隻能遺憾地回到了寢室,無聊地坐在床上玩遊戲。“何歡!你給我過來!”何歡正在浴室裡洗臉,聽見賀行的聲音,走了出來,“怎麼了?”他的劉海上還墜著水珠,手指輕輕一捋,賀行看著有點心熱,但他沒忘了正事兒。“你怎麼回事兒啊!亂給我兒子起名字!”何歡笑著在賀行身邊坐下:“就因為這個啊?打牌的時候我問過你了,你自己說的‘王炸’。”“我有嗎?”賀行眯起了眼睛。“你有。”何歡很肯定地說。賀行仔細想想,好像……隱隱……記得……何歡是問了那麼一句。“那還有彆的問題嗎?”何歡問。“沒了……我去洗漱了。”“去吧。明天火衛一要塞會有一隻中隊換防回來。途徑了空間站要塞,會在我們月球要塞進行最後的補給,返回地球。”何歡說。賀行一聽“火衛一”三個字,腦子裡就抽抽,總覺得有中隊換防回來,何歡就會換防過去。“我說……我預備役沒有畢業,他們是不是會送我回去?”賀行問。何歡抬起眼來,好笑地反問:“回去哪兒?”“預備役啊。得畢業什麼的。”何歡抬起手,輕輕靠在嘴邊笑了一下,“林工那邊很著急,洛天河也想儘快安排你進行測試評估。等到你的操作員評級下來,就會直接把你編入我的戰艦吧。”“哦,不用回去讀書就好!”賀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何歡笑得更明顯了:“可我還蠻想你回去讀書的。”“哈?你彆害我!什麼戰術理論課、什麼數據模型分析課,我不行的。”“你想啊,如果你去讀書,我肯定親自接送,把你送到教室門口。然後你一坐下,周圍的同學們都會問你,那個超帥的少校是你什麼人?”何歡的聲音帶著幾分娓娓道來的意味,賀行下意識順著對方的話開始想象,想著想著,竟然還有那麼一丁點得意。“而且,我也很可能會去給預備役上課。說不定,你某天的戰術理論課講師,就是我。”何歡彎著唇線看著賀行,賀行瞬間腦補除了何歡坐在講台上,風度翩翩地侃侃而談,說著說著,還會故意走到賀行的課桌邊,輕輕靠在他的桌角上,低著頭,當著全班的麵,看著賀行,手指也許會掠過賀行的額角,也許會摸一摸他的鼻尖。“賀行,你的臉怎麼紅起來了?”何歡的聲音響起。賀行驟然驚醒,悶著聲說:“沒什麼,就是覺得上課已經夠淒慘了,你這個催命鬼還要出現,還要當我的講師?那你肯定會抓著我提問,讓我趴著睡覺的機會都不給。”何歡摸了一下賀行的腦袋:“我哪裡會為難你啊。你要是在我的課堂上睡覺,我肯定會把整個教室的燈都關掉,免得晃到你。明天西區艦隊的過來,我要去對接護航。你要自己待著,沒問題吧?”“你還真要把我關在這個盒子裡?”賀行問。“怎麼會。不是機要的地方你都可以去。比如超市啊、圖書館啊、還有搏擊室啊。”何歡說,“我去辦過手續了。你在月球基地的一切花費,都算在我這裡。”“我爸在數據庫工作,不給他發工資的嗎?”賀行忽然問。“當然有工資了。你爸作為數據分析員的級彆還挺高。”“那我花我爸的錢。從小到大我都沒怎麼花過他的錢,我明天得讓他給我買飯吃,享受有爸爸的感覺。”賀行轉過身去,一下子翻到了床的最裡麵,看樣子是要睡覺了。何歡笑了一下,抱住對方問:“都沒有什麼夜間活動嗎?”“沒有。你明天還要早起。年紀大了,彆透支健康。”賀行說。何歡親了一下他的耳朵:“看來我的男孩子困了。”“嗯嗯……”第二天,等到賀行醒過來,身邊的何歡真的不在了。從火衛一返回的一隻艦隊順利與月球要塞接駁。所有工作人員都在給戰艦降溫、補充能量以及機械檢修。大部分的戰艦操作員都從艦艙裡出來,畢竟從空間站要塞到月球要塞也要連續駕駛好幾個小時,能坐下來睡一分鐘是一分鐘。何歡完成了護航的任務,家是戰艦回來,跟一位機械師小哥喝著咖啡聊天。“歡哥,什麼時候賀行跟著你一起出任務啊?”機械師小哥問。“過兩天就會對他進行操作員等級評定了。”何歡垂下眼,輕輕抿了一口咖啡,“不急。”這時候,一個穿著隔熱衣,留著亞麻色短發的男人信步而來。“好久不見啊,何邪。”男人的聲音醇厚,抬手將額前的發絲向後一捋,笑容裡帶著一絲揶揄。何歡側過身來,禮貌地一笑:“確實好久不見了,道森。”名叫道森的戰艦操作員朝著機械師小哥勾了勾手指,機械師小哥立刻倒了一杯咖啡給他。道森靠著牆,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打量著何歡。“你在看什麼?”何歡好笑地問。“看你的火控手在哪裡。去年東區和西區演練的時候,你們東區被我們西區壓著打,你這家夥倒像隻蒼蠅一樣,怎麼捉也捉不住。”道森舔了舔上唇,“演習完了,他們都說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火控手,演練的時候格局恐怕就會有大變化了。”機械師小哥立刻就說:“沒錯——我們歡神的火控手可厲害了!”道森笑得更明顯了,看著何歡抬了抬下巴:“是真的嗎?”何歡拍了拍道森的肩膀說:“當然是真的。下次演習,我的小男孩會親手把你狙下來。”“嘖,自負。”兩人正聊著天,道森的通信器響了。“隊長,我們的運輸機有點問題。駕駛員一直沒出來休息,控製中心請他們出來,他們也沒有反應。您能過去用您的生物信息把艙門打開嗎?”道森的眼睛眯了一下,放下了咖啡杯。“怎麼,你的人在駕駛艙裡睡著了?”何歡好笑地問。道森調整了一下頻道,對著通信器呼喚運輸機上的同僚。“瑪爾斯,聽到請回話。”通信器裡傳來一陣忙音,無人應答。道森又對著通信器念了其他幾個隊友的名字,還是無人應答。“是不是運輸機的通信出問題了?”機械師小哥問。道森的手扣在了腰間的配槍上,冷聲道:“不可能。就算通信出了問題,難道他們一個都不出來機艙嗎?”說完,道森就通知其他正在休息的隊友:“所有人進入戒備狀態。來幾個人跟我去開運輸機的艙門。”立刻,運輸機的接駁位置被封閉,非戰鬥人員全部撤離。道森進入通道之前,何歡拽了一下他的胳膊:“小心一點。”道森一回頭,就看見何歡的眼睛裡泛著寒光。“知道。還沒見到你的小男孩呢。”說完,道森就來到了運輸機的側門,打開了外部的生物識彆麵板,掃描了麵部之後用指紋推開了艙門。幾乎就在瞬間,一個黑色鐮刀般的物體掃過了道森的腦袋。道森的反應極為迅速,一把摁下了擋在自己麵前的隊友,同時開槍。但是那個黑色生物的速度極快,一個運輸機駕駛員被推了出來,擋下了道森的能量彈。那個駕駛員的胸口被黑色的鐮刀穿透,早就沒了呼吸,雙眼睜的很大,被黑色生物甩了出去,正好砸在了道森的身上。道森帶去的隊員們立刻朝著運輸機的門口進行猛烈地射擊,那個黑色生物被逼迫著後退。站在封閉通道另一側的何歡看到眼前的場景,皺起了沒有:“是‘火星刺客’。”機械師小哥嚇傻了眼:“怎麼回事!‘火星刺客’竟然混進了運輸機!它的目標是道森嗎?”何歡側過臉,利落地摁下了警報。好幾隊警備人員趕了過來,而道森的小隊將那個“火星刺客”逼回了運輸機的艙內之後,道森趁機要將艙門關上。但就在艙門還剩一道縫隙的瞬間,“火星刺客”的鐮刀猛地又將艙門給推開,不顧猛烈的能量彈打在它的身上,一躍而起,鐮刀狠狠砸向道森。所有人的拳頭握緊,何歡的冷汗從額角滑落下來,就在那滴汗水落在控製台上的瞬間,道森一個翻身躲開,一腳抬起,正好頂住了“火星刺客”的下巴,它長了三雙眼睛,都在顫抖著,眼珠子就像是要抖落到道森的身上。道森的隊友們不斷地朝著它射擊,能量彈穿透了它的身體,但是“火星刺客”沒有痛覺,它執著地再次將鐮刀落下,眼看著就要刺入道森的額頭。道森在瞬間開槍,命中了“火星刺客”的前額,深色的液體噴了出來,“火星刺客”向後倒了下去。一個隊友拽住了道森的後衣領,把他脫離了艙門附近的位置。其他的隊友們端著槍,進入了運輸機內部。裡麵所有的守備人員和工作人員都已經死了。副駕駛員的屍體已經僵硬,估計死了很久。駕駛員的脖子上還有一道痕跡,整張臉上都是火星刺客的口水,看來“火星刺客”就是通過控製駕駛員順利抵達的月球要塞。運輸機的內部被檢查了無數遍之後,確認在沒有任何可疑了。所有人呼出一口氣來。道森跟隊員們撤了出來。“你要是折在月球要塞,那就太冤枉了。”何歡朝著道森伸出拳頭。道森也跟何歡碰了一下拳:“但這事兒還是太詭異了。‘火星刺客’應該是以休眠形式藏進了運輸艙裡,所以生物掃描沒有掃描到**。”何歡也眯起了眼睛,托著下巴思考:“但如果‘火星刺客’的目標是你這樣的s 級操作員,你們的艦隊從火衛一到空間站要塞的時候,它就可以對你動手了,為什麼要等到月球要塞?”道森冷笑著慫了慫肩膀:“鬼知道。也許‘火星刺客’的目標是你這位東區唯一的s級戰艦操作員呢?”“那我謝謝你把‘火星刺客’帶到月球要塞來。”何歡給了對方一個冷眼。此時的賀行正在搏擊室裡和陳述對戰。陳述對自己的格鬥技術還是非常自信的,又有許衝坐在台下給他鎮場子,許衝對賀行說:“行哥,無論結果,都還是兄弟。”賀行摸了摸下巴,看了眼許衝:“陳述厲害,還是你厲害?”許衝回答:“當然我厲害。”“那是你厲害呢,還是何歡厲害?”這一記靈魂提問讓許衝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了。“你不用回答,我已經知道答案了。”賀行笑了笑,把許衝氣到心梗。賀行看著許衝,就在許衝出手的瞬間,賀行忽然托住了對方的手腕,快到讓人看不見的橫扭,緊接著重心一晃,隻聽見“砰——”地一聲,陳述就被賀行摔在了地上。“霧草——趕緊起來!”在旁邊觀戰的許衝驚得站了起來,就差沒衝到台上去。其他正在對練的人都停了下來,隻看見賀行的腿一掃,鎖十字瞬間完成,陳述被壓製得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我的天啊,那是誰?鎖十字這麼溜?”“何歡附體吧?”“靠!是賀行!不愧是能跟何歡匹配的神人,連鎖十字都這麼像!”陳述一開始還不肯認輸,但是賀行的鎖十字太穩了,一點掙紮的餘地都沒有,一張臉憋得通紅,再繼續就要爆血管了。許衝看得膽戰心驚,怒吼道:“你他媽的給老子拍地認輸!”陳述這才不甘心地拍了拍地麵,賀行立刻放開了他。“彆不高興嘛。哥還能多陪你練幾局,咱們可以一起研究一下怎麼解鎖何歡這一招啊。”賀行蹲在陳述身邊說。“我……我沒不高興。就是覺得行哥你真的好厲害……咳咳……咳咳……”賀行摸了摸陳述的腦袋:“哥不厲害。哥沒有那個人渣厲害。”就在這個時候,他們都聽到了兩長一短的鳴笛聲,紛紛抬起頭來。“是三級警報,有什麼東西入侵我們的基地了嗎?”陳述喃喃自語。這時候許衝卻扣住了腰間的配槍,冷聲道:“你們倆小子都給我下來。陳述,把槍拿上待在賀行身邊。”賀行愣住了:“待我身邊?”“你還沒有配槍。”許衝的聲音很冷,完全沒有之前開玩笑聊天的意思。賀行隻好乖乖地跟在了陳述的身邊。所有正在休假的人員要麼回到自己的崗位上,要麼回去自己的安全屋,將門都鎖上。許衝聯係上了何歡,詢問他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暫時不用擔心。西區艦隊的運輸機裡混入了‘火星刺客’,已經被道森親手擊斃了。就是運輸機裡的工作人員都沒了。”何歡頓了頓,又問,“賀行呢?他跟你們在一塊兒嗎?”許衝瞥了一眼賀行,回答道:“你家心肝寶貝兒在我這呢。打算花什麼代價來贖?”“你要什麼我都給。”何歡回答。就在這個時候,道森對何歡說:“不好了,另一艘運輸機上也有‘火星刺客’,它已經潛入基地了!”何歡一聽,跟著道森來到了那艘運輸機前,運輸機的大門敞開,一個機械師倒在血泊之中,另一個維護人員正在被搶救。“通知基地關閉所有節點,開通生物掃描,一定要攔截住那個‘火星刺客’!”何歡發出命令,整個基地迅速進入了警備狀態。許衝還打算帶著賀行離開,誰知道搏擊訓練室的門全部關閉。廣播裡是毫無感情波瀾的聲音。“所有人員請注意——火星刺客潛入基地,請所有人員保持警備。”搏擊訓練室裡的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變了,有的已經在給自己的配槍上膛。賀行早就聽說過“火星刺客”。這是一種極為特彆的生物,它可以以卵生休眠狀態藏匿在運輸機、勘探器裡,侵入各個要塞,甚至抵達地球。通體黑色硬甲,可以直立行走,前爪呈鐮刀狀,就像螳螂一樣。但是它的移動速度媲美魂蟲,來無影去無蹤,而且擅長藏匿。它的鐮刀非常銳利,輕鬆可以把兩個人紮個透心涼。它是火星侵略者馴養出來的一種生物,專門刺殺戰艦操作員。“許隊,你小心一點。”賀行說。“沒看我正在警戒麼?”許衝冷冷地用槍瞄準搏擊訓練室的各個角落。“我的意思是,向您這樣厲害的戰艦操作員,第一中隊的隊長啊,肯定在‘火星刺客’的暗殺名單上。”賀行說。“廢話。”許衝回答。正在關注生物掃描的何歡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拔了自己的槍就衝出了控製室。“何歡!你去哪兒!”道森追了上去。何歡的牙關咬緊,冷聲道:“它既不攻擊你,也不來攻擊我——它的目標很可能是我的火控手!”道森忍不住了“法克”了一句,快速跟了上去。何歡站在每一個節點的控製麵板前,道森就和何歡保持背對背,警戒著是否有“火星刺客”跟隨他們。“你的火控手在哪裡?”道森問。“搏擊訓練室。”何歡回答。“周圍有人嗎?”“許衝和他在一起。”“那就寄希望於如果‘火星刺客’發現了你的火控手,但是卻對許衝更感興趣。”何歡:“……老許會跳起來砸你。”節點打開,兩人看著悠長的通道,開始奔跑。搏擊室裡,沒有武器地緩慢地移動向內圈,有武器地在外圈,隻有許衝和陳述一直留在賀行的身邊。賀行沒有和“火星刺客”麵對麵的機會,一開始他心裡還很好奇這種生物的攻擊速度到底有多快,但是當他感覺到許衝和陳述的緊張時,他就明白這樣的體驗最好還是不要有。他們的頭頂是金屬天花板以及明亮的燈光,根本就沒有“火星刺客”可以藏匿的地方,難不成這個“火星刺客”還會隱形。賀行眯起了眼睛,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大部分人都覺得頭頂是他們視線的盲區,但是賀行卻覺得還有更危險的地方。“如果‘火星刺客’潛入了搏擊室……搏擊台下麵才比較好隱藏吧?”賀行開口說。特彆是趁著剛才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搏擊台上,至於台下發生了什麼隻怕誰也沒注意。許衝立刻發出命令:“所有人遠離搏擊台,密切留意。有武器的四人一組,檢查搏擊台下麵。”首先是西南角的那個搏擊台,四個人握著槍小心翼翼保持距離低頭檢查。“1號搏擊台安全!”接著是東南角的搏擊台。“2號搏擊台安全!”然後是剛才陳述和賀行比試的三號搏擊台。許衝拽著賀行的衣領,不容拒絕地將他推給了其他幾個持槍的人:“看好這小子。”“是!”陳述想要擋在許衝的麵前,被許衝又拽到了身後。陳述很有默契地將槍架在了許衝的肩頭,兩人側著趴了下來。就在許衝的腦袋即將探下去的那一刻,一道黑色的鐮刀劃過,許衝立刻開槍,有什麼東西從搏擊台的另一側竄了出去。賀行的心臟緊了起來,他沒有想到“火星刺客”還真的在這裡!“它躥哪兒去了?”許衝低吼一聲。“4號擂台!”“不——去6號擂台了!”這家夥的速度太快了。“小心——”陳述朝著賀行的方向喊了出來。那一瞬,賀行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有什麼裹挾著空氣,迅速襲向他的後腦勺!一切都靠本能,賀行側身倒了下去,黑色的鐮刀沿著他的臉頰落下,“哐”地一聲砸在地麵上。緊接著是“砰砰砰”好幾聲槍響,但是那個“火星刺客”卻在賀行落地的瞬間,鐮刀橫掃,眼見著賀行要被它攔腰砍斷!賀行卻單手將自己撐了起來一個翻轉,正好落在了黑色鐮刀劃出的弧線之外。那隻“火星刺客”就追著賀行,賀行這輩子從沒跑得這麼快過,鐮刀勾住了他的後衣領,往後一拽,差點勒斷他的脖子。賀行一發狠,自己把領口給撕了,火星刺客的前爪上套著他的t恤,跐溜一下又躲進了5號搏擊台下。四五個人對著下麵開始掃射,但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時候,“火星刺客”忽然從另一個搏擊台下麵竄出來,直逼賀行的方向。“草——”許衝奔了過去,對著那玩意兒的後背開了起碼四五槍。它的硬殼被打穿,黑色濃漿飆了出來,但是隻要沒有打中它的腦子,它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賀行又是一閃,它前爪的尖端“砰——”地砸在了賀行的耳邊,尖銳的金屬被劃過的聲音響起,耳膜刺痛得厲害,腦子都發懵了。眼看著它的前爪就要夾住賀行的腦袋,賀行忽然向下一滑,它的爪子撞在了一起,賀行抬起腳,狠狠揣在了它的腹部。它向後踉蹌了一步,賀行跑了出來。“槍——槍——誰他媽的給老子一把——”三四把槍朝著賀行的方向扔了過來,其中一把還正好砸中了他的腦袋。草!賀行踩在了“火星刺客”之前飆出來的濃漿上,啪唧一下摔了個大的。剛要起身,就感覺到一陣冷風襲來,賀行一個翻身,“哐”地一下,“火星刺客”的黑色鐮刀一個砸在他的左邊,一個砸在他的右邊。在場其他人紛紛扣動扳機,“火星刺客”的黑色膿液漏了滿地都是。它那三雙眼睛都看著賀行,顫抖著,空氣裡仿佛還有“嗡嗡嗡”的聲音。它的嘴巴裡都是獠牙,蠕動著仿佛有什麼要吐出來。賀行不管三七二十,抬起槍對著它的嘴就是好幾槍,隻聽見“噗啦”一聲,賀行被澆了一臉口水,腥臭的味道讓賀行差點嘔出來。“賀行!”何歡衝了過來,在地上一滑,就來到了賀行的身邊,直接對著它的眼睛中央就是一槍,它的腦漿就跟泄洪一樣,噴了出來。何歡立刻伸出手擋在賀行的臉前,但還是晚了一步。“唔(草)!”賀行握緊了拳頭,雙拳在地上砸了一下。那隻“火星刺客”歪了歪,眼看著就要撲倒在賀行的身上,何歡抬起腿,一腳將它給蹬開了。隻聽見“嘩啦”一聲,它本來就被打成了馬蜂窩,這麼一踹,還真的摔了個四分五裂。“賀行!你沒事吧!”何歡一翻身,跨在賀行的身上,雙手把賀行臉上的膿液撥開。“啊唔——”喘上一口氣的賀行狂吐了起來。一雙雙眼睛就那麼看著他。許衝和陳述也趕了過來。“賀行,你沒事吧?身上有沒有被戳出窟窿來啊?”許衝問。賀行不敢喘氣兒,一喘氣就會聞到自己身上那股子腥臭味道,他隻能頹然地搖了搖手。“嘖,這麵膜很不錯的,你多敷一會兒。據說軟化角質,加強新陳代謝。睡一覺起來,你就是整個聯邦艦隊最靚的崽。”道森蹲了下來,他本來是想看清楚何歡心心念念的火控手是什麼樣子。不過現在滿臉都是火星刺客口水的樣子,小臉兒都跟套了絲襪之後被狠狠拽過一樣,啥也看不出來了。”唔……唔……”賀行指了指道森,意思是問何歡,這家夥是誰啊。何歡呼出一口氣來:“這是西區第一中隊的隊長,道森。”剛介紹完,賀行就抹了一把臉上的膿液,“啪”地一下,拍在了道森的臉上。道森閉上了眼睛,身體向後一躲,但是沒躲開。過來圍觀的人不約而同地向後一退,生怕賀行又把不乾淨的東西甩到他們身上。反正都成這樣了,賀行又原地躺下了。何歡一邊拽他起來一邊哄他:“好了好了,就是味道大一點。趕緊去洗了,不然在臉上結成了硬殼,就掰不下來了。”“活著就好。”賀行懶洋洋地說。他剛才腎上腺大爆發,這會兒是連動都不想動了。草它的火星刺客,長得跟穿了鎧甲成了精的黑寡婦似的,嚇得賀行腿軟了。“那我救了你,以身相許在哪裡?”何歡好笑而無奈地問。“我的身子現在已經不乾淨了……你如果想要就痛快地拿走吧……“賀行歪過腦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嘖……”何歡眯起了眼睛,看了看周圍距離他們遠遠的,可是又不肯輕易離去的人們。賀行是真的腿軟,他覺得開著戰艦炸裂成宇宙煙花啥的,還是很有悲劇式的英雄感的。可是被那麼個怪物追著落荒而逃,賀行有一種自己穿越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感覺。還有點兒慌神。“不起來是吧。那就就地正法了。反正你這姿勢也挺不錯的。”何歡的膝蓋跪在賀行的兩邊,腰板子挺得筆直,從賀行的角度看他,還挺有威懾力的。而賀行是攤在一大片黑色濃漿裡,兩條腿也大剌剌地攤著跟沒骨頭一樣。“就地正法……啥啊?”賀行手指頭動了動,最後還是決定攤著。何歡的手指扣在自己的皮帶上,微笑著低下頭來看著他:“你說呢?”隻聽見“吧嚓”一聲,那是金屬搭扣彈開的聲音。其他人離得比較遠,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隻能猜測。隻有離得近,正在甩掉臉上臟東西的道森,被狠狠震顫了一把。“霧草,你們真是什麼都敢玩啊!”道森嘴上這麼說,卻完全沒有走開的意思。賀行愣住了:“何老狗!你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嘖,我是老狗嘛!”眼看著何歡修長的手指捏著搭扣向外扯,賀行一個激靈,立刻爬了起來,原地搖晃了兩三下,馬上向外跑。許衝的聲音遠遠傳來:“你小子先去洗手間好好洗乾淨!彆把臟東西弄得到處都是!”“應該沒有其他的‘火星刺客’了吧?”何歡看向道森,慢悠悠把自己的搭扣給扣回去。道森無奈地笑了一下:“我就兩艘運輸機,你還指望‘火星刺客’藏在戰艦裡嗎?”何歡沒說話,去了洗手間,就看見賀行弓著背,腦袋伸到水龍頭的下麵,拚命衝洗。水資源是有限的,所以水一般流了五秒之後就會自動停止,賀行又得伸手去摁,斷斷續續的快一分鐘了,臉上的臟東西還沒衝掉。何歡走了過去,替賀行摁著,賀行這才爽爽快快地把臉給洗乾淨了。等他出來的時候,許衝和陳述也在外麵等著他。“賀行,你很厲害啊,這麼快就上了‘火星刺客’的暗殺名單了。”許衝一邊拍手一邊說。賀行晃了晃腦袋,頭發上的水甩了出去,大家不約而同地後退了一步。“這種優待,我都讓給你好不好啊?”賀行用手背在許衝的胸口上拍了拍,留下幾個濕潤的爪印。“走吧,我帶你去醫務處仔細檢查一下,順帶做個全身消毒。”何歡說。到了醫務處,采集了賀行的血樣,確定沒有感染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寄生蟲,漂亮的護士小姐姐對賀行說:“脫光了,從這裡走到那裡,再把衣服穿上。身上不要留任何飾品。”賀行覺得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這會兒該去被薅羊毛了。他捂著小賀行,走在通道裡,耳邊是哧哧的消毒液噴出來的聲音。頭頂的廣播裡響起了主治醫生的聲音:“喂!你遮什麼遮呢?不消毒了?”主治醫生的聲音後麵,還有低低的笑聲,帶著點電波的斷斷續續,是何歡在笑。賀行不爽地鬆開了自己的手,直接對著監控比中指。等他走過了消毒噴霧之後,賀行發現身上乾爽了不少,聞一聞自己的手上,這消毒噴霧的味道還真好聞。就連臉上黏膩的感覺也沒有了,光滑得就像煮熟的雞蛋。賀行把乾淨的衣服穿上,出了門,就看見何歡揣著口袋等著他。“你說你穿個衣服怎麼還要那麼久?”何歡好笑地問。“我發現自己特彆帥,忍不住多看了自己兩眼。”賀行回答。“真的?來,我看看。”何歡摸了摸賀行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嘖,是真帥。趕緊回去,我想月亮。”“……”這時候,洛天河的秘書官來了,他先是向何歡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賀行:“中將讓我來看看你,身體沒問題吧?”“沒問題啊。順帶體驗了一把‘火星刺客’的美容spa。”賀行癟了癟嘴,真彆說那氣味會成為他的人生陰影。“如果身體沒問題,我們將在一個小時之後對你進行操作員評級。”秘書官說。賀行愣了一下:“這麼突然?”“應該是希望你儘快通過評級,納入被保護操作員的範圍。”何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