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這國家裡,曆史總是有著獨特的魅力,也許是因為古老悠久的文明給了中國足夠悠久的曆史,讓每一個從史書字裡行間品味過往的人都能從中找到自己或是欣賞或是驚歎或是引以為借鑒的東西。喜歡讀史書的人,也許喜歡的理由各有不同,但是相似的是每一個喜歡曆史的人,也許或多或少都能從史書上一筆筆的記錄裡體會到一種仿佛命運輪回相同的事情不斷重現的感覺,例如,當每個社會麵臨這激烈的轉型時,身處於其中的人的腦子就是混淆,各種奇葩、激烈的思想在社會上橫行,在春秋戰國是諸子百家,而在改革開放後的國內,是公知與五毛並行,孝道黨和叛逆d激烈交鋒,傳統與現代糾結纏繞……說遠了,隻說現在這個時間點——2006年的國內,這個時候,大概還是人們還沒覺得嫁給大山的女人有什麼不妥當,還在為最美教師感動的時候,所以很多事情在十年後看來也許是荒誕不堪的,但是在這個時候,人們去似乎在一門本正經的討論甚至執行著。比如,章柳被捕。章柳是個明星,一個很帥的偶像明星,按照十年後的標準,這樣的明星一定是有不少腦殘粉的,好吧,章柳也是有不少腦殘粉的,不論章柳做了任何事情,甚至在電視台播出了章柳被警察懷疑買凶殺父帶走時,都在網上大喊著:“不忘初心!就愛娘娘!”“柳絲們,越是在這個時候,就越要團結支持章柳啊!”“我就是喜歡章柳!我就是喜歡章柳!”………………這樣的章柳的粉絲不再少數,然而為數不少的是默默的退卻了。在這些退卻的少女心中,也許……也許單純如她們,隻是默默的喜歡了一個帥帥的偶像,但是有人死了,偶像的父親死了,偶像可能是殺人凶手這個也許是事實也許不是事實的消息,卻是超出了這些少女們承受的範圍。是非不重要,是否真的犯錯犯罪了不重要,在這個互聯網剛剛興起尚未成熟的時間點上,一切都現在還有幾分初生不遜的野蠻,在這個野蠻的不理性的規則裡,隻要爆發了“醜聞”或者說所謂的“醜聞”,那麼你就“臟了”,因為人們一看到你,就會聯想到那個也許不是事實的醜聞。第一印象本能,這是人類的天性。如果是在十年之後,也許網民會得出一個一致意見——在為定罪前,就是清白的,渣父不應該被孝順,章柳不應該原諒父親,章複為殺妻坐的牢太短了……但是那是十年後。就像曆史上每一個激烈變革的時期一樣,這個時候的中國,人們的思想是混亂的,要知道這是個公知還沒被人全麵嘲笑還有人孜孜不倦的信以為真奉為真理的時候啊!所以章柳的粉絲分裂了,有些章柳的粉絲粉轉路人甚至轉黑了,這部分人大多是孝道和生恩黨,但是也有不是章柳的粉絲的人加入進來,目的不是為了粉章柳,而是她們覺得章柳的故事像中國很多家庭——家暴的家庭的縮影,她們支持章柳,是因為她們認為要為那些受家暴的婦女兒童不應該因為傳統的“夫妻打架是家務事”和“自己的孩子怎麼打都可以”觀念的傷害。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章柳的輿論形勢不樂觀。章複死了,警察以對待嫌疑犯的方式將他帶回警局,從娛樂版轉版到了社會新聞版,前一段時間被挽回的輿論和民眾的憐惜,這小子都折進去了。看著周身香火能量的驟然減少,章柳坐在派出所的一處單獨的審問室裡想,崔尚昆是不是真的瘋了!?如果他徹底完了,得不到香火修煉轉化為修為,不僅僅是他會因為邪氣侵體而發瘋,崔尚昆也會因為沒人能幫他壓製心魔和入體的邪氣而發瘋。兩敗俱傷,這就是一個兩敗俱傷的打法。章柳不明白,崔尚昆為什麼會選擇這麼蠢的一個做法。然而,當崔尚昆麵對麵的坐在他對麵時,章柳明白了。這段時間第一次不是通過電話而是真的罩麵見到崔尚昆的章柳,看著幾乎快要魔化了的崔尚昆,不自禁的想起了上一世作謝雍時那個死無葬身之地的自己。師父說過,修行不修心,早晚必禍。那時他聽不進去,而現在,崔尚昆正在重蹈昔日他的覆轍。“章複是你殺的。”章柳忽的開口道。隔著一個審訊桌坐在章柳對麵的崔尚昆道:“是。”章柳聽到崔尚昆這麼大方的承認了,忍不住抬頭看了眼監控,然後道:“那東西現在沒開?”崔尚昆笑了,黑色浮現的雙眼裡帶著點兒欣賞和調侃的情緒道:“聰明。”章柳閉目自語道:“你敢這麼輕鬆的承認,肯定監控就是關著的,你現在是瘋了,但是沒傻,我不覺得你會犯漏掉監控這嗎愚蠢的錯誤。”崔尚昆笑了笑,道:“這裡的局長是我的一個戰友,監控室裡我的司機正陪著那幾個警察打牌呢,然後,你才的沒錯,監控是關著的呢。”章柳道:“把我弄到這個地步,你到底等得到什麼?”崔尚昆眼底的黑色幾乎快實質化了,周身的氣息寒冷幽暗,他慢慢收斂了嘴角的笑容,冰冷的毫無感情的看著章柳,道:“我要你完全為我掌控。”章柳睜開眼,看著崔尚昆,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已經是板上魚肉,任你宰割了?”崔尚昆挑眉,道:“不是嗎?”章柳笑了,這是他從剛才開始第一次笑,聲音裡也帶了幾分帶著調侃笑意的戲謔之意,道:“崔尚昆啊崔尚昆,人呢……這越是聰明的人就越是會迷惑於自己的聰明,越是成功的人就越是相信自己過往的經驗。”微微俯身靠近崔尚昆,章柳輕聲的近乎呢喃的道,“你太迷信於你在這個社會上打拚出來的凡世的金錢和權勢了,你要明白,這世界上的許多規則,和凡塵間的遊戲規則,是不同的。”這話一說完,章柳忽的閃電半的伸手,拷在那他手腕上的手銬隻聽“哢嚓”很清脆的一響,斷了,而幾乎迅雷不及掩耳的,章柳抓住了崔尚昆的手,而就在章柳抓住崔尚昆的手的一瞬間,崔尚昆覺得指尖劇痛,像有人用千百根針在紮他的手指,然後這種劇痛越來越烈,順著手指像掌骨、手臂、大臂、肩膀一路蔓延過去,直到快到腦袋和心臟上了。看著崔尚昆用一臉見鬼了的表情看著自己的手,進而看著自己的手掌、手臂、大臂……那眼神仿佛在看什麼傳染病。此時章柳笑了,笑得鋒銳寒冷,他輕聲的道:“監控關了,沒人看到你承認殺人,也沒人能看到我會對你做什麼了。”此時如果是修道之人,也許能看到章柳一對杏眼裡瞳孔幾乎變成了銀白色,這是極端濃厚的修為能量凝聚在雙眼上的後果。章柳一對銀白色的眼睛和崔尚昆黑色的魔氣實質化的眼睛對視著。一股股的能量在他們兩個人雙手接觸的地方不斷的爆裂開來,兩人周身的能量仿佛形成了一個漩渦,又仿佛形成了一個炸彈,能量不斷的糾纏又間或爆裂開來,瑩白色的香火和邪氣糾纏著翻滾著圍繞著章柳和崔尚昆,像巨龍在飛舞咆哮,駭人又驚人。崔尚昆拚命的像甩掉章柳的手,可是他一動都動不了,那從指間侵入的能量,漸漸擴散,像全身蔓延,而就在崔尚昆疼的受不了要大喊出聲時,突地,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審訊室消失了,屋裡的桌子、椅子都消失了 ,他身處在一片虛無黑暗之中,腳底下是一個巨大的黑色的鏡麵,像是冰封的湖水表麵,隻是這個“湖”是黑色的。鏡麵裡是自己扭曲的影像,不斷的變換各種模樣,都是即像自己又像似乎又擇人而噬的怪獸,正咆哮著似乎要破鏡而出。有些害怕的崔尚昆不敢在低頭看腳下,有些驚慌茫然的抬起頭,四處亂掃,發覺似乎這個詭異的地方空無一人。跑起來,想從這個地方跑開,但是似乎不管跑多遠都是一樣的風景——一片虛無黑暗之中,腳底是看不到邊的黑色鏡麵。跑,跑,跑。入目都是這一成不變無邊無際的一樣的場景。終於,崔尚昆受不了了,大喊道:“有人嗎?有人嗎?到底有沒有人啊?”崔尚昆話音方落,眼前忽然憑空出現了一個人,一個他認識的人——章柳。章柳幾乎麵對麵的貼在崔尚昆近前,然後章柳微微歪了下頭,笑了。笑得很美,風華絕代。還未章柳的突然出現做出反應,崔尚昆忽的感覺到一陣劇痛,低頭看向痛處,卻見章柳握著一把匕首直刺入他的胸膛中。崔尚昆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章柳,然後,胸膛的劇痛讓他站立不住,緩緩的癱軟下來,心臟的肌肉摩擦著那刺入的匕首的刀鋒,崔尚昆能夠感覺到那顆強健的器官正在停止跳動。身下的鏡麵化了,崔尚昆被“湖水”吞沒了。逐漸沉入黑色鏡麵下的黑色湖水裡,崔尚昆映入眼簾的最後一幕是,站在鏡麵上的章柳冷冷的俯瞰著沉入深淵的自己,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