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章節(12點)第一百三十八節兩姝相遇第一百三十八節兩姝相遇慕容半岑斜長的眸子水潺潺,似墨稠初綻,幽暗的光線裡便覺得悠遠朦朧,柔弱嬌慵。他將頭依偎著畫樓的肩膀,跟女孩子一般乖巧:“是羅姐姐”羅疏煙,畫樓替他請的那個英文老師。畫樓心中微跳。慕容半岑繼續道:“同學說有人找我,我以為是方副官。那人卻說,羅姐姐的家裡欠了他錢,拿著羅姐姐抵債,他讓我一個小時內跟他去找督軍,讓督軍寫個手諭給他,他就放了羅姐姐。他還叫我不要先打電話,否則他就砍了羅姐姐一隻手。他給我的信,是羅姐姐的筆跡……她求我救命……”畫樓心有戚戚,她身邊的人,個個都是極其單純。又不是慕容半岑欠那人錢,白雲歸憑什麼會給他寫手諭?一個放高利貸的,又怎敢威脅督軍的妻弟?又怎麼乾貿然去見白雲歸?平頭百姓對於高官,特彆是手握兵權的高官,都有天生的奴性。這是幾千年的壓迫造成的心理陰影,民國時未曾清去……倘若機敏一點,便知道那人絕對不是帶慕容半岑去找白雲歸寫手諭,而是騙他出去。半岑估計也是想著,見到了督軍,自己就無憂了,心中對那人就少了一份害怕與抵觸,貿貿然跟了他去。畫樓眸子裡微蕩著風華,輕聲笑道:“半岑,你真勇敢……要是我,都不敢隻身去救人……”她能指責什麼?彆說慕容半岑是個從小養在內宅的小少爺,就是白雲展,出國留學過兩年,在社會上做過事,遇到這種算計,一樣上當比起上次陸冉算計白雲展的把戲,這次的尚且有些難度……終歸涉世不深一下子就栽了這麼大的跟頭,畫樓不知道半岑以後的人生,會走向何處。慕容半岑卻聲音微頓,喃喃道:“我太魯莽”畫樓訝然。他又將頭埋在畫樓的頸項間,沉默不語。次日早上,畫樓給慕容半岑端了粥。不知是不是昨晚聊天,畫樓說那人必死,他精神好了不少,喝了一碗米粥,吃了半塊蛋糕。喜得白雲靈淚眼婆娑。盧薇兒也高興,卻笑著罵白雲靈沒用,愛哭“我高興嘛。”白雲靈抹了眼角,“他不吃飯我心中酸酸的,吃了飯就好了……”白雲展還問他:“想吃菠蘿酥餅嗎?我下班回來給你帶……”慕容半岑看了畫樓一眼,見畫樓笑盈盈望著他,他頷首對白雲展道多謝五哥。畫樓讓白雲靈和盧薇兒哪裡都彆去,就在家陪著慕容半岑。盧薇兒笑道:“我們打麻將吧”各種賭具裡,麻將最是廣泛,小姐太太們無事,都要支幾桌消遣。畫樓不喜歡,而且官邸也不是打麻將的地方,所以他們家很少起牌桌。盧薇兒等人去旁人家裡玩,總要打上幾圈。她原本想說彈鋼琴的,又怕慕容半岑多想,才改口說打牌。白雲靈牌技也不錯,來俞州很久沒有玩了,便說好。白雲展道:“那我請個假,在家陪你玩牌,菠蘿酥餅讓副官去買。半岑,你會不會打麻將?”大戶人家的少爺誰不會玩牌?就算沒有人教過,看也看熟了。可是半岑覺得無趣,隻說他不太會。畫樓卻說:“這主意好。上次我好像看到庫房裡有好幾副麻將,讓管家去找了來……”有東西玩,總比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的好。片刻,管家便殷勤的在慕容半岑的房間裡支了牌桌,拿了副麻將給他。畫樓還是擔心半岑身體吃不消,便叫了方副官來,幫著半岑打。方副官年紀雖小,精明又乾練,打牌更是能手,開局幾把,贏了滿堂彩。盧薇兒又配合,一邊掏錢一邊叫苦。半岑臉上有了淡淡恬柔笑意。管家便趁機給他們上點心。畫樓瞧著半岑吃了一塊玫瑰糕,懸著的心緩緩落地,便道:“那你們玩,我先出去一趟。”半岑神色微黯,問道:“姐姐,你去哪?”一步都不想畫樓離開他的視線。“一點小事,兩個小時後就回來……你多贏些錢,回頭給我們分紅。”畫樓拍了拍他的肩膀。方副官給盧薇兒使眼色。盧薇兒丟出一張三萬,方副官誇張大笑:“啊,胡了”半岑忙低下頭去看牌,果然胡了,忍不住翹了翹嘴角,注意力也不在畫樓身上。畫樓便快步下樓。出了官邸,易副官便發覺夫人的臉色陰冷可怕,若寒鐵般堅毅,整個人覆了厚厚冰霜。她攏袖端坐在汽車裡,神情冷峻,似樽雕塑,沒有情感,沒有表情。半晌,才聽到了她沉聲道:“去市政廳……”冰涼刺骨,毫無往日的溫婉柔媚,跟督軍生氣時的口吻一模一樣易副官忙跟司機說去市政廳。須臾又聽到夫人道:“易副官,你吩咐下去,查查羅疏煙去了哪裡。查到了立馬告訴我”易副官忙道是。到了市政廳,周副官出來迎接,說督軍在開會,請夫人先去會客廳等著,大約一個小時左右督軍才有空見夫人。畫樓道好,轉身跟易副官道:“我在這裡等督軍,你有一個半小時的空閒。你查我剛剛跟你說的事……”卻發覺周副官在側耳傾聽。畫樓不免覺得好笑。白雲歸也不會相信她不報複吧?易副官恭敬道是,轉身快步出去。周副官領著畫樓去了會客廳,卻發覺早已有為客人等在那裡。雪色奈良稠洋裙,高束的掐腰襯托腰身曼妙婀娜;寬大袖口裝飾****花邊,抬腕間便如水袖輕揚,風情瀲灩;蛾眉纖柔,妙目流盼,雪膚如融雪般細膩純淨。像翩翩下凡的月宮仙子,一襲白衣,氣質空靈脫俗,豔光將鬥室照亮。是雲媛。周副官臉色驟變,他根本不知道雲媛何時來了,貿然便將夫人請到了這裡,這下可糟糕了雲媛曾經是督軍的姨太太,還是最寵愛的那個,夫人定會不舒服的卻見雲媛起身,亭亭衝白夫人笑了笑,婉麗叫了聲:“白夫人。”周副官打量夫人的神色,隻見她清澈眼眸幽靜,白皙雙頤噙著莊重又柔美的笑,微微衝雲媛頷首,好似在應對自己的下屬或傭人,那般高高在上的不經意。雲媛眼眸有絲不悅,迅速一閃而過,笑容柔媚。周副官不知如何是好,夫人早已坐下。他隻得退了出去,忙喊了門口的值班的副官問:“剛剛那個雲處長是怎麼進來的?”那副官愕然:“她說她約了督軍的,我正要攔住,督軍下樓就恰好看到她,就親自叫羅副官把她迎了進去。”原來督軍知道……他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副官端茶進去,隻覺得會客廳的氣氛十分詭譎。兩位美麗時髦的女郎各坐一方。一個穿著蔥綠色蘇繡鳳紋香紗稠旗袍,草青色雪緞稠長流蘇披肩,俏麗如淡荷,神態嬌慵,笑容恬柔;一個穿著雪色洋裙,濃稠青絲卷曲披在肩頭,眉眼傾城的美麗,垂眸幽靜。一個淡雅如初荷,一個濃豔如牡丹,皆有不同的風情,不相上下。她們彼此對麵而坐,卻裝對方不存在,神情很自然。副官覺得甚是怪異,放下茶點就快速退了出去。其實雲媛幾次想開口,可是觸及慕容畫樓那倨傲的眸子,高傲的神態,她心中便堵了一口氣,寒暄的話全部咽了回去。可是又覺得奇怪,不免再打量慕容畫樓一眼。她瞳仁是琥珀色,粲然生輝;眼眸卻是碧清色,如幽深的潭水,冰涼幽靜,不見漣漪。她臉上那莊重的笑,就如一副麵具,一直沒有變過,眼神卻放空,心緒不知飄到哪裡。三番兩次,慕容畫樓連或捧著茶杯輕呷清茶,或指腹沿著茶杯打圈,就是沒有開口同雲媛說話的意思。雲媛這才真的有了怒意,也端起冷豔高貴,不再打量慕容畫樓的神色,也不再試圖跟她說話。牆上擺鐘滴滴答答。副官大約二十分鐘進來添一次茶。雲媛覺得快透不過氣了,這種氣氛很壓抑。好似全部氣場被慕容畫樓控製住,她需要跟著慕容畫樓的腳步轉,她心頭煩躁。正好副官添茶,她便出聲問:“白督軍大約什麼時候下來?”那副官搖頭說不知道……氣氛又是一沉。又有年輕英俊的副官推門而入,快步走到慕容畫樓身邊,俯身耳語一番。慕容畫樓唇角微翹,投下讚許的眼神,聲音也婉轉:“你辦得很好,去吧”那副官居然露出欣喜與滿足。雲媛微訝。從前她的副官,從未在她麵前有這般恭敬的態度。隻有白雲歸的副官,每次得到白雲歸的誇獎,才會露出那般神色。她當時很羨慕,也很崇拜她的男人禦人有術。可是……慕容畫樓做到了。雲媛心中,白雲歸那個內地老式且年幼的小妻子,居然在白雲歸的下屬心目中,地位跟白雲歸同等重要雲媛不免重新打量畫樓。便聽到門外有副官叩靴行禮,道了聲:“督軍”慕容畫樓和雲媛同時起身,向門口望去。第二更了,繼續求粉紅,稍後還有兩更,我會儘量早點放出來,不讓大家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