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 / 1)

結婚十年 兮樂 1946 字 2個月前

蘇小燕一夜無眠。清晨六點, 周敏開車接她去婚紗店化妝。坐在車上, 蘇小燕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怎麼了,太興奮了, 昨晚沒睡好?”“嗯。”蘇小燕的情緒不高。“我的好姑娘,今天你可是新娘, 給我打起精神來。”周敏的嗓音拔高了。蘇小燕受到她的感染,露出了從昨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對, 我要做個美麗,開朗的新娘。”坐在化妝室,化妝師給她打粉, 眼裡冒出的光都快趕上燈泡的亮度了, “你的皮膚太好了,幾乎就是傳說中的中性皮膚了。”蘇小燕知道自己的皮膚好, 也聽過不少的讚美, 可在今天這樣特殊的日子,聽到專業人士的肯定,還是很開心的。整個妝容花了足足一個半小時,當一個明眸皓齒,麵如春水的麗人出現在鏡中, 驚呆了化妝師,也驚呆了周敏。化妝的功效可真神奇!昨晚的黑眼圈,滿臉的倦容, 全部都消失了。如果麵前的鏡子是魔鏡,蘇小燕想問問它,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是誰?鏡子當然沒有回答。可蘇小燕心裡已經默默說出三個字:蘇小燕。說完後,她的臉上發出璀璨的笑容。這個笑容一直維持到周敏送她回家。回到家,八點不到,蘇武和王珍都在房間沒出來。估計還沒起床,蘇武愛睡懶覺,王珍也乘機偷懶,每天的早餐都是蘇忠勇做的。餐桌上擺放著兩碗湯水,裡麵放了三個秤砣蛋。蘇忠勇先端到周敏麵前,“一大早,你受累了,快吃了,可不能餓著肚子。”周敏接過後,說道,“謝謝叔叔。”第二碗給了蘇小燕,“小燕,今天你要忙一上午,可得吃飽點。”蘇小燕不知為什麼,並不餓,可看著父親殷殷的目光,還是接過了。她吃得很小心,生怕弄花了唇上的口紅。周敏笑她,“那是防水口紅,你那麼小心乾嘛?”還有十分鐘,就九點了,蘇小燕看著牆上的掛鐘,有些急切。起身環顧客廳四周,又坐下,都呆了二十五年,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的了。在急切的等待中,門鈴終於響了。周敏走到門口,對著門縫大聲吆喝:“新郎官,想要接新娘,紅包先拿來。”按照本城的習俗,男方接新娘時,一般會再給個小紅包,也就幾百元錢,也有小氣的,就包幾十元錢,甚至幾元的。“周敏啊,彆搗亂了,快開門。”趙軍扯著嗓子喊,充當先鋒。“趙軍,你給我閃一邊去,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周敏哪裡會聽他的,身子緊靠在門上,手按住鎖把,就是不開。“就算接紅包,你也得開門啊!”趙軍聲音放低,有些求饒的意味。“錢從門縫裡塞進來。”周敏軟硬不吃。“好了,趙軍。”清涼的聲音夾帶著暖意,“紅包塞進去了,周小姐,麻煩你查收。”他就在一門之隔,蘇小燕渾身的躁動突然就消失了。周敏蹲下身,撿起紅包,起身後,打開封口,抽出厚厚的一疊,一數,足有兩千八百元。她笑著將紅包遞給蘇小燕。蘇小燕接過後,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隨身帶著的挎包。門嘎吱打開了,韓時帶著一夥人走進來了。蘇小燕走到臥室門口,輕輕喊了聲,“爸,媽,我走了。”蘇忠勇走到客廳,搓搓手掌,“小燕,你媽頭暈,還在睡覺。”蘇小燕點頭,笑得很美。轉身,走到韓時的跟前,挽住他的臂彎。不料,韓時撥開她的手。蘇小燕僵住了。“按習俗,我得背你上車。”韓時滿眼含笑地說。下樓的時候,她的手虛摟著韓時的頸脖處,胸*房靠著他的後背。韓時身子微傾,反手摟住她膝蓋後的n窩處,一步一步地下著階梯。蘇小燕閉著眼,覺得很窩心,很溫暖。大腦裡緊繃了一晚的弦終於鬆動了,疲倦如排山倒海般湧來,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可睡得並不踏實,她能感知到汽車在行駛,雖然很平穩。她能感知到自己靠在一個溫暖的懷抱,居然很舒服。等她睜開眼的時候,車已經在韓時家樓下停下了。她就睡在韓時的臂彎裡,像個小孩子。韓時伸手捋捋她的劉海,低頭看著她,“蘇小燕,等下可要打起精神,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蘇小燕掙紮起身,剛想伸手揉眼睛,才想起今天化了妝,可不能弄花了。手就縮回去了。上了樓,家裡熱熱鬨鬨的,韓時的父母,奶奶,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七大姨八大舅,不過有個人她認識,那就是她的**oss,也就是英才學校的校長章恒。她不善應酬,就跟在韓時身後,他喊什麼,她就喊什麼,多打了幾句招呼後,她覺得自己有點像是在鸚鵡學舌。好在韓時見她精神不濟,帶她去新房休息去了。約莫十點半,倆人就來到本市最豪華的皇冠大酒店門口迎賓。韓時穿著棗紅色的西服,站在那,挺拔峻立,一向冷峻的臉上噙著笑容,猶如初夏裡一道最和煦的陽光。蘇小燕倚著他身邊,隻及他肩頭,很有些小鳥依人的模樣。可她也在笑,很甜美,很燦爛。倆人的笑容交織在一起,就是夏日裡最美的風景。看得見,摸不著。隻羨鴛鴦不羨仙,莫過於此吧!在酒店門口站了一個多小時,賓客絡繹不絕,從言談舉止,穿著打扮來看,非富即貴,最不濟的也是白領之類的。人到齊後,韓時帶著她去給大家敬酒。陪酒的倆人是趙軍和周敏,平常倆人喜歡吵吵鬨鬨,互相抬杠。可現在倆人的觀點出奇的一致,行動出奇的統一。趙軍從箱子裡拿出一瓶茅台,先是將瓶裡的酒倒了,隻留了一點點,然後兌上白開水。周敏接過酒瓶,舉到鼻子口聞,蓋上蓋子,重新晃晃,讓酒味均勻。彆人乾這事,都躲著旁人。他倆倒好,毫不避嫌,就在大堂公然乾起了這勾當。有好友從身邊經過,打趣道,“舞弊呀,這可不行。”趙軍瞪他,“起哄呀,也不看什麼時候,彆影響了大哥今晚的洞房花燭夜。”這個罪名下來,誰敢承擔?當然隻有悄悄地溜了。敬酒的時候,先是來到父母桌前。此桌坐滿了人,連一向身體不大好的韓奶奶也來了。韓奶奶笑眯眯說:“石頭啊,你還忘記敬你的大媒人。”蘇小燕才注意到韓奶奶身邊坐著一位四十幾歲的中年男子,身著傳統的唐服,頗有些古風飄逸之感。韓時低頭倒了杯酒,抬頭時,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瞬間就不見了。除了蘇小燕估計沒人看見了。那人倒也不客氣,舉起酒杯,哈哈笑了聲,“石頭,祝你早生貴子,早點給韓家添香火。”蘇小燕喝下酒,心裡奇怪,自己和韓時完全是自己認識的,哪裡蹦出來一個媒人?隻是她還來不及細想,就陪著韓時一桌桌敬酒,等整個大堂,還有包間差不多都光顧了,腳已經脹得不行,特彆是頂著鞋跟的大拇指痛得都不能伸直了。看來,她就沒有穿高跟鞋的命。平常,大多穿休閒謝,但凡遇重要場合穿高跟鞋,後遺症就來了。不是小腿脹痛,就是腳痛,嚴重的時候還會起水泡。今天雖不是最嚴重的時候,可也差不離了。還剩最後一桌,蘇小燕忍住腳痛,力圖邁著優雅的步子往前走。可惜,事與願違,高跟鞋今天跟她是徹底唱反調。她的腳後跟和鞋子的接觸處,痛得不行,以她的經驗來看,絕對是起水泡了,而且瀕臨破裂的境地。“怎麼了。”身後的周敏注意到她的異常。她還在維持臉上的笑容,“沒什麼,就是鞋子有點打腳。”“說實話。”韓時轉頭看著她。蘇小燕的笑容有點勉強了,“就是有點痛。”韓時依舊看著她,“說大實話。”蘇小燕的笑不見了,“很痛,你滿意了吧!”都剩一桌了,她就是瘸著腿也能走過去,這人糾纏這些細枝末節的事乾嘛?她知道自己的臉色絕對談不上好看。她正欲往前走,就見麵前的男人蹲下身,抬起她的腳,脫下高跟鞋,察看了半天。倆人是今天的主角,本就是眾人矚目的焦點。突然而來的一幕,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一些和韓時熟識的朋友更是跌破了眼鏡,記憶中,哪曾見他如此紳士過?這一舉動或許代表了蘇小燕是他真正認可的妻子。來之前,曾聽到不少傳言,說韓家急於辦喜事是為了衝喜,好讓奶奶身體健康。所謂無風不起浪,傳言傳著傳著也就成真的了。可今天韓時的舉動,讓大家重新思考這場婚禮的意義,或許這就是他的選擇,或許蘇小燕就是他想娶的人。當然,一切都是猜測,真相永遠隻有當事人才知道。蘇小燕此時已坐在周敏搬來的椅子,等著鞋店送鞋子。她的腳擱在鞋背上,姿態一點也不雅觀。心裡罵了韓時好幾句,可又不好跟他翻臉。在這樣的日子,總有一方需讓步。剛才韓時蹲下去看她的腳時,發覺襪子上都沾到了血跡,立馬就勒令她停止走路。接著周敏就打電話給相熟的鞋店,按韓時說的送一雙平底拖鞋來。鞋店的效率很高,十分鐘後,鞋子就到了。現在我們的蘇小燕上身穿著美美的婚紗,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腳上踩著拖鞋,行走在大廳裡。雖說婚紗的裙擺很長,可穿著拖鞋走路,總是很彆扭。更可氣的是,她還不能裝作沒穿拖鞋。因為她換鞋子是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進行的。在尷尬的情境下,倆人總算是敬好了酒,回到主桌吃東西去了。還沒吃幾分鐘,酒宴就結束了,倆人又開始起身送賓客。蘇小燕腳後跟的傷暫時緩住了,可小腿又脹痛得難受。今天到底是不是她大喜的日子,怎麼要遭這麼大的罪?蘇小燕心底暗暗發誓,這婚,結一次就夠了,以後,誰再要她結,她跟誰急!發完誓才發現,結婚了再結婚,那不是犯重婚罪,她今天可真是累傻了。晚上,回到新房,眾人原本要大鬨新房的,都被韓時以新娘身體不適為由給擋回去了。蘇小燕坐在床沿上,緩緩地脫去襪子,不料,襪子粘到了腳後跟的水泡,一扯,水泡破了,痛得她呲牙裂齒的。韓時從浴室出來,剛好見到了這幕。他走到矮櫃前,翻出棉簽,碘酒,走到她身邊,再度蹲下身,棉簽用碘酒消過毒,擦在破皮的地方,還是引起一陣抽痛。“現在知道痛了,剛才叫你脫襪子,怎麼就死撐著不脫?”“剛才又沒破。再說那麼多人,穿拖鞋就難看,還光著腳,傳出去,多難為情。”“女人,就愛麵子。”韓時下了總結,起身收拾東西放回矮櫃。蘇小燕脫去婚紗,換上睡衣,才想起還沒衝涼。可腳破了皮,沾水更痛。已是初夏,又在外麵呆了一天,渾身黏答答的,很不舒服。左右為難的時候,韓時遞過一張創口貼。她欣喜地接過,貼在破皮處。洗澡的時候,今天所有的尷尬,不適都被衝走了,全身心,隻剩愉悅,舒適。洗完澡,她撕去創口貼,吹乾頭發,縮進了薄棉被裡。韓時早已靠在床頭,翻看一本枯燥的書------《犯罪心理學》。蘇小燕關掉自己這邊的壁燈,打算先睡了。剛挨著枕頭,耳邊就傳來他的聲音,“我們好像還有一件事沒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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